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她娶了他,他才是北越女皇的皇夫。
風,從北邊吹來,帶來一陣詭異氣流,一場有計劃的陰謀正在展開。
而沉浸欲海中的帝王夫妻渾然不知,他們貪戀此時下分彼此的歡愉,一遍又一遍共用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
愛火輕燃,戀意纏綿,屬于有情人的天地正吹奏起喜樂。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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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樣的感覺?陌生、不適、讓人顰眉。
從酸痛中醒來的北越清雪有瞬間不知身在何處,近在眼前的男子俊顏讓她差點驚叫出聲,心跳加快地屏住呼吸。
一會兒,她才在慌亂中覺悟自己已為人妻,將她摟得死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夫與妻呀!多耐人尋味的字眼,這意謂著她的一生將與這人牽扯不清,因他而悲,因他而喜,因他而多愁善感,因他而變成貪心的小女人。
她想與他共度白首,而不是短暫的露水姻緣。
盈盈晶眸泛起水霧,北越清雪忍住別離的傷感眨掉淚水,清亮的眸于瞧見他肩頭深及見骨的傷痕,心中大受震撼。
他……他竟受這麼重的傷,而他不但絕口不提,還與她……共赴雲雨,他簡直是不要命了,存心惹她心疼。
春蔥縴指輕撫又裂開的傷口,指尖流露著絲絲柔情。
「常听人說女人是水做的,我本來不信,可是一睜開眼又瞧見你兩眼淚汪汪的模樣,讓我不得不信。」謂嘆一聲,他揩去她長睫上的淚珠。
「啊!你……你醒了?」羞紅了臉,她倏地想縮回手。
抓住她想逃的小手,他的眼神溫柔如水。「我怎麼睡得著,從你合情脈脈盯著我瞧時,它就醒了。」
他抓著她的小手探上胯下一柱擎天的熱切。
「你……你這個臉皮厚的蠻子,說這種話你不知羞,我都替你害臊了。」像被燙到一般,她慌忙的縮回手,酡紅的腮幫子像染上紅花。
「夫妻敦倫天經地義,小娘子是不習慣,等多做幾回,就更能享受這種閨房樂趣……」他故意以一頂,惹得她驚喘連連。
「南宮狂,你是活膩了嗎?一身的傷還敢亂來,你就不怕哪天再也醒不過來。」為他不舍的北越清雪說著心痛,撥開他戲弄的長指。
南宮狂笑得無賴地抱住她。「我流的血還沒你沭目驚心,瞧這被褥上全是你的血,我這不知憐香借玉的男人該不該對你說句抱歉?」
「你……你……」她羞惱得說不出話來,一張粉女敕小臉比晚霞紅得精彩。
女子初夜落紅本就正常,可是由他口里說出卻邪惡萬分,仿佛他有多麼勇猛神武,折騰得她虛軟無力。
不過這也是南宮狂的本性,他的狂妄、他的霸氣、他的王者風範,成就了今日的霸業。
「都成夫妻了還害什麼臊,讓為夫瞧一瞧傷著你沒,我這人粗暴慣了,豆腐做的嬌人兒肯定承受不住。」他有些得意,又有些憐惜,女敕白嬌軀的點點淤紅全出自他的杰作。
南宮狂的眼底有著柔意以及深濃的愛戀,整顆心裝滿她柔美的身影。
「不許瞧,我還沒脆弱到輕輕一踫就碎了,你給我收起色心,再關起門來做些下流事,旁人都要笑話我們了。」她拉過被掩住撩人身軀。
「不過一天一夜而已,我還沒過癮……」起碼再來個三日夜。
他自視體力過人,縱歡終宵行有余力。
「南宮狂!!」她忍不住一嗔。
笑聲輕狂。「喊我夫君,不然就烈雲吧!別再連名帶姓的大喊,有損婦德喲!」
不甘示弱的北越清雪反過來糾正,「別忘了你是我娶來的丈夫,三從四德得遵著,我才是你頭頂上那片天,我一吭氣,你就得低聲下氣,不得張牙舞爪。」
