「你怎麼怪起我來了,我又怎麼會曉得是那麼重要的文件嘛!」
曲倩噘起紅艷的唇,和言韶華互推責任。
言韶華原本還想爭,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緊張的問︰「哪些文件呢?你怎麼處理的?」
一邊小聲地問,她一邊還小心地引頸看向窗外。
曲倩就沒她那麼緊張,不過是一堆紙罷了。
‘放心啦,你一拿給我,我就叫香閣處理掉了。」說完,她還塞了一顆葡萄進嘴里。
「你可別太大意,要是被人發現,那可是殺頭大罪呢!」
曲情聞言,這才知道事態嚴重,她是想整倒白煙沉,可萬一最後害到自己,那可劃不來。
「香閣、香閣!」
听到呼喚,香閣緩緩走進來。
她稍一踏腳,行了個禮,恭敬地說︰‘小姐!」
「我問你,上回我拿給你一卷手稿,你怎麼幫我處理的?」聲音因為太緊張,而顯得有些尖銳。
香閣仍是一派冷靜,似乎早料到曲倩會問。
「那些手稿嗎?香閣把它們燒了。」
「有沒有被人瞧見?」
「沒有!」
曲倩這才松口氣,她得意地睨韶華一眼,「我就說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物證都沒了,誰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言韶華稍稍放了心,但心中老是無法踏實。
曲倩太不了解他哥哥,四府之首哪是當假的?說不定他早就看出一切。
「但願如你所說,一切都沒有問題。」
「放一百個心吧!對了,韶華,我們想辦法再整整白煙沉吧!我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我不想再做那種事,以後你也別去招惹她,這樣對你比較好。」言韶華興趣缺缺地丟下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棲函小築。
「喂……真是的!」
沒關系,這臭丫頭不幫,她就自己去解決她!
☆☆☆
傍晚時分。
白煙沉趁著理完家務的空檔,一個人靜靜地在落月亭休息。
通常府里的人是不會在這時候打擾她的,因為大伙都知道,言韶奕多半挑這時候單獨與心愛的妻子獨處。
可今天偏有人不識相,硬生生要破壞人家小兩口談心,那人就是言韶華。
她老早就看見白煙沉一個人待在落月亭,個性別扭的她,其實是想趁沒有人時,向白煙沉坦白所有她犯的錯,可是又怕被撞見,所以縮頭縮尾了好一陣子,眼見沒時間了,才鼓起勇氣走向前。
「韶華?」白煙沉回過身,原以為是言韶奔,怎知竟是躲自己將近一個月的韶華。
「大嫂……」她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嗎?」白煙沉依舊用她軟軟的聲音,親切地問道。
「我……其實我,我是想告訴你……」明明練了許久的話,怎麼一上場就全吞進肚子里。
白煙沉見她戰戰兢兢的模樣,心里早就有譜了。
她給韶華一個鼓勵的微笑,「你要說的話我全知道,也全了解,事實上,我一直在等你開口。」
言韶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全知道?
「難道你不恨我?我害了你和你的孩子。」哪有這麼寬大的人。
「曾經!」白煙沉的臉上未露出任何憎怨之色,「曾經我恨過、也怨過,但事過境遷,我不希望仇恨成為我下半生推一活著的目標。我還得用下半生去愛你的大哥,去疼惜我們的下一個孩子,所以我決定忘了它。」
言韶華望著她那充滿希望光芒的臉,霎時覺得自慚形穢。
「我……大嫂……對不起!」她流下感激和感動的眼淚。
白煙沉一笑,輕輕拍了拍韶華的手。
「我一進言家,第一眼見到你,天真、坦率是對你的第一印象,雖然當時的我,並不了解你為何會有敵意,但我始終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言韶華只是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終于,她了解大哥為何會棄曲倩而就煙沉大嫂,嚴格來說,大哥從來就沒喜歡過曲倩。
曲情外表雖然美艷,但她的心卻是空洞的。
煙沉大嫂就不只是相貌絕塵靈美,她的心更是純淨無瑕,如果她是男人,大概也會愛上她吧!
第八章
說出一切的言韶華,頭一次真誠地與白煙沉深談,才發現自己以前對她的了解實在太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要不是接近晚膳時間,她還真舍不得回房去。
白煙沉笑著目送韶華的身影離去,才轉身面對柱子,「還不出來!」
「沒想到我這善解人意的小娘子,竟然是個武功高強的女俠客,居然知道我躲在這兒偷听。」
語氣中不聞半點驚奇,日落西沉時刻,一向都是他們倆的甜蜜時光,煙沉會知道他躲起來,一點也不稀奇。
窩在丈夫溫暖懷中的白煙沉,流露出嬌媚的風情,「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
「那……听見了,有什麼感想?」
言韶奕摟緊懷中的嬌軀,「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你不讓我處罰韶華,事實證明,你的想法是正確的。」
事實上,他們夫妻倆早知道是誰偷了密函。
原本言部奕相當生氣,當下要找韶華質問,卻被煙沉攔下來,直說她有辦法。
「這就是你的辦法?守株待兔?」他邪佞地問。
白煙沉有些好笑地直視他,「妹妹是你的,怎麼你比我還不了解她?」
「小時候,父親長年征戰沙場,娘一個人又要整理家務、又要一肩擔起教養我的重責,所以對韶華,才會補償性地寵了些。」
「我明白!」她點點頭,「娘是因為怕韶華誤會,認為她只疼你而不疼她,才會盡量什麼事都依她。」
「只是連累了你。」言罰弈攏了挑白煙沉的烏絲。
白煙沉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正如同你听到我對韶華說的,我並不是在安慰她,我說的是心里的話,我不希望下半生只剩下仇怨!我還要用以後的日子去愛你,去疼惜我們的孩子。」
听見妻子赤果果的表白,言韶奕狂喜地擁住她,情不自禁地印上她的紅唇。
他熱切地需索著,兩個人的氣息也相混,直到她再也喘不過氣為止。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看天邊彩霞,濃用蜜意中卻疏忽躲在花叢里的一雙情恨的眼楮,怨怒地瞪著他們。
「世子,你答應過我的,事成之後要讓我回到您身邊,但是已經過了那麼久,都未見您有行動,我實在等不下去了。」柔膩的嗓音里,夾帶著些許怨懟。
原以為世子會對她展露出心疼的表情,怎料他只是淡漠一笑。
「世子?」聲音的主人有些訝異,亦有些瑟縮。
「我所說的事成,指的是讓白煙沉離開言家,由她來頂偷密函的罪,你,做到了嗎?」朱雲旗譏諷地一笑。
女子倒抽一口氣,「奴婢不知道密函竟是假的,更不知道白煙沉是怎麼又回到言家的。」她開始有些緊張,「要不,我馬上回去殺了她。」
「不準你動她!」朱雲旗嘶聲大吼。
那女子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跪了下來。
「我要你再回到言府去,把四府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減地回報,記住,不許傷白煙沉一絲一毫!」語畢,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正在發抖的女人,徑自離去。
著素色行裝的女子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已無蹤。
都是那賤人害的,我不會饒了你的!白煙沉!
☆☆☆
玉瀾堂里,四府的接班人皆聚集在此。
「韶棄哥哥,照你這麼說,偷假密函的是韶華和曲倩!」岳蓮樓說。
她早猜到是她們。
「是的,傍晚時韶華親口向煙沉認錯的。」
「那麼這件事和八王爺是沒有關系了?」任無歡正色地問。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