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喜帕(上) 第13頁

「原來是大伯……」

他伸出食指點住她誘人朱唇,隨即落下一吻。「別喊出那可憎的稱謂,我想與你長相廝守,做對比翼雙飛的快活夫妻。」這塊豐女敕的俎上肉他非得到不可。

一听到此,姚霏霏獗起小嘴,埋怨的道︰「那你為什麼不上門提親,讓我知道你的心意。」

現在她都上了花轎,拜了堂,成了別人的妻,事情哪有轉圓的余地,一切都遲了,他滿口的痴戀愛語全成了空話。

除非新郎換人。

眉一垮,肩一垂,李承恩一副不得志的模樣。「我怕配不上你呀!在這個府中,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庶出長子,偌大的家業沒我的份,即使我空有抱負也無所施展。」

他表現出時不我予的遺憾,好像有天大才華卻遭到埋沒,沒機會一展長才,只能沒沒無聞地任人忽視,無法如大鵬展翅,一飛沖天。

「你也是李家的一份子,李家太虧待你了。」同是手足,竟有雲泥之別,她為他不平。

姚霏霏的心已偏向李承恩,暗抱不平。

「為了我們美好的將來,你一定會幫我是不是?」他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她。

「幫你?」什麼意思。姚霏霏微蹙蛾眉看著他。

「如果我們想在一起,他就不能存在是吧!」他不信那個傻子還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蚌傻子能有什麼作為,等死罷了。

「你是說……」她雙眼驀地睜大,手心微微出汗。

「把這個下在交杯酒里,明天這時候你就解月兌了,你放心,這是西域來的好東西,會讓他恍若睡著般一睡不起,不會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沒有人會懷疑到你頭上。」

「你要我下毒害人?」她面色翻白地直搖頭,不肯接下他硬塞給她的紅色藥包。

李承恩挑起她下顎,深情的望著她。「一旦事成,我立即迎娶你為妻,絕不讓你委屈。」

「這……」握著足以致人于死的毒藥,姚霏霏遲疑了一下,為財嫁人是一回事,但是要她下手殺人……她還是有些膽怯,心頭驚慌不已。

可是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和傻子夫婿一比,她更中意順眼的大伯,

既然有他的擔保,她就算沒做過也要狠下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小的私心是足以容許的!

「怎麼樣,願不願意當我的妻子?」只要除掉礙事的人,他們就可以過快活的日子了。

「……好,我幫你。」為了自己的將來,她豁出去了。

自私的姚霏霏毫不猶豫地將整包毒藥倒入酒壺,並輕輕地搖勻,不露痕跡,泯滅天良的和李承恩同流合污,謀奪李家財富!

第五章(2)

「太可惡,太可惡了!我居然看走眼,把沒了天良的毒婦送入李府,怎麼對得起對我抱持厚望的夫人,我真是太失職了,沒全盤了解新娘子的品性……」葉妍懊惱不已,躲在窗外偷听的脖子一縮,悄悄地離開新房。誰曉得貌美如花的姚霏霏竟然有著蛇蠍心腸,不但不守婦德,紅杏出牆,嫁人的第一晚就想謀財害命,與人連手毒殺親夫!

唉,要怪就怪她識人不清,以為老天送來個大禮,助她從泥漳中月兌身,于是匆促行事,急著將死耗子送到瞎貓前,了卻一件麻煩事。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太輕忽了,沒做好媒人該做的事兒,只一味地想趕快丟出手中的燙手山芋,渾然沒思考為何一個標致的姑娘家,肯委身嫁給傻子。

這會兒她曉得是怎麼回事了,全是利欲燻心惹的禍,她把豺狼引進李家門了。

然而此時卻為時已晚,她、心急如焚地思索著要如何做才能彌補這個錯誤。

「……最可惡的是狼子野心的李承恩!吃李家的米,喝李家的水長大,竟然還反咬自家人一口,連自己兄弟也不放過,伙同外人下毒手……」

咦,等等!李承澤前陣子生的「急病」,不會也是他所為吧?

