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半夜不睡覺 第10頁

除了調酒之外,這里也供應餐點,只是看你有沒有勇氣吃下肚,畢竟在這蛇龍雜處的墮落空間,誰也不敢保證你嘴里的那一口是否加了料。

她當下明白了一件事,看似朋友的大明星正為某件事惱她,故意帶她見見世面,順便告知她在生氣,最好識相點。

酒,她會喝,但僅限于酒精濃度百分之十以下的薄酒,量不能多,兩杯為限,調酒她不在行,混著喝鐵定掛點,她這輩子是當不成酒國英雄。

「怎樣,有趣吧!有歌有舞還有酒,養眼的帥哥任你挑,這樣的吃飯場合才有意思。」向如虹笑得很大聲,表情非常愉快。

「是不錯,台上歌手的六塊肌肯定練了很久。」阮深露送言,並未表現出向如虹想要的慌亂神色。

「哪個男人你看得較順眼,我捉他下來陪你。」她半是消遣,半是試探的問,一雙媚眼眯成一直線。

避開酒客意圖撫發的堿豬手,阮深露走向最靠近酒保的位子坐下。「吃飯。」

「吃飯……」

瞪大眼的不只是向如虹一人,還有等待客人點酒的帥氣酒保。

通常到PUB消費,大家的第一目標是酒,先品嘗兩口放松放松,與三、五好友開懷暢飲,松弛一下白日的上班壓力。

再者是為尋求一夜而來,同樣藉著酒助興,一拍即合,在兩相情願的情況下,酒喝完的下一個去處便是賓館,男歡女愛銷魂一宵,各無負擔。

可是來到酒的國度卻直接點餐,不受四周熱絡氣氛影響而目不斜視,這是「亂」PUB開幕以來頭一樁特例,怎不叫人感到奇怪。

「沒飯嗎?」阮深露的語氣稀松平常,並未刻意揚高音量,卻讓吧台後的服務人員一片驚慌。

「有,有飯,請問小姐要點什麼?」如臨大敵,戰戰兢兢,生怕招牌被砸了。

「雞丁牛腩飯,再來杯雪泡柳橙。」她的預算就這麼多。

「雞……丁牛腩飯?雪泡柳橙?」她走錯地方了吧!對面的便利商店應該有她需要的速食餐。

「有問題?」只是一頓晚餐而已,難道他們做不出來?

「沒有、沒有,馬上為你送上。」哪能有問題,要是被老板知道他們怠慢客人,明天也不用上工了,直接領資遣費走人。

「亂」PUB不同于一般時下青年愛玩愛鬧的酒吧,它的後台很硬,規矩甚多,嚴禁毒品交易、不許在場內服用禁藥,秉持顧客至上的精神,服務品質一流,絕不讓客人失望。

店名為「亂」,但不表示它真的很亂,雖然有著黑道背景,可往來的酒客以政商名流為多,從不曾出過大亂子,是警政單位證譽有加的模範夜店。

「露露,你在丟我的面子。」早知道她這麼不上道,她會先灌她一瓶威士忌。

抬頭一瞧,她不為所動的審視吵雜的環境。「你邀我來吃飯,我點飯吃有什麼不對?」

「這間PUB,格調頂級的消費場所,采會員制。」非金字塔頂端者難有一卡在手。

「我曉得。」昂貴是它的代名詞,保障名人的隱私不外泄。

也就是狗仔進不來,仕紳名流放蕩的一面不會見報。

「不不,你不曉得,不然你一開始點的會是‘粉紅佳人’,或是‘藍色夏威夷’。」向如虹的臉色十分難看,陰郁得如同春天的梅雨,陰晴不定。

「我不習慣空月復喝酒。」會傷胃。

她話剛一說完,飲料雪泡柳橙已擺在面前,接著是冒著熱煙的雞丁牛腩。

不過,旁邊多了一客三色冰淇淋,是店家請客——因為難得有怪咖上門,招待不周,敬請見諒——老板說的。

「這不是習不習慣的問題,而是常理,你有看到別人和你一樣只吃飯不喝酒嗎?用餐人家通常會到飯店或餐廳。」阮深露的行為讓她覺得丟人現眼。

「你帶我來的,不是嗎?」她只是沒反對,能填鮑肚子就好。

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向如虹氣結在心,有怒難吐,乍青乍紅的臉色有難掩的惱意,她原本的用意是打破小助理冷靜假面,不再無動于衷的只用一號表情面對她。

