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娶西帝(下) 第10頁

是呀,北越清雪什麼也看不到,因為她拒絕去看。

可是她有耳朵,听見暴跳如雷的叫嚷,知道南宮狂犯傻的做了什麼。

所以她捂上耳朵,不讓自己心情受到干擾,她要阻隔任何企圖傷害她的邪魔。

只是,入鼻的血腥味是那麼腥羶,濃重得教人難以忽視,她聞到血的氣味,從門縫下飄進,不斷的提醒她,這是誰的血。

第1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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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我是不是看錯了,這個被煙燻黑一張臉的龜孫子不就是吒吒風雲的西帝,他怎麼矮了一大截,蹲在地上朝炭爐攝風。」

天下一大奇景呀!堂笆西帝居然做著僕人的活,真是教人大開眼界,他幾時轉了性,決定懸壺濟世,當個賣藥郎中。

真該找個畫師畫下他此時的蠢樣,流傳日後,給他的子子孫孫一同觀賞,茶余飯後笑開懷。

嘖嘖稱奇的陸清楓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楮再看清楚,他先是一怔,不敢相信所見的景象,繼而捧月復大笑,難以遏止。

「陛下是在為女皇熬煮補身的湯藥,給你個建議,別笑得太開心,陛下正愁沒人獻出頸于讓他一把擰斷。」沒瞧他站得遠遠的,一步也不敢靠近。

嚇!虎目瞪得挺大的,明哲保身,他還是離遠一些。「怎麼著,他的火氣看起來不小,黃連水喝少了嗎?」

黃連,味苦,降火。

「你知道那是第幾爐了嗎?」換成是他早就放棄了,絕不會堅持到今。

「第三爐……第五爐……第八……你怎麼一直搖頭,給我個數宇吧!」他懶得猜。

季東寒左手比二,右手比三。「第二十三爐了,炭火不曾滅熄,陛下已經三天三夜沒闔上眼,就顧著爐上那藥盅。」

「什麼,三天三夜沒睡?!」他驚訝得突了眼珠。

「我勸他去歇會,由我代他顧著,結果他給了我這個。」他側過身,露出腫了半邊的臉。

陸清楓倒抽了口氣,不自覺又往後退了一步。「里頭那個人還不肯見他?」

夫妻嘛!床頭吵床尾和,鬧什麼別扭,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不只不見他,還把陛下辛苦熬的湯藥給倒了,說是怕他在藥里下毒。」真刻薄,一張利嘴殺人無形。

「說的好……呃,我是說別浪費嘛!人家也是用了心在彌補,不見人就挖空他的家底,反正西臨皇宮多得是搶來的藥材。」他還曾經目睹一株千年靈芝王,可惜全用在裝病扮虛弱的南宮越身上。

難怪他精力旺盛,男女通吃的玩遍身邊美人。

「你這是在損人還是落井下石,我真懷疑你跟陛下的交情是怎麼來的。」冷嗍熱諷,滿嘴渾話。

「當然有好處的時候是朋友,沒便宜佔就捅你兩刀……嘖!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瞧你家西帝居然瞪我。」肯定是嫉妒他瀟灑風流、豐神俊秀。「好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待我問問他到底在瞪什麼。」

不知是真不怕死,或是玩上癮了,陸清楓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他低著頭一瞧嫌腰酸,干脆膝蓋一彎,跟著蹲下。

