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凡經期不顧、青春痘問題、愛情困擾、親子間溝通不良等,她都能插得上手,一一化解地得到學生們的信賴,並被封為傳愛大使。
包甚者,她也解決過心理產生偏差的重癥憂郁患者,將對方由自殺邊緣拉回正途,重新融入原所抗拒的世界,重新恢復昔日的開朗活潑。
只是因為她皮膚過敏,禁不起日曬,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保健室內為學生的健康把關,也因此,從不到保健室的藍亞特自然不曾與她照面。
「艾蓮娜‧艾佐,妳瘋了。」
而且癥狀不輕,比被魔隻果K到腦袋還嚴重,魔性大亂。
「難得清醒呀!達米樂,你女裝穿上癮了,還掛了兩袋水球當是最新流行。」也不怕破掉濕身。
「請叫我米雪兒,我是保健室老師。」慎重糾正,存心顛鸞倒鳳。
似男似女雌雄莫辨,高挑美女米雪兒的真實身分是吸血鬼始祖尼古拉伯爵後裔達米樂,亦是食血維生的吸血鬼。
他雙腳交迭,手握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優雅啜飲,若不仔細瞧他略顯粗寬的骨架,誰也猜不出他竟是俊美無儔的偉岸男子。
盡避他一身比女人更女人的外表,但骨子里還是十足的男性,和男女通吃、愛扮女裝的梅賽帝斯完全不同,他只喜歡婀娜多姿的真女人。
而且他的聲音並不柔媚,偏向中性的低沉嗓音,有點慵懶磁性,乍听之下與女人無異,再配上艷麗的容貌,只讓人覺得更性感,而不會懷疑他的性別。
時而嬌媚,時而風情萬種,時而冶艷放蕩,他是男人眼中的天生尤物,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誘人的女人味,但他卻是如假包換的男人。
「是,米雪兒老師,你的假乳歪了一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她特別優待。
「不勞費心,我相信妳有更重要的事待辦,就不耽誤妳的時間了。」達米樂往胸前一扯,兩團肉色的大球立即月兌離,露出泛紅的平胸。
「身為你在台灣的看管者,我當然要抽點空和你聯絡感情,你知道我們魔女一向很閑,啃瓜子閑話家常是常有的事。」
哀著毛絨絨的長耳朵,斜躺在半空中的艾蓮娜懷中抱著一只雪白小兔,有一下沒一下地替牠順毛,撓撓牠柔軟的小肚子。
她的笑容恬靜,表情溫順得好像熟透的軟柿子,口氣輕柔得仿佛沒有脾氣,以眼角斜睨底下的「女人」,溫和得讓人感受不到一絲陰冷。
可是室溫卻出奇的低,冷空氣盤桓不去,流動的氣流顯得遲緩,屋外的溫度意外地比屋內高上幾度,形成詭譎的現象。
「用不著一再提醒我,比起在英國的行徑,我已經收斂很多了。」達米樂不快地揚手,差點灑落杯中的酒。
血釀的酒。
「每晚都外出獵食,引誘純真的少女獻身,這叫收斂?」那她只能說︰非常失望。
「至少沒有人因此喪命,她們至今仍活在人世。」他狡辯。
「那是因為若是你再搞出人命,魔界將無你容身之處,吸血鬼一族也會正式與你決裂。」這不是威脅,而是游戲中必須遵守的規矩。
雖然艾佐一家常常犯規。
他表情一獰,氣憤難當。「我不吸血妳要叫我如何生存?和那群低賤的蠢人類一樣喝番茄汁止饑嗎?」
「食物」的存在意義是供給需要,人吃雞鴨豬牛,他吃人有什麼不對?幾千年傳承下來的食物鏈不曾改變,他又何需克制口月復之欲而饒人一命。
萬物皆可食,人亦然,就算他們是所有生物中智慧最高的統御者,但是在魔族面前,他們卑微得有如螻蟻,輕輕一捏便化為塵上中的微小砂粒。
「他們不蠢,只是不夠聰明。」艾蓮娜微笑地輕喃,捻起幾根月兌落的兔毛放在唇邊一吹。
哼聲一重,兩道彎彎的細眉擰起。「你們艾佐家和人類走得太親近了,這可不是件好事。」
