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協奏曲 第22頁

「萬一她不肯走呢?」以雷斯的條件,不可能有女人願意離開他。

他比較擔心那家伙不放人,人類是十分重情的族群,尤其是親情。「這就要看妳的說服力了,讓那兩人相信妳所說的一切。」

內容隨意編,加油添醋使人驚慌,恐懼是人們最大的敵人,面對無知的恐慌會讓人做出意料不到的事,靜觀其變毋需介入。

「你要我說服他們把人帶走,不論任何方式盡早離開,否則有生命之危?」這是她所能想到的解釋。

登格斯贊揚的一笑,「妳已經抓到重點了,用妳的魔性增加可信度,讓他們堅信惡魔都是邪惡的,不想辦法逃離一定會死于非命。」

到時他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雷斯交給雲蘿去應付,他則趁機搶走他的女人,讓他分身乏術無從阻止,這是互蒙其利的計畫。

「我懂了。」輕輕一句代表千言萬語,她的確明白他的意思。

站在離地三公尺的行道樹上,俯視地面的兩道身影迎風而立,足不沾物騰空環胸,彷佛足履平地一般看不出異樣。

對他們而言,任何地方都可駐足,在人類眼中不可思議的事物,在他們做來輕而易舉,毫不費力,何況是簡單的飄浮術。

明了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的雲蘿忽地消失,卻在下一秒鐘出現在人群之中,身體同樣不沾地的輕盈移動,而無人發現她的存在。

「你們想找那個姓席的女人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她在哪里。」

等待中的刑天行和席惡念听聞身後傅來輕柔的女子聲音,倏地回過頭準備和對方交談……

「妳知道席善緣的……下落……」

驀地睜大雙眼,兩人眼底的驚愕吞沒末竟之語,嘴微張的看著美得不可思議的女子,為著她薄紗輕掩的惹火穿著感到極大的困惑。

她不冷嗎?

在寒流來襲的十度低溫,就算不穿棉襖風衣,起碼也要套件棉杉或外套,光看她于外的女敕白雙臂,他們就打從心里寒了起來。

不過最令兩人驚訝的不是她絕艷的容貌,或是叫人心猿意馬的身段,而是她居然飄浮在消防栓上頭。

「跟我來吧!我有你們想要的答案。」柔媚的女音發出勾人的酥麻。

有些遲疑、有些迷惑,有著更多的難以置信,但是天下事無奇不有,什麼都有可能,何況是大白天出現叫人驚艷的「女鬼」。

「等……等一下,他們看不到妳嗎?」這麼詭異的畫面竟然沒人好奇的多看一眼。

雲蘿嬌媚的揚起手臂,腕間的銀鐲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憑他們,也配?」

當她不想被發現時自然會隱去身形,她還懂得人、魔的不同,以她出現的方式只會引來一陣騷動,造成諸多行事上的不便。

隱形術是每個魔族人打小就必須學習的能力之一,她出生不到十個月就會了,算不上什麼值得夸耀的力量。

只見她曼麗的身影飛快的移動,瞬間消失,卻又在下一個路口駐立,讓錯愕的兩人疲于追趕,不知不覺竟用鮮為勞動的雙腿跑過大半個台北市,氣喘如牛只知道不斷的追逐。

就在他們以為路沒有盡頭的時候,一幢圍牆高築的豪華住所就在不遠處,而且還是四周唯一的一戶人家,這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中,又是一樁令人感到離奇的怪事。

