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這個艷色阿姐到底給她吃了什麼,她的手好像麻麻的,不太能動。
「醫生呢?去把他給我拖來。」
「是。」偽裝成老太婆的西門艷色行動遲緩地出房門去叫人,接著逕自往風雲棲的公主殿走。
十幾名醫護人員很快地到來,腦波心電圖等醫學儀器連忙推上,抽血、量體溫等無一遺漏地忙得不可開交。
迷迭島上的人口雖不多,卻有一百多位中、西醫,主要是鷹海盟成員受傷、出事的機率高過尋常人十倍,有備無患以防萬一。
而島上並無醫院,采機動性醫療方式,大部分醫生集中在鷹海盟內部自設的醫療所,那里一次足以容納上千名病患,不需要外送就診。
「中毒。」
在經過一番檢查後,所有醫生一致的判斷。
「什麼,中毒」風炎魂陰鷙的一吼,掃向低下頭的群醫。
「鷹王,先查查中了什麼毒,對癥下藥好解其毒。」鬼書生風不倫人剛剛也在醫療所,自然是跟過來看熱鬧了。
風炎魂瞄了他一眼,馬上下令解毒。「你回來得真慢。」
風不群潛逃出島外,他命風不倫去追查,這也是檢驗他是否有貳心的好機會。
「總比回不來好。」他回道。
「發生什麼事?」他看來精神有些不濟。
「朱雀,我遇到龍門的朱雀,她朝我大腿轟了一槍。」說是要他記取教訓,學會何謂尊重。
「你太不小心了。」
風不倫苦笑地撫撫發疼的右腿。「我哪曉得在台上大跳月兌衣舞的女郎是龍門的人,她還一直朝我拋媚眼,所以我就模了她大腿。」
模一下挨一槍,想想還真是虧本。
「愛玩女人的毛病要改一改,不要誤了正事。」遇到槍法奇準的朱雀,他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
「是,下次我會看準了再出手。」良家婦女、豪門蕩婦他盡量不沾,其它就……看著辦。
「你……」狗改不了吃屎。他轉了個話題,「我叫你去追查你父親的下落,為何又跟龍門扯上關系?」
表情一黯的風不倫嘆了口氣,「他好像找上龍門的人了。」
風炎魂眸光倏地一利,「龍門?他找龍門的人想干什麼……」不等他回應,他快步地走向朝他招手的小女人,以指按住她企圖拔掉針頭的舉動。
「鷹……我肚子痛。」痛得快腸翻筋抽。
「我知道,醫生正在查什麼毒,很快就不痛了。」他輕握著她的手,軟聲安撫。
他也在痛,他正在習慣這種名為心疼的苦楚。
「我指的是想上廁所那種痛,我憋了很久,快要拉……呃,你了解吧!」撇大條、大號、蹲馬桶,隨便找一個來稱謂「排便」的形容詞都成。
他傻眼,「你不是中毒了?」
「原本是,但現在解了,我要把毒排出去。」藉由一條條的黃金。
不只是風炎魂,在場的每個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憋得臉色發白的她,臉上不自覺浮現三條黑線。
毒,可以自行排解嗎?
很多的問號在他們腦中跳動,解剖她的意念逐漸升高,什麼樣的體質能不畏毒,若能找出其中的關鍵點,鷹海盟會成為世界上最強的黑暗帝國。
但只見從容不迫的鷹王抱起輕盈如貓的小女人,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進「黃金屋」。
等確定龍涵玉沒事之後,風炎魂卻不打算對此事善罷罷休。
「說,你為什麼下毒?」
海兒的體質異于常人,雖然她的機能構造和常人無異,但她的體內有一股不尋常的氣包覆著細胞組織,能吸收或化解入侵的毒物。
從中毒到解毒不到一個小時,她又神采奕奕的恢復了精神,手不麻,腳能蹦,神氣活現的仰起下巴,拉著他的手就往外面溜。
可是怕她余毒未清,他又將她扣留在床上不得下床,等確定毒素並未殘存後再說。
耙在鷹王殿毒害鷹王的女人,其罪難恕,神色冷沉的鷹王將負責飲食的侍從全部捉來,一一審問沒有遺漏,直到追查出最後經手的人。
「大老爺呀!我只是個煮飯的婆娘,除了會切切剁剁外,我哪懂什麼毒。」西婆婆口齒有些不清的大聲喊冤,背駝得更厲害了。
「什麼大老爺,要稱呼鷹王或主人。」一旁的暴虎狠踹了她一腳,她慘叫地滾到一邊。
暴虎困惑的抬起腳一瞧,感覺他似乎沒踹到人,怎麼老太婆會叫得那麼淒厲,難道他也是異能者,傷人無形?
