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重要決策則由明親王代為批示,也因國泰民安,皇上如此行徑並未引起太多恐慌。
然而,為免皇太後、皇後及嬪妃守不住口,所以,皇上是被秘密移往明親王府治療,目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所以,我目前只有兩個心願,一個就是找到你,另一個就是好友快快蘇醒。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
「少爺,你又一夜沒睡?」徐漢端了早膳走進來,一看到主于一臉疲累,他也感到不忍,少夫人的離開,真的讓王子傷心極了。
穆元煦苦笑。
「少夫人到底把自己藏到哪里去了?她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啊,難道都沒有听到你找她找得都快瘋了的消息?她也不知道碧雲公主出嫁到瓖族去嗎?」
徐漢話里有埋怨,因為主子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一人,沒有她,一切都只有空虛寂寞,但看主子如此痛苦,他也不敢再說什麼,布好了早膳旋即退回房門外候著。
穆元煦也想知道,她到底把自己藏到哪里去,自從收到消息返回京城後,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他用了所有方法、動用了很多人,包括利用皇家、民間、江湖上的人脈去找她,甚至是挨家挨戶的搜查,絕不放過任何的可能性,竟然還是找不到她。
他坐立難安、茶飯不思,一日比一日憂郁,他瞪著那封她留給他、他也已經看了數百遍的信。
穆元煦專注看著信里的每一句話,慢慢的,開始放大一些原本末特別注意的部分,然後胡思亂想了起來。
……我跟你只是回到原本的位置而已。
那麼,我想我也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愛你,純粹是你誤以為找到了前世情人的激狂與深情,讓我一時,昏了頭才與你沉淪了。
「所以,你真的沒有想像中的愛我,也認為我只是因為采薇而愛你的,是嗎?所以你不願回來,不在乎我是否難過傷心,反正已經有一個‘采薇’在我身邊就行了,是嗎?倪杏兒,在你眼中的我,就只是如此嗎?」穆元煦痛苦的低吼,「所以,你可以音信全無,因為你不愛我了?!」
不行!他一定要找回她!
他捏緊了手中的信,步出房門外,叫了徐漢,「放出消息,我要出走去找少夫人,若是找不到她,此生此世我都不會回來穆府!」
徐漢瞪大了眼看著滿眼血絲的主子,「少爺不是認真的吧?!」
「再認真不過了,她回來,我就回來。」他一臉堅定。
只是在這之前,他得開始布線做很多事,才能將那個狠心扔下他不管的女人給逼回來,然後,他要讓她知道,他愛上她絕不只是因為她是采薇投胎轉世而已!
于是,接下來一個多月,穆府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商家,就連散布在全國各地的商行管事也急急的策馬前來,好幾個夜里,穆府都是燈火通明,奴僕們個個面露忐忑,只知道穆家商行在經營上好像出了大事,而主子穆元煦又思妻心切,無心處理,門口的馬車愈緊愈多,上下馬車的人個個都愁眉苦臉,透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氛圍。
不久後,人人都知道穆府的確是出大事了!
穆元煦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就不見了,甭說穆府無主子可拿主意,就連穆家在全國各地的生意也都出了問題,無人可處理。
偏偏穆家兩老也不知遠游到了哪里,而皇上又微服出巡不在京城,再加上穆府里奴僕們都听徐漢說主子要等妻子回來,他才會回穆府之類的話,想來穆元煦是為了愛妻而丟下一大堆爛攤子不管了!
穆府天天都有人因原先講好的生意泡湯而上門理論,穆家奴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生怕那些人會腦筋動到府內價值連城的古董書畫上,都努力的要聯系到穆家兩老……
這些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在京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然也傳到近郊避暑山莊的奴僕耳里。
「沒想到穆少爺是個痴情種,找不到妻子,今生就不回穆府。」
「但什麼都不管也不對,那些奴僕都在穆家工作多年,有的甚至是好幾代的家生子了,還有穆家的生意也听說狀況一堆,有的都在喊倒了,他就這麼丟了不管,總是太沒責任了。」
「也是,听說因為多項生意有問題,穆少爺又無心處理只能賠錢了事,但府里的錢都花光了,搞得現在債台高築,還利滾利的,麻煩大了。」
「我昨天听說,其中有一名與穆少爺私交甚篤的友人己承接了這些債務,並入住穆府,大有接收穆府及旗下生意的態勢。」
「那可怎麼辦?屆時會不會沒有找到妻子,又將穆家搞垮了?那穆家兩老回府後,不就無家可歸了?唉,偏偏皇上又微服出巡,沒人能幫穆家了……」
幾個奴才在花園一角輕聲交談著,沒想到竟讓管事听到了。
「你們幾個事情做完了沒?還敢在這里碎嘴!萬一要是被穆少夫人听見,動了胎氣,皇上怪罪下來,你們都得吃不完兜著走!」管事怒道。
「是,是!」
一時之間,眾人嚇得連忙干自己的活兒去了。
然而,誰也沒發現,亭台後方藏了一抹身影。
倪杏兒的心弦緊繃,臉色蒼白。
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在這當下,元煦還出走去找她,什麼叫找不到她,今生就不回穆府?他的責任呢?他為什麼不好好守著碧雲公主就好?
不行!她再不出面不行了,倪杏兒雙手抱著已有五個多月的肚子,嘆了一聲。
寶寶,我們可能得先回家一趟了。
第12章(1)
千呼萬喚之下,倪杏兒終于回到穆府了。
本以為眾奴僕們會對她很不諒解,沒想到他們都是熱淚盈眶的歡迎她回來。
因為她回來,少爺就會回來,這穆府就有救了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告訴她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讓她听得暗暗心驚,她也只能期望穆元煦能盡快得到她回家的消息,早早回來。
「因為那一個多月少爺無心經營生意,管事送來的書信他看也沒看,在各地的管事都急得跳腳,不得不快馬前來,沒想到少爺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簡直急煞人也!」
「總之,管事無力處理,那些往來商家對我們無法按時收貨造成他們交貨的損失,集體要求我們賠償巨款。」
「管事又派快馬來找少爺想辦法,沒想到少爺想都不想就將府里的銀票拿來賠錢了事,直到府里沒了現銀,他又要管事到錢莊去領,也不管賠償金額根本不合理……」徐漢說到後來,一副快昏倒的模樣,「最後提到沒錢了,少爺又隨口丟了一句先跟錢莊借錢即可,但那利息高得令人咋舌,不到三個月,穆府的財產可不是大幅縮水而已,而是瀕臨破產邊緣了!」
書房內,倪杏兒听著穆府的一大筆一大筆財產就這樣突然沒了,她听得頭昏腦脹、簡直難以置信。
「那現在呢?我听說還有一個人大量的承接了穆家的債務?」她問。
「是,是楚希瑜,我們都叫他楚爺,他手上的確有許多債務轉移的單據,現在是我們最大的債主,他是少爺的好朋友,才願意幫這個忙。」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號人物?」她跟穆元煦可是青梅竹馬。
「那是商場上的朋友,少夫人不曾涉足穆家生意,自然是不清楚了,何況他不是京城的人,長住南方……」徐漢說得滿頭大汗,即使現在都是早春了,天氣極為涼爽。
倪木口兒驀地注意到他頻頻的看向門口,「你在等誰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