「喏,自己進去吧!她就在那堵牆後頭。」

一說完,美麗的身影化成一陣白煙,頓時卷向無垠的天際。

「呵……呵……要不要吃水果?我們自己栽種的魔果,口味獨特微帶酸甜,保證妳在別的地方絕對吃不到,品質特優……」

別的地方當然吃不到,那是屬有魔界特有的品種,人界別說吃到了,光是看都沒看過,誰有能耐「越界」去摘一顆果實。

望著外表鮮艷如血的果實,有點怕怕的席善緣處于尷尬的地步,想伸手又怕那玩意吃下肚會不會有不良的後遺癥,不拿又不好意思,折了人家的好意。

血般艷果此隻果稍小些,皮上長了些毛絨絨的細毛,遠看和一般果子沒兩樣,但近看可就叫人生畏了,那些毛居然會動,像一條條剛孵化的毛毛蟲,還沒長毛非常惡心。

不過它的食用方式也十分特別,在上頭淋著甜醋細毛會立刻月兌落,以指輕輕一剝便裂成兩半,果肉比外表更鮮艷成螺旋狀,汁液豐盈的流出果肉,像有人灑了五十西西的血,滿是紅艷。

說真的,它的味道香濃得引誘人去嘗上一口,可是那驚心的外表實在是一大考驗,勇氣不足的人還真沒膽嘗試,只能當做觀賞用。

「吃呀!不用跟我們客氣,它沒有毒的,養顏益氣,可促進血液循環,手腳冰冷、氣血不順的女人吃最適合了。」保證容光煥發,面色紅潤。

「呃!好,我不會跟你們……客氣的。」咽了咽口水,她手指微顫的拎起一小片,非常非常謹慎的咬了一小口。

面對羅賓娜超乎尋常的熱情,盛情難卻的席善緣只好接受她的熱切款待,把命豁出去以謝知己。人在屋檐下真的要順從,不然他們隨便一陣雷也會把她劈死。

當她顫抖的一試味道,入口的酸差點讓兩排牙齒都軟掉,沖擊大腦神經幾乎要癱瘓整體運作,腦中有片刻的停擺。

但是下一秒鐘不可思議的甜味卻蔓延整個口腔、舌脈,生涎清香無比,彷佛走了一趟天堂又回到人間,難以想象的甘甜讓人口齒生香。

由抗拒到接受,一片接著一片不曾罷手,當真不客氣的她吃得滿手鮮血,狼吞虎咽不在乎形象問題,反正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早就完了,在雷斯把她當沙袋扛進他有著雙人大床的房間時。

艾佐家的「人」顛覆她對惡魔的刻板印象,他們的長相既不猙獰也不可怕,沒有兩根尖銳的獠牙,一家子俊男美女看得她眼花撩亂,直呼進入美人窟。

尤其是兩位大家長根本年輕得不像五個孩子的父母,說是他們的兄弟姊妹還差不多,外在的容貌完全看不出歲月的停留。

當個惡魔真好,可以長生不老永保青春,令人蠢蠢欲動想當魔……

啊!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亂想,立場要堅持住,她是人不是魔,為了一點小利而動心太不應該,人的世界待久了她絕對適應不了魔的生活。

「好吃吧,多吃一點沒關系,整個魔果園都是我們家的,妳愛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夠再去摘。」呵……不錯、不錯,這娃兒她喜歡。

「謝謝伯母……呃!我可不可以叫妳羅賓娜?妳實在年輕得不像雷斯的媽。看著那張美麗的臉孔,她叫得很心虛。

明明是三十出頭的大美女嘛!冒出個伯母多奇怪,對方不覺得有何不妥,她倒是一肚子忸怩,把別人叫老的事她還沒做過,感覺怪怪的。

「好呀!好呀!我喜歡妳直呼我羅賓娜,什麼不必要的稱謂我听了也難過,我們就像西方人一樣直呼名字就好了。」她的提議深得她心呀!

羅賓娜也不想被當成老人家看待,美麗不減當年的她還是「年輕人」,只不過早婚生了五個孩子而已。

松了一口氣,席善緣的身子也跟著放松。「伯……羅賓娜,你們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會被吃掉呢!」

謗深蒂固的觀念太難改正了,人受到的滲化太深,單方面相信傳教士的說法而未加以證實,沒多想的被既定觀念給騙了。

大概是因為「魔」這個字眼里有個鬼吧!中國人怕鬼,西洋人也怕鬼,大家都怕鬼,因此一有壞事發生便全推給魔去承擔,以至于他們惡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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