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大肥。」沒瞧見他快累趴了嗎?
身體健壯,多了點肥油的陳元泰還是數落不停。「上節目前提提醒你幾次,叫你別提編出來的「大小姐」認真的接受采訪,你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老是自作主張。你一天不為難我很痛苦嗎?」
「我累了。」他仍閉著眼楮,手里拿著煙,不抽,只聞它的味道。尼古丁提神。
「是呀,大家都累了,就你一個愛添麻煩,讓我比犁了十畝田的老牛還累。」要不是他是金子打造的搖錢樹,讓公司年年的進帳可見,他才懶得理他。
「我要休假。」賺了一大堆錢卻沒命享受,若是過勞死就太不值了。
「不行。」陳元泰一口回絕,毫無商量。
莫西雷神色慵懶的掀開帶倦的眼皮,面上一冷。「我是在知會你,不是在請求你的同意。」
他還沒資格對他說不。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大水淹到你家的屋頂,你還是得繼續上通告。接下來還有十幾個行程要跑,簽唱會密集進行中……」他翻開記忘錄,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字佔滿好幾頁。
「大肥,你忘了我的合約快到期了嗎?」他說的輕許,卻極具震撼力。
嘮叨不休的陳元泰頓時眯起浮腫的泡泡眼。「你的意思是我不讓你休息,你就要解約?」
他彈了彈手指,表示經紀人上道。「我不缺錢用。」
「所以這是威脅?」他的表情顯的不太高興,小有怒色。
肩一聳,他一臉無賴。「隨你怎麼解釋。我會踏上這一行純屬意外,你能挖盡量往我身上挖,反正也沒幾年了。」
人人向往的演藝圈是個坑,有人跌跌撞撞,有人一頭栽入,有人欲罷不能,而他卻隨著走紅的程度日漸煩惱。
一開始他走入這一行,純粹是玩票性質,多種人生經驗留點紀念也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口袋多點錢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誰知一部電影捧紅了他,接踵而來的戲約多到他無法選擇,一些游說部對馬力十足,他一時頭暈轉向地點了點頭,把自己困死在演藝圈里。
不過,說句老實話,除了少有私人時間,讓他極為不滿,他在這行業玩的非常愉快,見識到不曾接觸過的復雜環境,開拓眼界。
離開不會不舍,但會懷念。畢竟他用心經營過,把眾人的掌聲當成激勵。
「哎呀!雷痞,你這話說說就算了,可別當真。以你的條件,再紅二、三十年不成問題,你千萬不要動了轉行的念頭,你的歌迷、影迷會大暴動的。」
陳元泰轉怒為笑,大拭額頭冷汗。
莫西雷低聲輕笑,「大肥,我今年二十六,再過四年就三十了,我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到那時若不引退,恐怕你我都有大麻煩。」
「娶妻生子……」他汗流的更多了,驚奇不已。「呃,這事還可以商量嘛!不用急于一時。還是有不少藝人結婚後繼續站在這個大舞台上。」
開什麼玩笑,他是票房保證,能歌能演,再傻的經紀公司都曉得留住他,讓他替公司創造高額的營收。
至于連八字沒有一撇的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它發生!莫西雷是屬于大家的公眾人物,他得永站在熒光幕前發光發熱。
陳元泰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未來會不會有那麼一個女人出現,他都會棒打鴛鴦,讓阻礙旗下藝人發展的障礙物全部消失。
「可惜那個人不是我。」熒光燈下的追逐到此為止。
「雷痞,你再……」考慮一下。
胖胖的手一舉高,差點被突然打開的門絆倒,一位穿著工讀生制服的高個男孩閃身而入。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再叫我替你跑腿。」鬼鬼祟祟,跟做賊沒什麼兩樣。
「你是誰?誰準你隨意進入藝人休息室。」陳元泰大聲呵斥。
「大肥,小聲點。他是我最小的弟弟,嚇著他,我拿你祭孤魂野鬼替他收驚。」
「什麼?!你弟弟?」是脾氣最爆的那一個?
