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上植物的女孩 第17頁

羊毛和綿羊油帶給夏家數代以來的富裕生活,由于他們盡量不殺生取其可用部位,所以綿羊數量日漸增多,累積更多的財富。

而星島另一大勢力的羅勃勒家以經營咖啡園、可可園和提煉橄欖油外銷作為收入來源,並有貨輪數艘,漁船十數艘,掌控對外的經濟。

肯尼家則以商業為主,鎮上的中、小學便是他們出資蓋建,店面商家連鎖營業的鋪子也佔了全鎮的三分之一,擁有內部貨物暢流的經營優勢。

「維提,你家的馬有沒有亂吃東西,還是你用錯了草料?」怎會口吐白沫,肌肉僵硬如石?

「艾利亞小姐,我們的馬吃的是山坡上的野草,近水源區那一塊,幾十年來都沒出過事。」那里的水草最鮮女敕,連兔子水鴨都愛去。

「那平時的飼料呢?是不是買到過期的?你再檢查檢查,看哪里出了問題。」不可能平白無故眼翻白,一命嗚呼。

五十多歲的牧民眼眶都紅了,哽咽地說道︰「我買的是澳洲進口的頂級干草,品質一向不錯,上個月才由羅勃勒家的貨輪運來。」

比倉內還堆著半年份的干秣,之前他喂養了半個多月,馬兒情況良好,未有不適癥狀出現,還發育快速肥了一大圈,他和馬販談了個好價錢準備將馬大批運往英國,正開心時,他的馬就出了大亂子。

雖然養來當肉馬宰殺,可多少有些感情,看它們一下子全死在面前,那種感覺還真不好受,就像有人在他心頭挖了一塊肉,更別提他損失的不只是一筆龐大的金額,還有信譽,現在就算他有余力再買些小馬來養,恐怕人家也會擔心買到肉質有問題的馬匹。

「是羅勃勒家的貨輪呀!」他們性情是糟了些,但不致拿牧民的生計開玩笑。

「艾莉亞小姐,我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听說夏家的牧區有很多牲畜都死了,會不會定你們的牧地受到污染?」如果是夏家的因素,他們還能要些補償過個苦冬。

夏孜然苦笑著。「我也在查,看是不是鳥兒從遠處叼來有毒植物的種子,牲畜一時不察就吃了芽葉。」

「結果呢?」他們極想知道哪里出了錯。

「我們家派了兩多名對植物有研究的人手去調查,希望能找出一些端倪,可是到目前為止仍無所獲。」見大家垮下臉,她安慰他們,「我們會盡量協助你們善後,不用擔心。」

「真的嗎?我兒子又快到繳學費,我怕他是念不起大學了。」說到此,他一陣鼻酸地眼泛滿淚光。

原本以為把馬賣了就有入帳,繳了學費還有余額修補屋頂,這下全泡湯了。

「維提,別難過了,你去通知其他遇到困難的牧民,真有急需就到夏家來,我們不會讓大家餓肚子的,艾里斯一定能順利拿到畢業證書。」該負責的事,他們絕不推諉。

「艾利亞小姐你……你真是個好人,謝謝……謝謝你,我們……很感謝你……」老淚縱橫的維提哭著道謝,握著她的手直搖。

「應該的,你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老鄰居,若連這點忙都不肯幫,不就枉費你們對我的疼愛?」她做不來袖手旁觀,怎麼說大家都有一份情份在。

人不親,土親,同在一片土地生活就是難能可貴的緣份,有危難時就要相互扶持,共同度過風雨來襲的一刻。

只是她也不曉得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前幾天牧民們還歡天喜地慶賀一年一度的女神祭,女的戴花環、男的腰系牧草葉,手牽手互訴情衷,她甚至還被拱上台當了三十分鐘的女神替身。

笑聲猶在眾人耳際,天地卻為之變色,就在祭典過後的第二天,多明尼加家的羊先躺下,接著是馬約家的豬,一家一家傳出慘不忍睹的災情。

是天災?或是人禍?

