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過吧!」一雙手臂從後攬住神色哀痛的女皇,輕擁入懷。
「雖然我們打小就不親,她還處處看我不順眼,找我麻煩,可她終究是我皇妹,我……唉!不能說不痛心。」她不狠下心,不知又有誰將因她的仁慈而受傷。
南青瑤的心很痛,她知道皇妹本性不惡,只是被寵壞了,皇室生活養大她的無知,才讓她態意妄為,不曉得自己的行為將釀成何等災難。
可是她不能不狠下心將她送走,沒吃過苦的皇家嬌兒是不會有體恤他人的心,她必須去看、去听、去學習,去融入百姓生活,否則驕縱的個性永遠也改不了。
「別再想了,一切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人。」早該給她一點教訓了,幼鷹不馴,終至啄主。
她苦笑地拉住他的手環在腰上。「我也不想去想,但是一回頭,侍香不在了。」
真應了那一句「有驚無險,化險為夷」,可她不要用侍香的命去換她的平安,她寧可侍香還活著。
「有得必有失,你師父不是這麼說過嗎?她要你放寬心,所有的事早已注定,想挽回也挽留不了。」東方珩低頭啄吻她玉額。
「只是有點寂寞……」少了跟前跟後的嘮叨聲,真的很不習慣。
「有我在還寂寞,你這話真傷了為夫的心。」他故作不滿,發出埋怨語。
「你跟侍香又不一樣,她是能和我談心事的姐妹……啊!你怎麼咬人?」她揉著耳廓,吃痛地瞠著目。
「你有心事敢不告訴我?」他做出凶惡樣,好似她對不起他的百般愛憐。
其實東方珩的用意是不要她再難過,南玉珞的離宮和侍香的死並非她的錯,生離死別固然非人所願,可一味的自責反而苦了自己。
她輕聲一笑,「珩,你一定不可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
「傻瓜,又想多了,我都追到你身邊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知道她的不安,他用力抱位她。
「你和大臣們商議得如何?在軍事上,我方能佔優勢嗎?」即將到來的戰事令人憂心。
東方珩撫著她烏黑秀發笑道︰「有南烈與東浚連手,還能不旗開得勝?」
美目輕抬,睞了睞堪藍晴空,她幽幽一嘆,「希望如此。」
第20章(1)
「趙將軍,我要你領軍三萬,擋住西隘口,阻止敵軍來犯,一兵一卒都不許越過三線河。」
西隘口一過便是河,三線河一淪陷,咐近城鎮立即遭受戰火波及。
「是。」
「左副將,守西門的責任就交給你,一萬兵馬夠用嗎?」
「夠了,末將還怕人多了搶我口糧,讓我餓著肚子沒力氣殺敵。」
左虎的話一出,不少人咧開嘴,取笑他貪吃。
「李統領,水路方面就拜托了,我軍擅長水戰,在海面攔截確保敵軍無後援。」斷其後路,糧食短缺,敵方必敗。
「我知道了。」李統領一領首。
東方珩從東浚國調來自己的親信,他以父子親情動搖東皇的決定,出兵援助南烈國,數萬兵馬暫時扎營兩國邊境,以各敵軍來襲時能及時出手。
他急宣各將領入宮商議,以他們的見解,加上他的分析,進行兵才部署,在南烈國各重要關口派上駐兵,嚴密防範敵軍動靜。
謗據探子來報,已知是令人頭痛的西臨軍,由狂妄至極的西帝南宮狂親自領兵,整支軍隊已經出發,不日便會抵達兩國交界。
所以他們必須更謹慎的用兵,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念,彪悍和好戰的西臨軍不易應付,稍有疏忽便是前方戰士的死傷。
