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心電感應只限女友,其它人可就沒這麼好脾氣了。
「你說什麼——」
一陣幾乎掀掉簡家屋頂的咆哮聲齊齊揚起,五只粗壯的手臂有志一同的卷起袖子,目標是不知死活、嫌命太長的臭小子。
只要是男人,不可能听不出他話中含意,那一名「遲了」像一把巨斧,同時砍向簡家五兄弟胸口,難怪他們會一起發 。所以短短幾分鐘交手後,包含楊少恩在內,六個大男人全都掛彩,卻依舊怒目橫視,只需要再灑點小火花,便可引起另一場大戰。
「好了,你們誰要敢再動手,我發誓一輩子都不跟那個人說話。」
最沒有殺傷力的簡家小妹用軟綿綿的語調一開口,當場泄氣的五頭大熊便跌坐回原位,惡習狠狠地用殺人眼光凌遲靠女人保護的「小白臉」
對他們而言,麥金色皮膚的楊少恩太過白皙,和他們古褐色,甚至是黝黑的膚色一比,簡直跟吃軟飯的牛郎沒兩樣,況且他還長了一張桃花臉。
偏偏,小妹難得的脾氣又冒出頭——簡家哥哥們的共識——小妹很少真的生氣,但如果真的生氣了,他們就得先退一步,不然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大哥,你都幾歲人了,居然帶頭打人,還五個圍攻人家一個,不會覺得慚愧嗎?」簡宜臻瞪了大哥一眼,誰叫他出手最重,也最可惡。
當然不會,他還嫌少踢一腳呢!「有人欺負我妹妹,做大哥的不用出面喬一喬嗎?」簡梓盡接黑道的案子多了,講話也多了江湖味。嘴角抽痛的他嫉妒得不得了,瞪著那個咧嘴示威的家伙,心有不平。他明明傷得比較重,可跟天使一樣美好的妹妹卻盡彼著替外人抹藥,沒想到他的傷口尚未上藥,一樣會疼。
「誰說他欺負我了?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又怎樣?再換就有了,瞧他獐頭鼠目的猥瑣模樣,當然是先打再說!」太客氣就沒誠意,誰還把他們兄弟放在眼里?
簡梓鎰理直氣壯的言論贏得簡家男人一致贊同,還幼稚的互相擊掌,表現出共敵外侮的團結。
「四哥,你的審美觀到那里去了?我男朋友哪里長得獐頭鼠目?」少恩如果叫獐頭鼠目,那哥哥們也算同一掛的吧!
簡宜臻的話一出,五個男人全部面色如土、神色萎靡,露出大受打擊的傷心表情。
反觀一旁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楊少恩,則眼神溫柔地凝視為他而勇敢的小女人,眼底盈滿對她的愛意和笑意,勾起的唇角不曾往下垂。「好吧,獐頭鼠目是成語使用不當,但他有我漂亮嗎?」不甘示弱的簡梓森開了尊口,還刻意攏一攏長發。
「二哥,你們到底在爭什麼?男朋友和哥哥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他們就不能成熟一點嗎?
