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帶種逃 第9頁

「說來薛辰劭真是好命啊,自小案母雙亡,由爺爺拉拔長大,但得了一個進士當了官,飛黃騰達了,爺爺含笑九泉後,他大少爺繼承龐大家產又得聖心,娶了美麗婉約的富商之女,這次雖遇上了官場困局,人生非但沒有從雲端上掉下來,反而更上一層樓,休了妻子再娶相爺千金,可見再來又是官運亨通啦……」

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大串酸不溜丟的話,可見男子吃味極了。

韓采薇听著,下階梯的腳步也愈來愈沉重,「他要成親了?」她神情空茫的看著一路掛著她到櫃台結帳,又急往客棧外走去的何小寧。

「我們上車吧。」何小寧僵笑著避答她的問題,攙扶著她上了馬車就快快的駕車離去。

韓采薇一手壓著胸口,一這心應該不會痛了啊,薛辰劭要成親是可以想像的,但是,怎麼還會這麼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她的腦海里浮現他春風滿面的跟炎芳英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夜,他拿起喜秤挑起喜帕,兩人深情相親……

別想了!別想了,她不要再想了,但腦子不听話,一幕一幕曾經是薛辰劭跟自己恩愛繾綣的畫面全換成了和炎芳英……

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像被人掐住了脖頸,快要不能呼吸了!

「停車、停車、停……停車!停車!」她從細微的低喃到後來幾近崩潰的大叫。

這一聲嚇得正在寂靜山林道路駕車的何小寧緊急拉住了韁繩,也因為太慌亂,急著跳下馬車,還差點跌個狗吃屎,在她好不容易站穩時,竟見到韓采薇早已下了馬車往前方一條山徑跑去。

她急忙追上,拉著她的手,「你怎麼了?主子,你要去哪里?」

韓采薇也不知道她能去哪里,但她知道自己還不能回家,爹娘看了會擔心她的,而且,她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是絕不能再回到馬車上,她只能走、一直走,她想要走得遠遠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的神情讓何小寧好害怕,而且她執意一直走,愈走愈快,自己竟然快跟不上她了,她再次拉著她的手,「主子,你要走去哪里?那不是回家的路啊!」

「我走,我得走一走,我的心太痛了,我的腦袋有好多畫面、好多聲音,小寧,我好痛苦,你讓我走好嗎?」她的聲音幾近哀求,那模樣淒楚可憐,可見她的心已是傷痕累累,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何小寧淚眼模糊,硬咽點頭,「好、好,我陪你走……」

第4章(1)

韓采薇漫無目的的走在山林中,怎麼她的幸福會在短短不到幾個月就成了滿布荊棘,每走一步就痛到心坎里去?

那個可以帶著她走向幸福的男人去了哪里?

這是夢境嗎?只是惡夢里的一幕,只要她蘇醒過來,就可以見到丈夫的深情凝視?

驀地,她突然發出痛不欲生的哭叫聲,「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韓采薇,他變心了!他不愛了!他不愛你了啊!他沒來找你,沒來找你……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她蹲跪在地上,崩潰痛哭。

這一哭,像要將這段日子所苦苦壓抑的委屈、不甘與傷痛全哭出來。

看她哭得那麼傷心,何小寧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她身邊,鼻子一抽一抽的,也跟著號啕大哭了起來。

韓采薇哭到不能抑制,癱倒在何小寧身上,她的心口揪得太疼,哭得太用力,不知怎麼的,她的肚子開始疼,慢慢的,愈來愈痛,變成劇痛……

她抬起淚如雨下的蒼白小臉看向何小寧,「痛……肚子……」

「主子,你怎麼了?!」何小寧往下一看,頓時嚇到了,主子的裙間竟然染上了血,一時之間,她也慌了,她又急又怕的將韓采薇放倒在地上,四處看了看,哭著說︰「你等等,我去找大夫--不對,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大夫!」她連忙以手背拭淚,「對了,我背你回馬車。」