莫西雷二郎腿一翹。「我要的東西你拿來沒?」
和他有六分相似的莫北雷哼了一聲,「你真變態,難怪大小姐叫我們把你送進瘋人院,最好不要隨便放出來。」
「變態狂」呵呵低笑,「這叫變裝,你懂嗎?親愛的小弟。」
誰理他,一個神經病。
「等等,真的有「大小姐」這個人?!」不是虛構?!
莫西雷口氣不馴的回答,「去我們學校一問,誰不知道‘大小姐’是誰,你只要看到她就曉得他是大小姐。」驕傲的要命,還很任性,完全不把別人當一回事。
「咦?!」陳元泰愕然。
第4章(1)
「大小姐,要不要去看場電影?我買了首映會的票,保證你不虛此行,看的入迷。」
「大小姐,國家音樂廳請來維也納樂團,我有兩張票,一起去听如何?」
「大小姐,社團要去拉拉山露營,你什麼都不用帶,只要人去就好,我們會幫你搭帳篷和生火,包管你舒舒服服的像住在家里。」
「大小姐,有個派對很好玩,有沒有榮幸邀請你當我的舞伴?」
自從金詩玉不經意喊了「大小姐」,從此秦亞弓就多了個「大小姐」的外號,不論認識或不認識的同學都會順口喊她「大小姐」。
人長得美,氣質又月兌俗,輕靈飄逸的仿佛一朵空谷幽蘭,雖然不好親近,可是追求者眾,幾乎她一出現,就有不少人上前告白,當眾示愛。
到目前為止,敢死隊的人數只多不少,連學校已婚的年輕講師,或是助教,也勇往直前的獻殷勤,盼虜獲佳人芳心。
可惜全都鎩羽而歸,眼高于頂的秦大小姐看不見他們的努力,僅覺得一群只會呱呱叫的鴨子很煩。
「詩玉,我耳朵很痛。」吵死人了。
得令的丫鬟立即趕人,還小姐一個安靜的看書空間。
「學姐,你為什麼不交男朋友?學長們都很優秀啊!」讓她看的好羨慕。
白目學妹的話一出,站著的田菁菁,坐在花牆上的金詩玉,兩人四目,無異議的一瞪。
被瞪的林慧雯不知說錯什麼,只覺得背後莫名一陣涼,冷颼颼的讓她有加衣保暖的沖動。
「那樣叫優秀?」她也太不挑了。
「左學長是籃球校隊,伍學長是全國武術金牌得主,張學長很聰明,連拿了兩屆金智獎,還有陳學長他……」個個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表現優異。
「菁菁,你沒教她什麼叫偉大的遠景嗎?眼光這麼淺薄,以後也不會有多大的出息。」只能當個小小的圖書管理員,鎮日滿在書堆里做白日夢。
「她才大一,還有大鵬展翅的可塑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魔女窩住上一年,被同化也是遲早的事。
金詩玉,田菁菁,秦亞弓三人是別人眼中的異類。她們不談戀愛,不參加社團活動,也少于其他同學往來,自成一個別人打不進去的小世界。
即使她們認為自己很正常,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世界上,可在其他人眼中,她們特立獨行,有種謎樣的神秘感。
所以有人背地里說她們是魔女,專搞小圈圈,每天在屋里煮蜥蜴湯,念咒讓男人更迷戀她們。
「秦學姊,田學姊,你們可不可以說些我听得懂的話,不要搞來搞去讓我猜?」她猜得好累,還是鴨子听雷,全無頭緒。
秦亞弓蛾眉微蹙。「這個天兵誰找來的?」磁場苞她們完全不合。
「上個同住的學姐。」听說是她的表妹。
「她是故意陷害我們的嗎?」她的懷疑具有合理性。
「有可能。」誰叫她大小姐太難伺候,凌晨三點說要吃翡翠魚羹,讓嚴重失眠的學姊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