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個容易受男色所誘的人呀!怎麼一見到高高在上的雷斯就臉紅心跳,像剛跑完四百公尺接力賽,呼吸無法平順。
「唉!好餓呀!真要我吞下自己做的食物?」
不,算了,還是繼續挨餓吧!才七天而已不算什麼,當做是消脂減肥,多喝點水就撐過去了,滿地的酢醬草也能稍減饑餓感。
羊能吃的食物她也行,又不是沒餓過,在他們還沒還清債務前,她和小念就是這麼過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她真的不會有事。
只是有點昏昏沉沉的,頭重腳輕想睡覺,她失蹤了整整七天,不知道小念報警了沒?他可別傻傻的又去找刑大哥,把他又拖進他們這渾水中。
啊!好累喔!先睡一覺再說,反正樹葉不會長腳走了,等累積多一些再一起處理,一把火應該能燒個精光。
讓她作個好夢吧!遠離這個怪誕的地方,她開始確信她是遇到奇怪的東西了,不然怎麼她看山近在眼前卻走不出去,直在原地打圈圈。
眼皮好重,是誰的腳步聲逐漸走近?她沒有偷懶喔!不過餓得發昏罷了,沒力氣睜開眼說聲哈。
風很靜,草很暖和,天空的藍敵不過眼底的睡意,黑甜鄉邀請她前往做客,微嚶的打呼聲逸出唇瓣,香甜的睡去。
「主人,還要繼續試下去嗎?」隨地而眠,看來是到了極限。
「你在替她求情嗎?杰西。」瞧她的睡容多自在,毫無受難的痕跡。
「是的,主人,她是我見過最有毅力的人類。」值得敬佩。
「你在意她?」聲音很遠,隱含著一股厲氣。
停留在他肩上的老鼠吱吱開口,「是佩服,換成是我不出三天準奄奄一息。」
杰西是一只老鼠,正確說法是魔鼠,是雷斯養了一百年的寵物,亦是他貼身的僕人。
「的確很頑固,你認為她在堅持什麼?」看著她熟睡的臉,他心底的不忍油然而生。
「我不知情,人類的思想很復雜,很難由表面看得出來。」不像牠們族群簡單的只為繁衍下一代,吃得飽便沒煩惱。
「那你看她還能撐上幾天?」只要她低頭他絕不為難她,偏她七轉八拐的腦子不知在想什麼?讓他空等了一個禮拜。
「如無意外的話,她可以撐上一輩子。」牠想。
「一輩子?」雷斯彎下的身子為之一頓,側著肩頭看老鼠。
「不是不可能的事,主人何必驚訝,人類的韌性相當可怕,你瞧她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能自覓野菜裹月復,我一點也不懷疑她在吃膩生菜以後自行狩獵,改捉些野兔、山雞當三餐。」
人的潛力無限大,他們敢與天對抗。
「是嗎?」一听杰西的分析,他臉上浮現一絲寵溺的笑意。
人類的求生意志真不可思議,小小的身體蘊藏豐富的力量,在他刻意的安排下還能不畏艱辛,想盡辦法獲得食物好活下去。
殘酷的生存游戲對他來說,不過是閑來無事的消遣,他真的沒料到她能支撐至今,以杰西的說法早該放棄了,而她卻甘之如飴,彷佛來此渡假一般。
一個不及盈握的女人到底有著什麼力量?在物質貧乏的環境中獨自求生,充分顯示出她對生命強大的企暖心。
向來以玩弄人心為樂的雷斯也為之折服,她不只引起他的興趣,還勾動他心底沉睡已久,名為掠奪的巨獸,讓他想徹底佔有她!