魔的尊嚴幾乎蕩然無存,不復尊貴的地位。
「我們喜歡人類是不爭的事實,也從未否認過呀!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愛嗎?」她想起那個吻,嘴角生波地漾出笑靨。
找對接吻的對象可是非常愉快,唇齒間的吸吮充滿男女混合的氣息,催動著心靈深處的情愫,手腳飄浮地往地底幽緲處去。
她的選擇是對的,並沒有看定眼,在時候到了的一刻挑上最適合她的一個,即使有小小的阻礙,也相信不難解決。
達米樂殘酷的冷笑。「是很可愛,特別是吸干他們全身的血,而他們露出不想死時的驚恐神色。」
那才叫美麗的浮生,記錄最後的一頁輝煌。
「咯……咯……米雪兒老師,你很殘忍喔!」她笑著一彈指,指間的兔毛瞬間堅硬如針石,往他飛去。
在她面前逞強並不聰明。
「啊——妳……妳在做什麼……」該死,她竟然攻擊他。
「當老師可要做好學生的榜樣,千萬不要欺負學生,我一直很尊敬你對學生的愛護。」最好別讓她失望。
身上多了幾根針石的達米樂痛得哇哇大叫,忍痛地想拔除,卻發現它們愈刺愈深,只要他一踫觸,針石便自有生命地往下扎。
吸血鬼與魔斗無異是以卵擊石,他自知不是魔的對手,暗自忍氣地咽下痛楚,牙根咬緊地忍受魔的惡念。
「米雪兒老師,你很美,美得讓人想毀掉你。聰明如你,應該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吧!」有事弟子服其勞,她十分樂意為師者除憂。
他倒抽了口氣,明白她話中含意。「為了一個人類男子,妳要屠殺同類?」
「同類?」她輕盈的笑聲恍若來自最寒酷的地獄。「你不曉得自相殘殺是我們的本性呀!何況那不只是一個人類男子,你沒發覺我特別中意他嗎?」
她對他的喜愛與曰俱增,絕無松手的可能。
艾蓮娜的發辮無風自起,如波浪般飄揚,泛紫的瞳眸盈滿笑意,得意而傲慢地睨視不知輕重的黑蝙蝠。
「他有未婚妻了,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就是魔也改變不了事實。
「那又如何,你認為我會在意這點小事。」魔之所以為魔,是因為擅于操控人心。
「妳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他不是個輕易屈服的人。」妳不一定有把握能得到他。他在心中暗譏。
抹掉臉上的濃妝,整整齊肩的鬈發,身後張著一對大黑翼的達米樂褪去女裝,還以昂藏的男兒本性,俊美容顏不亞于當代藝人。
他們此時位于離學校不到五公里的私人住所里,因周圍築起高牆,牆頭還繞掛著扎人的鐵絲網阻隔外界的視線和偷窺。
這兒並非魔法施展開來的空間,它確實存在于台灣土地上,碑的主人因屋子鬧鬼而廢棄,十數年來沒人敢踏進一步,因此成了他最佳的避難所。
「米雪兒老師,你希望我失敗是吧!」
他干笑地用力一瞪。「和人類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只會徒增笑柄。」
「喔!那可難過了,我大嫂是人類,大姊夫有精靈血統,二姊夫是海盜後裔,四哥的老婆算是半個死人,多個捉鬼的應該不算什麼。」混在一起就雜了。
「捉鬼的?」他忽地一凜,面部僵硬。
艾蓮娜玩著多多的後腳,漫不經心地回應,「你該去瞧瞧那把驅魔劍,听說他是為你而來。」
「為我而來……」怎麼會引他的行蹤一向是藏得很隱密,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等等,他是威爾森‧波頓的孫子?!」
世上只有一把驅魔劍,他曾為其所傷。
哀著深及骨的凹疤,仍覺隱隱作痛的達米樂眼中有著哀傷,望向天際的目光遙遠地落在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