但她才剛要背起她,韓采薇就痛得直發抖,「不……先別動我……」

何小寧連忙將她放下來,看她慘白著臉,冷汗直冒卻是氣若游絲。

「好痛……真的好痛……小寧……我肚子好痛啊,嗚嗚嗚……我會不會傷到孩子了?」她腿間漫出的血愈流愈多。

「不會的,沒事的,你別怕啊。」說是這麼說,但何小寧真的快嚇死了,怎麼辦?主子怎麼辦?!她心急如焚又不知所措。

「天啊!救命哪!誰來救救我家主子呀!」她急得都哭出來了,「救命啊,老天爺,救命啊……嗚嗚嗚……」

「我的……孩子……孩子……」

韓采薇的眼楮突然一黑,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何小寧一見她昏厥過去,簡直快嚇昏了,知道自己再也沒得選擇,她毅然決然的將韓采薇扛上了背,三步並作兩步的直往馬車的方向奔去。

就在此時,烏雲密布的天空劃過幾道銀光,接著是幾聲轟隆隆的雷吼,瞬間,傾盆大雨愈下愈大,愈下愈大,何小寧臉上的是淚水或雨水早已分不清楚,她害怕的感覺到她背上的主子身體似乎愈來愈沉重、愈來愈冰涼……

三天後,薛府紅燈龍高掛,賀客臨門。

只是,喜氣洋洋的廳堂內,眾賓客不見新郎宮,卻見炎芳英的青梅竹馬也一身如新郎官禮服的盛裝出現,他的富商雙親更像是主人般在招呼著他們,謝謝大家到場--可是,稍早前,前去迎親的明明是薛辰劭,只是,不同于正常程序,他是跟新娘直接進洞房,沒拜堂。

還有今天也被請過來的炎相爺,怎麼轉眼就不見人了?!

眾人心有困惑,隱隱察覺到今天的喜事似乎另有文章……

就在離熱鬧的宴客廳堂極遠的書房內,炎震與薛辰劭面對面坐著,四周寂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听得見。

炎震臉色凝重,相對的,一身新郎官蟒服的薛辰劭,俊美的臉上則是苦盡笆來的痛快笑意。

兩黨相爭,他的不顧屈就成了犧牲品,當時炎震還出言威嚇,只是這會兒他可說不出什麼狠話來了,因為一切可以反制他的證據都到手了。

炎震的雙手在椅下握拳,瞪著攤在桌前的罪證之一。

這是八皇子派的朝官按照他的指示,派了各地大小街門的人去跟百姓們要的一份「賀禮」,為的是去年皇後誕辰大典的籌備費用,然而事實是,他是花了大筆的宮中內帶來辦大典,至于那些民脂民膏半點也沒進到國庫去,自然也沒有花在誕辰大典上。

眼前的這些帳冊,就是他打著要全民孝敬皇後的名號,卻肥了自己荷包的罪證,至于還有從他的密室中偷走的其他罪證,光听到薛辰劭剛剛說出的某些關鍵帳冊,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無話可說?那我就繼續說了,」薛辰劭冷笑道︰「各立山頭的兩黨權臣私下做的斗爭與罪行還真不少,我已做好了安排,往後一旦我出了事,兩黨亂政、收賄、向百姓多納賦稅等證物都會送給皇上,屆時,皇上便明白了,一向惟皇上馬首是瞻的‘忠臣’們,私下搗亂、結黨營私,我請教相爺,這下場會是什麼?」

炎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冷汗直流,他真的失算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薛辰劭會這麼難纏,竟然反噬了他跟杜鋒!

這下子,他跟杜鋒不力保他平安無事怎麼成?!一旦他有什麼事,他跟杜鋒及底下眾多大臣要被抄家滅族的可不少……

「我相信你的能耐,一定有辦法跟杜元帥達成協議來共同保住我的項上人頭,不過呢,相爺要怎麼解釋拜堂的乘龍快婿換了人?」薛辰劭笑了笑,「憑你白的都能說成黑的口才,若要我替相爺想,就是大大的悔辱相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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