他一听,先是愣住,繼而爆出更狂肆的大笑。「好個清雪娘子,為夫真是服了你,這點便宜也佔得沾沾自喜,我若真端盆水替你洗腳,恐怕你會嚇得從床上跌下來。」
這倒是有可能。一想到西帝端了盆洗腳水,嬌女敕粉顏笑開了。不算了,跟你斗嘴是氣悶自己而已,你轉過身,我幫你背上的傷上藥。」
她一看到那傷口,心就疼了。
「不必了,一點小傷……」
美目一睞,瞪出個火來。「南宮烈雲,你真心與我做夫妻嗎?」
本來還豪氣千雲,被那雙怒眸一瞪,南宮狂英雄氣短地軟了語調,「真的沒什麼大礙,這樣的傷我常受……」
「但不是為了保護我而受的傷,你以前的豐功偉業我不管,可今日的傷因我而起,沒見它結痂痊愈,我就不可能坐視不理。」仿佛傷在她身上,痛徹心扉。
「你呀你!就不能饒過我嗎?」見她神情認真,固執又異常美麗,他心一柔,莫可奈何地一撇嘴。「隨你吧!別再用眼淚攻擊我。」
她絕對是他的弱點,尤其是那雙婆娑淚眼。
「我沒哭。」她是被他的頑固氣出淚。
他失笑,眸底多了一抹溺愛。「好,是我看錯了,清雪娘子是天上仙女,怎會為我這凡夫俗于落淚。」
「我不是仙女。」冷著音,她用他為她尋來的藥膏,涂上他後背沁血的傷口。
她是人,一個有血肉之軀的凡胎,她會痛,也會傷心,更會為所在意的人難過,他是她所鐘愛的男子,看著他傷重未愈,她心如刀割,滿布刀傷劍痕的背令人不舍,這男人為了保護她而不顧生死,她要是不感動豈不枉為人?
「清雪,別為我們的將來憂心,有什麼事有我頂著,你頭頂上那片天我來保衛。」南宮狂突然語氣一低,深情而真摯的許諾。
她微驚,「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那張寫滿心事的小臉在我面前晃著,很難不看見吧!」笑著將她摟進懷里,他以指輕撫她憂愁的臉。
北越清雪苦笑地回望他深幽的瞳眸。「你是西臨帝君,我是北越女皇,你說這樣的夫妻能長久嗎?」
「為什麼不能,大不了兩邊輪流住,要不在兩國邊境蓋座行宮,我管我的西臨,你顧你的北越,咱們互不干政,只要晚上睡在同一張床上便可。」沒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天塌下來有他扛。
她揚眉。「听你說來倒是容易,可是著手去做其實阻礙重重,你我兩國的百姓不見得樂見找倆的事。」
往她鼻頭一擰,他狂肆一嗤,「我們是一國之君,君權神授,他們哪來的閑話。」
她才是坐在龍椅上的人,底下的悠悠眾口又能奈她何,當個君王若事事受限,那還不如揮袖禪讓,乘一葉扁舟而去。
輕狂的西帝從不把無關緊要的人當一回事,他雖然愛民如子,但不代表百姓可以千涉他的決定,他給他們飯吃、照顧他們生計,已經盡到他的責任,王于他的私事,那便沒有他們置喙的余地。
「北越和西臨不同,我有我的包袱,無法如你一般目空一切,我要考慮的不只是我個人而已,遺有忠心追隨我的臣子。」他們用性命守護她的江山。
當初她登基時,不少擁立二皇王妹的老臣便頗有微詞,認為她一接帝位便天災小禍不斷,並非命定天于,要她退位讓賢。
是她一再以實力證明自己是上天選定的聖主,在諸多忠良賢臣的幫助下,她才逐漸穩固帝位,平息偶有的流言。
她不能辜負他們的用心,為私人情感而罔顧大局,拋不開的包袱是她應盡的責任。
「清雪娘子,你那沒我手掌大的腦袋瓜子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世上沒有我西帝擺不平的事。」人生有點挑戰才有趣。
北越清雪好笑他不可一世的張狂。「若人人都如你,天下就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