不過東方珩對南烈國的用心,以及他在軍事方面的才能、調兵遣將的嚴謹態度,讓看在眼里的南烈國眾臣大才折服,服從他為大軍統帥,毫無二話。
由于近日來發生的幾件事,他處變不驚的沉穩表現獲得南烈國百姓的認同,不少人開始接受他,也把他的功績與女皇並列,直贊他有帝王風範。
「殿下,皇上有點不太高興,你知道吧?」左虎一挑眉警告他所做的事已經觸怒龍顏。
他的「有點」是含蓄的說法,事實上是大為光火,東皇差點要帶人來押回太子,他震怒得把太子最喜歡的月湖填平,揚言他敢舍棄皇位而入贅南烈國立即遷行鎖國政策,禁止兩國互有往來。
不過看了太子的信後,似乎平靜許多,未再摹怒地口出威脅,但仍看得出來還是非常不諒解,對著皇後發了一頓牢騷。
「父皇不高興的事很多,不差我這一件,他睡一覺就忘了。」他笑得頗含深意,似乎早有對策安撫東皇。
睡一覺就忘了?他說的是哪門子瞎話。「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皇位?」
很難理解,皇位只有一個,而當上君王有無數的美女,坐擁後宮。
「等你遇到令你傾心的女子,你便會明白我此時的心情。」弱女三千,他只取一瓢飲。
江山如此多嬌,他卻只獨鐘一朵屬于他的瑤花。
左虎一臉畏色的搖頭。「免了、免了,要是落個連家也歸不得的下場,那就真應了那句紅顏禍水。」
明明是掌握權勢的未來君王,呼風喚雨,威風得不可一世,卻甘願因兒女情長而舍棄到手的權貴,真是傻人一個。
「紅顏禍水指的是朕嗎?」
一聲嬌軟嗓音,嚇得左虎差點跳起來,他臉色微窘地故作鎮定,正經八百地擺出威武不能屈的忠心將士模樣。
「末將拜見太子妃。」一聲不響的現身,虎膽也被她嚇破了。
南青瑤輕笑地搖頭。「我已經不是太子妃了。」
「在末將心里,你還是恬雅溫婉的太子妃。」其實他狡猾得很,想太子重回東浚國,故而不願改口。
「左副將,你喊她太子妃,日後二皇弟立妃後,你要喚她什麼呀?」跟他耍心眼,膽量要夠大。
一只不重的胳臂往肩上一擱,左虎頓對冷汗直冒,感覺左肩異常沉重。「呃,末將先回營了,還有很多事得忙。」
借著操兵,他一溜煙趕緊開溜。行兵打仗他在行,論起斗智甘敗下風,他可不想被太子……前太子盯上,不然準吃不完兜著走,談笑用兵的主帥最可怕。
「看來你的威儀尚在,他似乎相當畏懼你。」長得人高馬大,卻是耗子一只。
東方珩笑著抱住女皇裝扮的妻子。「只有你不怕我,還把我當小廝使喚。」
「吟!說什麼話,我哪對使喚你了,現在你可是南烈國的大紅人,連我這女皇都得小心伺候你,不敢得罪。」她說著揶揄話,深以丈夫的成就為榮。
「怪了,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酸溜溜的。」他故意東嗅西嗅,嗅著嗅著就將她發絲往後一燎,朝細頸一吻。
「你喲!老是鬧我,也不怕別人瞧了笑話。」他總是我行我素,無視他人的存在。
「誰敢笑?」他橫眉一掃,一群掩唇偷笑的將士正襟危坐,神色肅穆。
「瞧!南烈國的官員多認真,為將起的戰事全神貫注。」嗯哼,這還差不多,精神抖擻,目不斜視。
想起野心家挑起的峰火,南青瑤笑得疲憊。「這場仗會打很久嗎?」
「不一定,要看彼此的耐性,不過我方根草充裕,西帝采取的戰略只能是速戰速決。」西臨國缺糧,快攻對其較有利。
但他們這一方也不差,只要防守得宜,以伏擊方式攻其不備,至少能削弱對方一些實力,讓敵軍小有顧忌而不敢貿然進攻。
不殺只傷是他的戰略方針,傷兵一多,行進速度就會被拖慢,也會造成士氣低迷,無法一鼓作氣,是軍事上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