「哎喲喲!我一個老婆子連殺雞的力氣都快沒了,你這一腳踹下來,我骨頭全散了。」真讓他踹到,她還要不要混。
西門艷色扶腰又揉腿地哀叫著,在地上爬了好幾回就是爬不起身,還得高得快頂天的大塊頭曲隱拉她一把,她才能很慢很慢地移動。
不多不少,十分鐘,從她爬起來到走近鷹王階下十步遠的距離,風濕又犯的她沒辦法曲膝一跪,只能駝著背見人。
「飯菜是你煮的,又是你送到鷹王殿,你還敢狡辯。」要不是他的小女人要他饒她一命,她現在豈還有開口的機會。
「我煮飯、我做菜也是你叫我做的,我哪曉得飯菜里有毒,一定是你們采買的米和菜有問題!我一把年紀了,你叫我害誰呀?」反正會有個替死鬼出來擔罪。
「回稟鷹王,白米和生鮮食物皆未有毒物反應,有毒的是那碗鯉魚湯。」但只知有毒,卻驗不出何毒。
風炎魂瞟了眼一旁的鬼書生,聲冷道︰「現在你有什麼話要說,證據確鑿。」
「哎呀!湯有毒怎麼叫證據,我又沒有一直盯著那鍋湯,誰都有可能去掀掀鍋蓋、嘗嘗味道,硬賴在我頭上有什麼道理。」她抵死不認。
「你是說你曾離開那鍋湯?」難道還有別人?
她嗚嗚咽咽地一抹老淚。「人老了,做什麼都不濟事,一泡尿憋不住,你總不能要我在湯里多加一味吧?」
「你真的沒有下毒?」他還是懷疑。
「當然沒有,我西婆婆敢拿三歲的孫子咒誓,若我有對人好心美的海兒小姐存壞心眼,就讓我們一家老小吃包子噎著,喝水嗆著,鳥飛過頭頂會被鳥屎砸到……」
她發的誓還真長呀!讓他有種乍見海兒老後的錯覺,她們都非常擅長「說話」,而且可以扯西扯東扯不到重點地說上老半天,讓人听得頭暈腦脹,完全听不懂她們到底在講什麼。
「停——」風炎魂揉揉發疼的眉心,他現在明白海兒為何堅持要留下這個瘋婆子。
因為她們都是同類人,看似正常卻有瘋狂基因,至少在把別人逼瘋程度上不遑多讓。
放眼一瞧,所有人都重復同一動作,那就是揉眉搓額,讓自己清醒點。
「啊!老爺不听了?」在場的唯獨她不皺眉,她捶腰。
「暴虎,把她帶下去,嚴加看管,在沒查出來是誰下的毒之前,不準她再烹煮食物。」
好呀!她樂于遵從,那小魔女被寵壞了,太嬌生慣養,偶爾吃吃粗食才不會讓她的嘴更刁。
西門艷色垂下的眼皮閃過一絲笑意,十分滿意敵人之首作了睿智決定。
風炎魂隨即下令,「查出主謀者是誰,直接丟入海里。」不用留活路。
風不倫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開口了,「查是一定要查,可那位海兒小姐是何來歷,是不是要順便查一查?」
他總覺得她的出身有問題。
「不必,她是童老叟和童婆子的女兒,不用多心。」風炎魂一口否定,凌厲的黑眸似閃過什麼。
眉頭微皺的風不倫仍有懷疑。「我記得老童沒有女兒,他那婆娘都六十好幾了。」
「海兒自幼寄養漁家,而且老蚌生珠並非不可能的事。」他話里的袒護意味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