她不曾笑過,也從未落淚,不管遭遇何種刁難和羞辱,她的眉頭永遠也不會擰一下,恍若事不關己的只為活著而存在。

而她非常不高興阮深露近日來些微的轉變,即使並不明顯,但她發怔的次數增多,不時撫唇低忖,對她的事事關照有著顯著的漫不經心。

她是她的人,是她信任有加的助理,她不否認自己帶她到PUB見識是一種教訓,想整整她,讓她明白她是有主的,最好不要背著她和其他野男人搞七拈三。

她向如虹可以婬亂床第,因為她要成功,男人于她不過是會蠕動的蟲,她只要將雙腿張開就能擁有名與利,一時的嫌惡不算什麼。

而阮深露不行。

「嘖!你不是‘明日天涯’的徐小鳳嗎?你也來消磨時間啊。」

一群帶著五分醉意的酒客旋至身側,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樣搭上向如虹肩頭,仗著一點酒意上下其手,呵笑地朝她耳後吹氣。

「那部戲早就下檔了,你不會連我的名宇都不記得吧!」她狀似嬌嗔的掀掀長而翹的羽睫,一指戳向對方的胸口。

「哎呀!我怎麼會忘了你呢?向大牌、向大美人嘛!年前的酒會我們還相談甚歡呢。」要不是被老董搶先一步,美人在懷的幸運兒就是他了。

「陳總經理是吧!你翩翩風度的神采我記憶猶新,老早就想約你出來一聚,就怕你家太座打翻醋桶。」她咯咯地笑著,雄偉的雙峰直往他懷里蹭。

在向如虹眼中男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有利用價值的,一種是垃圾,而眼前成性的禿頭男便是前者。

「呵呵……瞧你嘴甜得像抹了一層蜜。我家那塊木頭躺著是死魚,平時也沒多大用處,你大可把她當成一盆草。」

男人一踫到美女就暈頭轉向,不知幾斤幾兩重的大放厥詞,明明是懼內的小男人,一提到老婆的名字就趕緊往桌子底下縮,可在外頭卻大話不斷,一滴口水足以壓死一頭牛。

如同某藥酒廣告所言,男人就只剩下一張嘴,其他構造機能不提也罷,玩得起女人的不見得神勇,錢一多就成了猛男,再不濟也有女人主動靠過來。

「想嘗嘗蜜的滋味嗎?」她勾引著,絹紅的指尖輕滑過干的上臂。

口干地一咽涎液,禿頭男眼露婬色。「要喝一杯嗎?我請客。」

「一杯怎夠,起碼先干上三大杯。」縴指一揚,三杯白蘭地往面前一放。

「好氣魄,我陪你。」同樣三杯,他一口氣干了,完全沒注意到向如虹只沾沾唇,將酒吐在擦手的濕毛巾上。

「听說你們公司有意投資拍片,要拍一部耗資十億的時代劇。」她輕聲細語的撩撥,手往下撫去。

「是有這麼一回事,你的消息真是靈通呀!」輕捏小手,他有色無膽的只敢親她耳朵。

向如虹笑聲低漾地又朝他貼近一些。「陳總經理別忘了提攜小虹,我配合度相當高,不管是床上還是車內,絕對不負你的期待。」

這暗示一出,哪有男人招架得住,馬上暈陶陶的忘了自己是誰,滿腦子是不著一物的旖旎畫面,胯下的小弟弟昂然挺立。

酒一杯接一杯,餅也越畫越大,美色當前自比醇酒迷人,左擁大明星的陳總經理得意非凡,右手舉杯大談公司內部運作,在酒精的催情下,他當真醉得一場糊涂,連自己承諾了什麼也不知道,讓一旁的友人拉也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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