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藥。」能讓人安睡如死人般,省得他們在同一話題上轉圈圈。
「妳竟然……」他一手打翻咖啡杯,緊抓住她縴細的腕。「薇薇,妳不可以……去冒險……」
「我不冒險你就會有危險,而且我希望你身上不要再有新添的傷痕,看得我心好痛……」她低輕吻他面頰,眼底浮動著深情的淚光。
「薇……薇薇……」她的身影……淡了,她的淚……
咸的。
視線越來越模糊的德烈嘉斯試圖要抓住她,但是漸感乏力的手卻不受他控制慢慢松開,握不住手中的柔軟,眼皮的沉重蓋過最後一點光亮。
堅持不肯關閉的意識隱約听見這樣的對話——
「就這樣迷昏他可以嗎?安眠藥的劑量會不會太重?」
「門醫生的拿捏有分寸,頂多讓他昏睡兩、三小時。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針孔監視器、小型錄音麥克風,足以迷暈一頭大象的麻醉針,還有別忘了追蹤器,它最重要。」
「謝謝你們設想這麼周到,他的安危就交給妳們。」
「不,是我們該謝謝妳,讓一個嬌滴滴的美女以身涉險,我真是不忍心,哪天妳跟我們老大分手一定要考慮我,我千里迢迢也會趕赴妳的召喚……」
懊死的里奧,居然敢趁他昏睡時獻殷勤,他一定要……一定要……德烈嘉靳陷入深沉的睡眠中,無力的手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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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妳居然那麼笨,自投羅網送上門,省得我們策劃一連串的綁架行動。」
不敢相信會這麼順利得手,笑得好不得意的絲蒂娜一手托著酒杯,一手平放在沙發背靠上,兩腳交叉迭放十分愜意,以濃烈的威上忌慶祝這次行動的幸運。
原本她還打算叫人偽裝飯店的女侍觀察他們的作息,她好趁姓湛的女人落單時再一舉捉住她,直接帶到她住的樓層好給她一點厲害瞧瞧,沒想到湛薇薇會主動敲她的房門,代替德烈嘉斯說一句抱歉。
炳!幸好她沒照德克米羅的計劃定,否則她就錯失良機了。
什麼假意遇襲大受驚嚇,四名手下全死于非命,不得不逼迫那兩條眼高于頂的狗護送她到機場,因為她被台灣的治安嚇得想飛回義大利。
哼!她有那麼膽小嗎?也不想想她是在黑幫長大的女人,真要一點小事就嚇壞了那還得了,豈不是讓全世界的黑幫份子看笑話。
而他接下來的做法是帶著佯死的手下闖入飯店,挾持受傷不便的德烈嘉斯與其女友予以監禁,藉由他來控制整個黑手黨。
不過她沒他想象的笨,以為她會乖乖听話,服從他的意思,如果她能當上首領夫人又何必屈服于見不得光的地下戀情呢?讓他一人獨享榮耀與權勢,而她還是沒達成目的的失敗者。
不相信他是對的,不然她也不會有今日的機會,只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女人弄走,看要賣到香港當妓女,或是送入中東皇室的皇宮,她這輩子就永遠別想翻身了,德烈嘉斯會是她一個人的。
越想越開心的絲蒂娜沒發現陽台邊有根點燃的香煙,一雙油亮的皮鞋隱于布簾後頭。
「這樣的待客之道很不理智,德斯要是知道妳的所做所為,你認為他會放過妳嗎?」恐怕她的下場會很慘。
「閉嘴。」絲蒂娜手一打直,潑了雙手縛捆的女人一身酒液。「我還輪不到妳來教訓,只要我矢口否認妳到過這里,甚至說我親自送妳出去,妳在門外被人綁架與我無關,他能拿我怎樣?」
反正她不承認就沒人能奈何得了她,口徑一致到底不改口,誰敢把罪名安到她頭上,她可是老馬卡斯‧艾柏格的女兒,誰能不賣他一個面子?