「人家都擺明了不想跟你再續前緣,你又何必死皮賴臉的糾纏不清,把機會讓給別人不就得了……」譬如在下我。

話還沒說完,一塊燒紅的木炭飛來,他反應極快的閃開,否則臉皮肯定燒出一片焦色。

「沒有建樹就滾開,藥里加了肉味就失去藥性。」人肉入藥,下一回再試試。

他嘻笑的表情變了,多了一抹凝肅。「人心易碎難補,你真要一直重復做傻事,直到她肯出來見你為止?」

南宮狂一瞬不瞬的盯著爐火,神色專注。「她的聲音啞了,這帖藥方是宮中太醫開的,能治好她的聲音。」

「但是她一口也不喝,你何苦來哉。」堂堂一國之君,卻為了紅顏卑躬屈膝,甘願屈就藥爐小廝。

「她總會喝的,只要我持續不斷的熬藥。」他堅定著信念,不動搖。

「你……你真是……我真敗給你了。」他失笑的露出遺憾,遺憾不能奪人所愛。「看來不幫你都不成了。」

「不必。」他一口回絕。

陸清楓呵呵的低笑,「別拒絕得太快,到目前為止,只有我進得去那屋子,我是唯一不被憎恨的對象,他們相信我。」

「……」黑眸微眯,他寒著一張臉。

「你的目的不就是讓她喝下治嗓的湯藥,這點我可以辦到,你遺猶豫什麼?」算來他還是屋內那幾人的救命恩人。他助他們逃離北越。

目露凶光的南宮狂狠厲一瞪,口氣冷得像冰刀。「你讓我非常想宰了你。」

他應該是第一個進屋子的人,而非眼前口蜜月復劍的家伙。

「可恨的是你還得求我,求我幫你擺平那個頑固的女人,不讓她跟自己身子過不去。」他該洋洋得意的,能讓不可一世的西帝向他低頭。

可是他卻只感到悲愴,因為他看上眼的佳人不屬于他。

「你……你……」握著拳,他咬緊牙根。「好,我求……」

「免了免了,我說笑的,真讓你求我,這輩子肯定有作不完的惡夢。」陸清楓及時擺手,不想良心不安。「藥好了,給我吧!我替你走一趟。」

南宮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抿緊的唇辦有著掙扎,在陸清楓以為他會大聲咆哮要他滾時,燙手的湯藥交到他手上。

「一定要讓她喝光,听到了沒,否則我把整盅熱湯往你頭上倒。」他冷冽的威脅。

「是,陛下。」他還怕了他不成。

陸清楓好笑又好氣的端著湯藥,當起了送藥的下人,他一步一步靠近小屋,步伐穩定不見紊亂,一到了門邊便舉手一敲。

唯一不同的,他被請了進去,讓氣炸的南宮狂黑了一張臉,只差沒頭頂冒火。

「陸……」

「先別急著說不,我明白你們也是替主子抱不平,不希望收下示好的物品,可是你們想過了沒,真要主子啞了嗓子,沒法恢復原來的聲音?」他先聲奪人,讓人去衡量輕重。

這……除了北越清雪外,眾人面面相覦,他的話起了影響,給了思考的余地。

「你說的沒錯,我們太拘泥于是誰給的藥,卻忘了女皇的身子才是第一要務。」他們搞錯方向了。

「黃櫻,你……你想背叛君上?」南宮狂是敵人,不可饒恕。

黃櫻看了看一臉怒色的紅雁,再瞧瞧頗有不甘的李忠,語重心長的說︰「到底是志氣重要,還是女皇的鳳體重要?」

「……」無語。

不用多說,當然是女皇重于一切。

「君上,請你為屬下珍重自己,南宮狂雖然有負于你,可是他這些日子的做為足以看出他的悔意,你就當放過自己,別再為難。」她一直無法發出聲音,恐怕是心病導致。黃櫻以淺薄的醫術斷定病因。

她在為難自己……北越清雪低垂著頭,教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是呀!北越女皇,你別再跟自己過不去,你氣的不過是西帝不相信你,狠心的刺了你一劍,但是將心比心,一個是相處二十幾年的親兄弟,雙生子的情感密不可分,不是外人可以想像的。

「另一個則是決定廝守一生的妻子,雖然確定他是喜愛你的,可你倆愛得太快,認識得太短,他如何信任你勝于胞弟,尤其你當他的面殺死他的至親?」

將心比心……她沒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設想嗎?若是死的是丹夏,或是秋湛,甚至是春吟,她能冷靜看待,不妄安罪名。

北越清雪黯沉的眸子多了一絲光影浮動,她撫著仍不時抽痛的胸口,想著如果是她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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