她有著勇敢的金色靈魂,而她自己卻不清楚。
「主人心里不是早有答案了嗎?」不然也不會命牠在她出沒處放些巧克力、干果讓她補充熱量,以維持她繼續支撐下去的體力。
「呵……杰西,你當只老鼠太可惜了,人類的心靈諮詢師你當之無愧。」牠是個好僕人。
「多謝主人的稱贊。」鼠目揚起光彩,驕傲的以前足揉梳毛發。
在魔法築成的世界里,他們的空間無限大,任憑兩條腿的席善緣怎麼走就是無法走出隱形的牆,不知不覺又走回原來的位置。
那是結界,雷斯為了圖清靜所設下的私人住所,當他不想受打擾時便會來此待上幾日,和人類的別墅意義相同,但更隱密,除了家人外,未受邀請者難以進入,甚至不知它的正確所在。
不過有如城堡大的居家找不到多余的僕從,五根手指頭一掐還有剩余,將手掌大的老鼠算在內剛好三個。
「主人,讓她睡在草地上好嗎?泥土的濕地會使人感冒。」這就是牠所說的意外。
人很堅強,但同樣也脆弱得不堪一擊,往往一個病毒入侵就能要人命,重襲看似健康的身體。
「瞧她睡得多安詳,恐怕山搖地動也撼動不了她。」撥開她覆額的發,雷斯手心向上召來一條毛毯為她蓋上。
他沒發覺自己的舉動有多輕柔,魔性的雙眸柔和得叫人訝異,若是他的弟妹們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大概會驚駭得掉了下巴,以為他打算毀滅世界。
末日前的慈悲,與暴風雨前的寧靜,屠殺的巨斧流著洗不淨的黑血。
「主人喜歡她。」杰西說出自己的觀察。
「喜歡?」撫模細女敕臉頰的手忽地一頓,隱藏幽黑之後的銀眸閃了一下。
澳變發色、眸色對高等的魔而言易如反掌,為了融入居住的環境里不顯突兀,他連頭發的顏色也改了,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像當地人。
其實他可以選擇住在歐洲或其他白種人居多的國家,但他任性又令人頭痛的母親卻堅持這座蕞爾小島,命令五個小孩不得對島上的人民擅用魔法,還得讓他們接受以為試驗。
「哼!喜歡是什麼東西,它能讓我的力量變強嗎?」不屑的一嗤,他對低等生物的情感嗤之以鼻。
鼠頭一偏,似在思考的說道︰「喜歡是發自內心的感覺,想看著對方、想撫模對方、想將喜歡的人佔為已有,不讓別人有機可趁。」
一百年的歲月總得長些智慧,老鼠在動物界中也算得上是聰明物種,不像豬笨頭笨腦只會吃。
「看著她、撫模她……佔為己有……」心頭微怔的雷斯念著他也有的癥狀,瞳眸幽深得宛若不見光的海溝。
這就是喜歡嗎?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卑微的人類女人?她甚至不懂得如何討他歡心。
「是喜歡,像雲蘿殿下對你的喜愛--」牠的話還沒說完,兩道凌厲的目光已然射至。
那是個被禁止的話題。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煩人的女人,把她的名字封印。」一想起那道痴纏不休的身影,他的心情頓時浮躁。
來到人界的理由之一是為了逃避她的糾纏,魔界的男女只講不說愛,當初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她美得能引起他男望,因此才一時興起嘗了一口。
在他有過的魔女當中,雲蘿的身子的確是他嘗過最帶勁的一個,以至于他貪嘴的多嘗幾口,連著好些年關系不斷,她成了他床上固定的伴。
但是貪心是魔的天性,她變得和一般善妒的女人一樣,一心想捉牢他,不容其他女人靠近,越來越無法控制的視他為私人物品,把他當成未來的依靠……
如果是愛黏人他還能接受,軟膩的女體有哪個男魔不愛,不需刻意尋找便有上等貨色投懷送抱,不吃未免可惜。
可是得寸之後便會進尺,她已經瘋狂的闖入他的房間,不論他是否正在享受女魔的撫慰,激烈的冷光已朝他身上的伴侶射出。
隨著類似事件越見頻繁,他對她身體的熱中逐漸消褪,明顯做出疏遠的動作。
「主人,名字能封印但人不行,雲蘿殿下畢竟是魔王之女……」而魔王是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