「很聰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把我送出去而不被人發現?人來人往的飯店人員總有一個會察覺不對勁。」到時她的丑行就曝光了。
「這……」她倒沒想到這一點,只顧著興奮。
臨危不亂的湛薇薇想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不致越陷越深。「不如妳解開我的繩子放我走,我不會告訴德斯有這回事。」
睇了她一眼,滿臉鄙夷的刁蠻女冷嗤一聲,「妳想得美,放了妳我還有生路嗎?妳還是認命點,別妄想會有人來救妳。」
「綁架是犯法的,我有朋友和親人,他們一發現我失蹤一定會報警,而妳是我見到的最後一人,且對我懷有敵意,再加上妳來自西西里島和黑手黨有很深的關系,我想短期內妳將無法離開,誓必被當成重大嫌疑犯收押。」
這不是危言聳听,台灣的法律制度確實如此,除非她遇到肯收賄賂的法官。
「等等,妳說我會被關?」她一听,慌了。
終究是沒吃過什麼苦的嬌嬌女,一听這種事難免會心慌意亂,怕陷牢獄。
「如果我的檢察宮朋友不讓妳保釋的話,案情可能審個一年、兩年才有結果,那妳只好和小偷、殺人犯關在一起。」不會很慘,頂多失去自由而已。
「什麼,和小偷、殺……殺人犯一起?我不要。」她要打電話給爹地,叫他幫她想想辦法。
「更慘的還有強暴犯……」瞧她臉都嚇白了,她這劑藥會不會下得過重了?
湛薇薇正想著要不要下更的藥,一道宛如鋼琴般的渾圓男音忽地揚起——
「不要再嚇她,不管怎麼說妳可是搶了人家的男人,對她好一點不為過。」
對于一個被綁架的人而言,她應該怎麼做才算對她好,難道還要她大跳肚皮舞好取悅綁匪嗎?湛薇薇在心里諷刺的想,並暗忖此人的身份為何。
而當她視線一接觸到開口的男人時,眼神為之一訝,在心口打個突。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偷偷模模地進出我的房間,為什麼你沒一次听進耳里?」氣急敗壞的絲蒂娜急著將德克米羅趕出去,不讓他搶了她的好處。
他冷笑地攫起她的下巴,「輕聲細語呀!寶貝,這樣才能惹人憐愛。」
「你要干什麼?放手,你弄痛我了……」好疼,他的手勁好大,似要捏碎她的骨頭。
「痛?」他冷譏地在她唇上一啄。「寶貝,妳太不乖了,私下行動也沒知會我一聲,妳想我會高興嗎?」
「我……我……反正你神出鬼沒的本領比我大,不用招呼就自己來了,我何必多此一舉。」他比鬼還難纏,好像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呵……絲蒂娜,妳最不聰明的地方就是自作聰明,以為沒了我就能成大器,妳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手一捏,他笑著親吻她的嘴。
答!
「啊——我的下巴……」碎了。
「不要一臉驚慌的看著我,女人的淚水是最廉價的香水,令人作嘔。」德克米羅一把推開滿臉淚痕的絲蒂娜,長腳一伸踢開擋路的茶幾。
「至于妳,我的東方美人,我該留下妳還是除去妳呢?妳的存在讓我好生為難。」她早該死了,苟活至今害他得多費一番功夫弄死她。
看著驚慌失措的絲蒂娜扶著下顎痛哭,胸口緊縮的湛薇薇驚覺到她所面對是一頭毫無人性的野獸。「是你命人對著我的窗口擲炸彈?」
「漂亮。」一針見血。「難怪德烈嘉斯那家伙喜歡妳,妳有腦子。」
「呃,謝謝贊美。」道謝是為人的基本禮儀。
「這不是贊美,妳不要以為長了一張好看的皮相就能引誘男人,我只要一把刀子就能毀了它。」他忽然表情一擰地沖向她,兩手壓在她身後抵視,兩人的距離不到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