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你吃好睡好,頭好壯壯,那我吃不好、睡不好,日漸疲憊是誰的錯?」敢情是她對員工太好了,他才會這麼「無憂無慮」。
「他。」
千夫所指,當仁不讓的柳桐月溫雅一笑,充滿愛寵的視線落在她微隆的小骯。
那不是吧,有個專有名詞叫處于妊娠期,她,李元修,懷孕了,而種下禍根的凶手正是她身邊款款深情的男子,他被判了無期徒刑。
「死小陳,你吃撐了是不是,敢將手指頭比向我老公,你死定了你,我告訴你!」趕緊回去準備後事,省得她親自動手。
小陳馬上喊冤地比比四周,「不是只有我一個,他們也是呀!」
話一出,所有人都低頭開始忙碌,有人替小草捉蟲,有人忙著幫木炭洗澡,有人踩著野狗拔毛,沒人承認他的指控。
誰會笨笨地被老板捉個正著,手指縮得不夠快可會被剝一層皮,當然要視若無睹的裝傻。
柳桐月微笑說道︰「好啦!小陳,把兩位工讀生帶到樓上,暫時讓她們住思思的房間,短期內她應該不會回來。」因為她還在哀悼女兒變成兒子。
如釋重負的小陳連忙一手拉一個地往樓上走去,不讓她們有回頭的機會。
施主呀!孽是自己找的,千萬別怪他落井下石,天堂有路她們不去走,偏要往地獄入口栽,怪不得他一肚子鬼陷害了。
「你呀你,干麼多花冤枉錢請兩個白吃白住的人,我的心口好痛呀!」她的心在流血了。
「因為我愛妳。」他的手輕放在她小骯上,笑得好似一彎明月。
「你……討厭。」害人家臉紅了。
柳桐月低身吻上妻子,笑著點點她仰高的鼻頭。「我還是愛妳。」
「你……」她笑了,將頭枕在丈夫肩窩。「好嘛!我也愛你,雖然我一樣討厭你亂花錢。」
懷孕初期最忌勞動,在丈夫深濃的愛中,她只好勉為其難多雇兩個廉價臨時工,月薪五千包住包吃,這是她最大的讓步。
「哇!我戀愛了。」
「最好不要。」
「我覺得心口卜通卜通地跳著,好像在告訴我春天到了。」
「現在是夏天,不是發情季節。」
「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談吐風雅,氣質儒秀溫爾,濃濃的書卷氣好不迷人。」叫人心頭一陣小鹿亂撞,溢滿甜蜜。
「那是妳見過的男人太少了,外表是會騙人的。」幻滅是成長的開始。
「我想我愛上他了,深深的為他著迷。」如果被那雙深邃的眼盯住,她一定會興奮得停止呼吸。
男子驚恐的聲音抖了一下。「絕對不要想太多,他已經結婚了。」
「我不介意當第三者,只要他能看我一眼。」世俗眼光束縛不了她飛奔的熾愛。
「他老婆介意。」而且會狂命追殺第三者。
「那就瞞著她不讓她知道,為了成全我的愛情,她可以當個隱形人。」喔!她的胸口發著燙。
「少女情懷總是夢呀!妳的愛情不見得多偉大,早點看破早點解月兌,機會永遠不會找上妳。」卡早困卡有眠,夢里去兒女情長。
「你干麼老是潑我冷水,我不能喜歡一個男人嗎?」討厭鬼,陰魂不散。
「妳可以喜歡一百個男人、一千個男人,甚至是一萬個男人,唯獨他不行,因為他是老板的尪。」
「什麼?!」
「老板的尪」四個字帶來極大的震撼力,炸得懷春少女心口破個大洞,面色慘白不敢相信此等慘絕人寰的事情會發生,那個凶悍的老板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嫁了個脾氣好得不得了的水尪。
彗星撞地球也不過如此,誰來解釋這奇幻的現象?