想到有此可能,葉妍心寒地抽了口氣,臉色轉成青白,手指微微發冷發顫,幾乎握不住東西。雖然夫人並未言明李承澤是中毒,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人多嘴雜的李府多少有些閑話流出,只是眾說紛紜,沒個準兒。

而且李承澤的經商手段雖然強橫了些,但不致與人交惡,結下仇家,所以李府的人並未往個人恩怨方向去想,以為他只是不慎誤中奇毒。

但此刻看來,中毒之事八成是大少爺覬覦李家的財產,又見不得別人好的想全部霸佔,因此想出陰險毒計,好一絕後患。

「啊!不行,不行,我得阻止那傻子進新房,他傻乎乎地,肯定不會察覺酒有問題。」

雖然兩人有過多次的過節,可是葉妍仍然無法袖手不管,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入別人布好的陷阱,飲下致命毒酒,更何況他現在變得如此可愛、不,傻氣……她甩了甩頭,試圖忘記映入腦海中他純真、毫無心機的笑臉。

路見不平,沒刀可拔也要用力踩兩下,讓路面平一點,何況是一條人命。

以往的恩怨先擱一旁,以後有機會再慢慢算,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將人帶離危險,命保住了,才能揭穿奸夫婬婦的陰謀。

心念一起,她心急地找起人,可富裕的李府宅邸甚大,從一個宅院走到另一個宅院得費不少氣力,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尤其是天色已暗,夜幕低垂,喝醉的李承澤要是沒人攙扶著,不知醉倒在哪個屋檐下了。

正當葉妍憂心找不到人時,見到一名掌燈的下人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扶著她遍尋不著的新郎官,步伐不穩地走上九曲橋,繞過涼亭準備回房。

「等一下!」她沒多想地揚聲一喚。

「是妍姊兒啊,有事嗎?」

葉妍假意責罵地戳了男僕一下。「怎麼沒給二少爺喝解酒湯,你想讓他醉上一夜不成!」

男僕一怔,趕忙解釋。「少爺說他沒醉,不肯喝,把湯給倒了。」

「你這腦袋瓜子裝的是豆腐渣呀!喝醉的人說的話哪能當真,還不快到廚房里,央人再煮一碗湯,遲了就等少夫人剝你的皮。」

悴!一身酒氣,若真被人毒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閻王面前喊不了冤,平白做個胡涂鬼。

「可是少爺他……」沒人扶著怕會醉倒。

「得了,得了,有我顧著還怕把人搞丟了嗎?時辰差不多了,你快去快回,待會把湯端進新房,別延遲了你家少爺的好事。」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洞房花燭夜,他是無福享用了。

「喔!那就有勞你了,我去去就來。」男僕沒多想的真把人擱下了,全然信任她的為人。

「……我沒醉……沒有醉,還能喝……來,干杯,今日是我大……大喜的日子,不醉不歸……」酒呢?要一口喝干才爽快!

「還不醉不歸呢!你給我站好,別東倒西歪,要是壓傷了我,小心我割下你的耳朵。」重死了,他沒事吃這麼壯干什麼,她忍不住擰了他一把。

像被螞蟻咬了一口,七分醉的李承澤低頭看著眼前擰他腰肉的重影。「你……你不要動,我好像…………隔,見過你。」

「你才不要動來動去,不會喝酒就少喝一點,跟人家逞什麼強,你這麼大個子我哪扶得動。」

「不……不用你扶,你看我走得……很穩,可以再喝三大杯……」一個、二個、三個……哇!好多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像……唔!像誰呢?不想了,想不起來就算了,不重要。

看他走得歪七扭八的,葉妍牙一咬,以肩托住他下滑的身體。「記得你欠我一回,哪天你恢復正常,要連本帶利的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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