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有罪 第2頁

不是她不想吃得飽飽的,冰箱里也塞了滿滿的食物,但是她這人有個要不得的毛病,那就是一旦吃飽了就想睡,睡意一來,什麼急如星火的工作,她一古腦往後拋。

歹命人呀!必須在半饑餓狀態才能畫出東西來。

「嗯!吃點泡面應該沒關系,小小碗的,三口見底……」

實在餓得受不了,執畫筆的手微微發抖,怕血糖降得太低的丁曉君決定先祭祭五髒廟,休息一下再來和畫稿奮戰。

基本上,她是相當寵愛自己的人,很容易就和口月復之欲妥協,吃是她人生中最難抵抗的誘惑。

她拉開塞滿雜糧的櫥櫃,拿出一碗快過期的泡面,心情頗為愉快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撕開包裝和調味料,沖入開水。

「唔……是有台風嗎?這風吹得有點大,雨勢好像在轉大中……」不知道屋頂會不會被掀掉。

赤著腳,丁曉君隨心所欲的端了泡面走出屋子,蹲姿難看地窩在風雨淋不到的檐廊下,長長的走廊采日式風格,離地三尺鋪上防水的檜木,即使時日已久仍有淡淡的木頭香氣。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時間到,她愉快地掀起覆著的紙,筷子攪拌了兩下,嘴巴一張,大吸一口……

「哇!好吃、好吃,真好吃,肚子餓的時候什麼都好吃……咦!那是什麼?」是熊嗎?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剛吃第二口面的丁曉君頓了下,微眯起三百多度的近視眼看清楚,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不怕鬼,但最痛恨宵小,明明是窮鄉僻壤也來偷,簡直太沒道德了。

不過呀!她真要同情小偷的不長眼,哪里不去偏往她這兒來,真要有個三長兩短也怨不得她,人人處處有意外,這里特別多。

她呵呵地低笑,呼嚕地吃她湯多料少的補給品,享受著風狂雨驟的時光。

說穿了,這是丁曉君個人的惡趣味,只有她曉得住家四周暗藏了多少陷阱,並非刻意制造,而是在經年累月自然形成,若對進出路徑不熟的人,下場通常悲慘不已。

尤其是下了三個多小時的雨。多年前建的排水系統,如今是魚蝦棲息的生態區,雨水一漲滿溝渠,那慘況可想而知。

包別提偶爾穿梭的毒蛇、小獸,若有人踩壞它們避雨的窩,那就……有趣了。

正當她喝完最後一口湯,打算回屋繼續奮斗時,耳邊清楚地听見男人低沉的詛咒聲,以及陷入泥地里,猛拔腳的撲通撲通聲。

真的與她無關,一切咎由自取。

嘴角微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丁曉君無事人般地轉過身,打算在周公找上她前先畫好一、兩張圖。

「等……等一下……」

等一下

嚇!這年頭做賊都這麼大膽嗎?出師不利還敢叫住屋主。

丁曉君抱著一絲好奇回過頭,一頭亂發蓋住大半張臉。

「我……我的車子拋錨了,想跟你借……借電話……噢!我的腳……」又陷住了。

黑影才拔起右腳,左腳又被爛泥巴拖住,他還沒說完就先跌一跤,整個人狼狽地跌坐枯草和泥水里,非常笨拙地揮動雙臂。

「需——要——我——拉——你——一——把——嗎——」丁曉君故意一字一字的拉長音,裝神弄鬼。

為了遏止不時來探頭探腦的路人,這一招十分管用。

尤其是屋里只有點一盞台燈,從內而外透出的光線並不明亮,站在檐廊下的她背著光,一抹暗影隱隱約約,形成鬼魅錯覺。

明顯的,男子微僵四肢,求援的聲音稍弱,遲疑了半天才開口。

「你……你這里有電話吧?」他迫切離開這個又髒又亂的鬼地方。

「有——十——幾——支。你——要——撥——給——上——帝?還——是——閻——王——殿——當——差——的——小——鬼?」天堂和地獄隨他選擇。

瞳孔一縮,男子勉強扶著樹干起身。「你是人是鬼?」

「呵呵,在——這——種——地——方——會——有——人——嗎?」呵,快破梗了,難得看到沒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人。

丁曉君玩上癮了,笑聲特別愉悅。

他定住,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不論你是人是鬼,先告訴我要怎麼走出這片林子。」

「我——有——什——麼——好——處?」有求于人還高高在上,可見這人習慣于上位,應該不是賊。

那是迷路嘍?