「當然不一樣,哥哥是你血緣至親的家人,和你有一輩子斬不斷的血脈關系,怎麼也強過一無是處的蟑螂。」好想消滅他!這只打不死的史前活化石。
「小扮……」
神氣活現的簡家老五簡梓盎得意的揚起下巴,還用黑了左邊的熊貓眼冷睨「敵人」,另一只眼提示老三換他開口了。
可惜他的氣焰來得很快,簡梓森也沒機會說話,楊少恩的幾句話便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小臻,別和哥哥們斗氣、別傷了各氣,不過……家人的形成不僅僅是血緣關系,姻親也能是構成家人的因素,你說是吧小扮?」你們的妹妹我娶定了,等著哭死吧!他的黑眸挑釁的看向「魔頭們」。
簡家兄弟因他眼中傳遞的訊息大為光火,話沒說出口,卻都在心里演練無數個謀殺手段,看要灌水泥還是填海,或是尸體上蠟,做成人高的蠟像女圭女圭,反正他們「學有專長」。
老五是廚師,刀法利落,一刀取命;老四是建築師,哪個工地適合埋人他最清楚,嫌埋人麻煩,老三身兼女圭女圭制模師,蠟油取得最容易;怕東窗事發,可叫老二替尸體易容;至于身為律師的老大只要隨時待命,在必要的時候替弟弟們無罪開釋。
多完美的組合呀!簡氏兄弟合作無間。
「你說的沒錯,都是一家人沒什麼好吵的。」簡宜臻沒好氣的橫了五頭沖動的大熊一眼。「你痛不痛,都怪哥哥們下手太重了。」
「沒事,只是皮肉傷而已。」他故作牽強的扯動臉皮一笑,看起來反倒像是傷得很重。這場五對一的戰爭,他唯一致勝王牌就是女友的全心全意。
「都是他們先打人的錯?」她又掃了魔頭們一眼。
聞言,簡家五兄弟一臉哀怨,露出可憐兮兮的棄犬神情。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別為我鬧得不愉快,我還希望幾位大舅子能出席我們的婚禮呢!」希望他們當天能盛裝觀禮,他很想當他們的面親吻他們的寶貝。
楊少恩明知簡家男人是易爆的火箭筒,還故意一一點爆。
「誰是你的大舅子——」
「什麼婚禮,誰同意了?!」
「作你的春秋大夢!」
「痴人妄想!」
「直接送你下去做地獄新郎!」
如雷的吼聲又再一次揚起,簡家的屋頂大概掀了一半,五雙燃燒熊熊怒火的紅眼充滿狂風巨浪,直向同一方位席卷而去。不過那名「地獄新郎」引起簡宜臻的恐慌,讓她想起男友的病。
「小扮,你少說一句不行嗎?少恩才不會死,他會活得長長久久,比誰都長壽!」
忽然被罵的簡梓盎愣了一下,隨即不滿的大聲嚷嚷,「反了,反了,你竟敢凶你小扮,而且每個人都有開口,為什麼只針對我一個?」
太不公平了,有福同享,有難也應該同當,哪有他來頂天的道理。
「因為你講話最毒,哪有咒自己妹婿下地獄的。」這話听起來多不吉利啊,但她也不能跟哥哥們明說,免得反對聲浪更大。
听她一句「妹婿」,楊少恩嘴角微露愛寵笑意,半眯起眼橫掃表情呆拙的簡家哥哥們,心里寄予無限同情。這場爭奪之戰,他們注定是輸家。
「小臻,別太激動,我想小扮沒有惡意,他不過是舍不得你嫁人,情緒難免不穩。」可惜氣炸了也沒用,以後他們的寶貝由他守護。
好話都讓他一個人說盡,別人還說什麼?滿心不快的簡梓盎瞪了他一眼,便將一口悶氣往肚里吞。
「是吧,小扮,你會祝福我們,不忍小臻傷心是吧?」楊少恩利用他疼妹妹的心理,讓他無從反駁。
去死吧!誰是你小扮!很想這麼回的簡梓盎瞧見妹妹期待的眼神,驟地心軟,咬牙切齒地逼自己說出違心之論。「……是。」
「叛徒。」不智能誰發出不齒的嗤聲。
「看吧,哥哥們都贊成我們的婚事,是你太多心,以為他們娶不到老婆便遷怒到你身上,想拖著你相陪,虛耗青春。」一句虛耗青春,等于扣住所有人的喉頭,誰都不願是他口中的那種人。
只不過生性火爆的簡梓鎰脾氣較沖,禁不起人家三言兩語的挑弄,自動跳出來回嘴。
「誰說我娶不到老婆,搶著嫁我的女人從台北排到墾丁!」是他不想娶,要多享幾年單身生活。
「那麼正好,四哥可以和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兄妹同日嫁娶蔚為美談。」還怕逮不到你嗎?
「……」又一個簡家男人陣亡了。真不容易呀!為了將自己的名字真上女友的配偶欄,他還得過五關、斬六將,一一擺平難纏的戀妹癥患者,再踩得他們啞口無言,心不甘情不願的投效敵營。
「你相當不錯,能言善道,不當律師實在可惜。」簡梓鎰眼神凌厲,話鋒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