沒人能給個確切答案,只得等專家解剖檢驗,才能確切得知牲畜大量死亡的原因。

「哎,怎麼連維提家的馬也遭殃了,咱們這地方難道遭詛咒了不成,禍事一樁接著一樁,沒完沒了。」橫尸遍野,臭氣沖天。

「沙魯,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你少說一句。」大家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說風涼話。

沙魯右手插在口袋,不可一世地走來。「我哪有胡說,大家心里都這麼想,只是沒說出口而已,怕下一個遭天譴的人是自己。」

死都死了還傷心個什麼勁,挖個洞埋了不就得了,一頭頭堆成山能看嗎?讓外人瞧了還以為星島是死亡之島,誰敢來此接洽生意。

「哪來天譴這回事,肯定是我們疏忽了,沒做好完善的牧草監控工作,才會導致一連串的不幸,你不要再危言聳听了。」造成人心惶惶。

夏孜然正色地阻止他動搖牧民士氣,將過錯先歸咎于人為疏失上,不讓大家做過度聯想,把事情想弄得更糟。

「啐!艾莉亞,你這番鬼話是說給誰听,想說服自己嗎?看看大家的表情多驚慌,仿佛當年女神湖事件重演,沒人敢壯著膽子再把牛羊趕到你家的土地放牧。」

傳聞百年前的聖湖又稱鬼湖,湖底居住了成千上百的鬼魅,每逢月圓前後三天便會出外獵食,導致附近的居民一個個失蹤。當時,湖水是紅色的,還有人的頭顱浮在上面,陰氣甚重,鬼影幢幢,不時有人听見啃骨頭的聲音。

這時,安塔莉亞女神出現了,她身著一襲水藍色長袍,手持冒火的寶劍,泅泳入湖勇斬群鬼,一具具骨肉腐爝的尸體才浮出水面。

自此以後,不再有居民莫名消失,鬼湖的湖水亦變得清澈見底。

由于持著聖劍的女神沉入湖中,七彩虹光久久不散,湖面平靜得如一面鏡子,因此鬼湖改名聖湖,也有人叫她女神湖。

听說當年被鬼所食的人多達一萬,所以至今仍是人們心中最恐懼的一則傳說。

「沙魯,你若想幫忙我會很歡迎,但請別制造恐慌,在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以前,你說這些沒有根據的話想做什麼?」

想引起恐慌的嗎?

暴力是不好的行為,夏孜然默念著,提醒自己別跟他一樣喜歡使用暴力——即使她真的很想一拳打歪他的嘴巴。

經過幾日的休養和治療,被打成豬頭的沙魯已恢復平時的帥氣,雖然俊俏的臉還有一點腫漲和瘀青,但若不仔細瞧是瞧不出的。

不過他的態度絲毫不見改變,依然盛氣凌人地不把牧民當一回事,口氣狂妄不知死活,讓一向以和為貴的東方佳人都忍不住要發火。

「你呀!瞎忙也沒用,反正牲畜都死了一大半,你那一大片土地空著也沒用,干脆轉到我名下讓我幫你經營,好過你坐吃山空淨養一堆廢物。」他拐了個彎,想的還是夏家的家產。

沙魯的話一出,立刻引來牧民怨恨的瞪視,但他一點也不在意,只當他們是一群連吠也不敢吠的狗。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要娶我。」她無奈地輕嘆,年輕的肩膀頓感沉重。

他笑得好不得意。「娶你是我從小立下的志願,你呀!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對象了,早點嫁給我,大家都輕松。」

「無可救藥。」夏孜然搖搖頭,心里暗罵他白目。

「咦?你說什麼?」沙魯湊近她身邊,想听清楚她的嘀嘀咕咕。

她朝天翻了翻白眼,很不客氣地往他引以為傲的挺鼻一拍。「你的手不痛了吧?」

「我的手……」他頓了一下,雙眼立即驚懼地一眯。「他呢?被大象壓死了嗎?」

一提到差點還他手廢掉的男人,余悸猶存的沙魯馬上和她拉開距離,兩眼飄忽地看向四周,生怕自己的手真被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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