「你要好處……」他吐出一片飛進嘴巴的樹葉,神色多了一絲陰黯。「我燒一車冥紙給你,再送你一對金童玉女伺候……」

「呸!呸!呸!晦氣,你留著自個用吧!我家的人死得差不多了,用不著你的毒言詛咒。」真是的,玩到自己了。

「你是人?」他狐疑地皺起眉。

「至少肯定沒躺過棺材,肚子餓了還是得吃東西才不會餓死。」她揚揚手中的泡面空碗。

第1章(2)

「你住在這兒?」他的語氣是難以置信。

「不行嗎?人各有志,鐘鼎山林各有所愛。」沒人來吵她就是樂園。「對了,踩著樹根走過來,本人皮肉嬌貴,吹不得風,淋不得雨,自個自力救濟。」

話一落下,丁曉君也不理會身後的男人有沒有跟上,一派瀟灑地走回屋里,一盞台燈依舊故我,並未因迷路客而光芒大作。

突地,又一重物砰的落地,她沒回頭,藉著玻璃窗的倒影瞧見落地趴伏的「烏龜」,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好個台風天,逗趣的事還真不少。

畫面拉到三十分鐘前。

一個俊逸男子正熱吻著一名艷麗佳人,手也沒閑著,挑弄身下熱情如火的半果嬌胴,時重時輕地揉捻豐腴雙峰,口吐贊美之詞。

車外的風雨越來越劇,不妨礙車內正在進行的男歡女愛。

或者該說,在這個時候,除了rou體的歡愉,那個男人還有心思在意外頭發生什麼事,天崩地裂、洪水來襲也澆不熄節節升高的體熱。

偏偏男女想法並不相同,在這一刻,性感美女在獻出自己的同時,也要求了一件男人不願,也不肯給的承諾。

「徹,我們幾時結婚?我迫不及待想成為你的唯一。」涂滿蔻丹的十指緊抓男人的背,抓出鮮明的指痕。

「結婚」他驀地一頓,神色怪異的一瞟。「茱蒂,你是不是搞錯了,一開始我們就言明是玩樂的伴,不涉及婚姻,你別開這種玩笑。」

她是他眾多女友之一,也知曉他的桃花天性,不可能為一個女人定下來,在這節骨眼上她犯什麼傻,存心打壞他的興致。

「可在一起久了自然有感情,光看你對我的火熱需索,我就不信你一點也不愛我。」她睜著一雙氤氳的大眼,一副等著他開口求婚的希冀模樣。

火熱……一提到他忌諱的話題,他哪還熱得起來,臉色微冷地拉下環在頸背的藕白雙臂。「我喜歡你的懂事、你的落落大方、你的風情萬種,在某些方面,你是很棒的伴,不過,說到愛就太沉重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不愛我?」美得帶刺的女人刷的變臉,目光帶上殺氣。

「呃,不是不愛,而是不到你要的程度,寶貝,春宵苦短,我們何須浪費寶貴的時間討論無意義的小事,來,張開你的小嘴讓我……」他們身體一向契合,說真的,他並不想因為她一時想不開而搞壞彼此關系,他希望她「迷途知返」。

『啪』的一巴掌響起,男人的耐性告罄。

「該死的風間徹,你想玩女人去找雞,別想拿我當發泄工具。」枉她還傻傻地愛上他,以為她將是浪子的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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