即使兩個人看起來不搭軋,卻有一股破壞中重生的協調美,叫人咬破十條手絹也難以置信,又不得不接受他們是一對。
多麼可恨的答案呀!老板就老板何必多出一個尪,她應該是老板娘才是,幾時俊雅的男子淪為配角、跑龍套的,跟唯美的浪漫小說所寫的完全不同。
她心碎了,好不甘心慢人一步。
「喂!小姐,妳再捏我就翻臉了喔!打擊妳的人又不是我。」她找錯仇家了。
「讓我捏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誰叫妳離我最近。」而且最方便。
白眼吊了吊,自認倒楣的黃泉一挑眉,「挑朋友很重要,我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當了頭號苦主還不準人伸冤,天理何在?!
「嘿!妳說什麼?我才是那個可憐被騙的小天使,誰叫我天性善良才會誤入魔道。」她最無辜了,是都市叢林里最純潔無邪的小白兔。
「是喔!好大只的天使,妳把翅膀藏在哪里,快拿出來借我一看。」要是天使都像她這個樣子,那麼天堂也不值得期待了。
「黃小泉,妳是討厭鬼、」嘟著嘴,跳腳的夏碧洛氣呼呼的一瞪。
「好,我很討厭,起碼我沒愛上人家的尪。」以年紀來說,相差五歲以上都是老男人,她絕對不會去愛「老人家」。
黃泉信誓旦旦不搞老少配,非常執著地認為她以後的對象一定不可大她五歲以上,她不喜歡有代溝,老爸一個就夠了。
所以她不接受唐志中的追求,因為他跟她大哥一樣老,是大哥同屆的空軍軍官,雖然她的家人極力看好他們這段不怎麼有進展的「感情」。
「我情感豐沛不行嗎?我就不信妳從沒對別人一晃鐘情過,I就像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夏碧洛的初戀在國小一年級,為時二天,結束的原因是她喜歡的那個隔壁班班長居然會放屁,而且上完廁所不洗手,用髒髒的指頭樞鼻孔,
而她幾乎是每三年就會有一次戀愛的感覺,從打排球的學長到同學的大哥,路口便利商店的帥哥店員,乃至于她的家教老師,洋洋灑灑的戀愛史可編輯成書。
可是時間都不長,以暗戀居多,最長的一段感情維持半年,在看到對方有兩顆蛀牙時宣告結束,
她很容易愛上別人,同樣的感情來得快也去得快,比坐太空梭還迅速,難怪她最好的朋友要嘲笑她的濫情了。
「是沒有,那種感情最不切實際了,誰會在第一眼就產生戀愛的感覺?!」她是個實際的人,不相信愛情會像突然被閃電劈中一樣的憑空降臨。
「誰說的,妳沒听過一見鐘情呀!」她就是,怎樣!
夏碧洛不認同的反駁她。某位被當成很老的大叔豎直耳朵,也想听听看現在小女生心目中的理想對象是何模樣。
「信不信隨妳,我又不想談戀愛。」她還沒玩夠,體會人生的各種樂趣,哪肯放棄一個人的自由自在。
套用一首歌詞--我還年輕、心情還不定,不想太早面對復雜的成人世界。
「什麼,不想談戀愛?!那怎麼可以,妳有什麼不堪的童年創傷需要平復嗎?」譬如遇到披著人皮的狼。
黃泉的不戀論才一說完,好友都尚未來得及發表愛人真好的言論,一道驚呼的男高音搶灘登陸。
「不堪的童年……創傷?」想笑的黃泉以咳嗽聲掩飾笑意。「呃,大叔,我有個非常幸福的童年,媽媽慈祥,父親和藹,哥哥姊姊杰出又出色,我想我的家庭算是美滿又安庚。」
「那妳為什麼不戀愛?」小陳追問。
她想了一下,理性的回答,「因為遇不到想愛的對象呀!」總不能隨便捉一個湊數。
「那我呢?妳要不要考慮一下?」他似真似假的說道,臉上的神情很逗趣。
黃泉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大叔,等你年輕十歲我一定愛你,相信你下輩子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