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啦,嬸嬸,你看我到現在為止,沒出過一點事,肯定是死去的爺爺在身邊保護我,不會有事的啦。」她搬出過世的爺爺當護身符,想少點責難。
「最好是有保佑,當初你媽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看好你,她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容易把責任往身上攬,你就不能乖一點,讓我好向你媽交代嗎?」要不是另一個女兒身體不好,得住美國治療,阿嫂哪放得下小情。
「嬸嬸……」她拉著張明珠的手撒嬌,一幅長不大的小女孩模樣。
張明珠沒有女兒,特別疼她,她這一撒嬌,張明珠也沒轍。「好了,不多說了,免得你嫌我嗦。」
「哪會,嬸嬸就像我另一個媽,你念我是為了我好,我愛听。」她的關愛出自真心,一如母親。
張明珠呵呵輕笑,「你喲,這張小嘴盡說些膩死人的甜言蜜語,嬸嬸就吃你這一套……小情,外頭有什麼嗎?你干麼一直往外瞧。」
「沒什麼。」她回答太快,反而引人生疑。
怎麼說都是警察,張明珠不會看不出她的異樣,「有人在等你?」
「嬸嬸,他不壞,真的。」于濃情一急,把自個兒掛心的事說出來。
「是那個男孩子嗎?」家里男人一提到就臭臉大罵的臭小子。
「他叫鷹子揚,他對我很好,你不要听哥哥們胡說,他沒他們說的壞……」而且他深愛我。這句話她埋在心里,不願告訴其他人。
張明珠按住她的手,笑得眼都眯了,「別急,別急,我的小鮑主,我相信你的選擇,你從沒讓我們失望過。」
「你相信……呃,他不壞?!」她怔愣。
「咱們小情是何許人也,是縣內高中……不,是全國最聰明的高中女生,誰敢質疑你看人的眼光,你說好就一定是好。」誰說小女生不懂愛情,她們比大人更勇于付出。
有句話說得好,要知道一個人的好壞,問小孩子最清楚,因為他們的感覺最直接,沒有猜忌,沒有懷疑,壞就是壞,不會有模糊的灰色地帶。
身為家人的責任是支持,而非為反對而反對,只要不做犯法的事,不傷害別人或自己,小半子長大了就要防守讓它去飛,等飛累了,自然會回巢。
那些男人偏是不懂,捉得緊不如放得松,風箏的線雖然由指間滑出去,可還是控制在手里,即使飛得再高,沒有手的扯動,還是會由半空中墜落。
「嬸嬸……」于濃情眼底盛滿感激的笑意。
「去吧!去飛翔,年輕人的本錢就是不怕失敗,想愛就去愛,不要給自己留遺憾,只要記住一件事,不管你受多重的傷,家人永遠會支持你,別忘了回家。」家是心靈的避風港、療傷站。
「嗯,我知道了。」她笑著點頭,輕輕的擁抱視她如己出的嬸嬸。
于濃情像一只輕盈的鳥兒般往外飛,她踩著輕快的步伐,和值班的員警打招呼道別,她回頭看了一眼外觀雄偉的警察局,心想著,自己總有一天會成為最稱職的警察,幫助更多的人。
可是一出警局大門,沒瞧見允諾要等她的男孩,心里有些失落,臉上洋溢的笑容也為之黯然,像星星突然失去光芒。
「小姐你在找人嗎?」
一道略低的男音驀然想起,微黯的小臉仿佛點了一盞燈,迅速發亮。
「是,我在找一個迷路的男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他。」
「很帥的男生?」
「不,很拽的男生。」
「喔?抱歉,我沒有看見,只瞧見全世界最帥的男身在等他姍姍來遲的高傲公主。」
「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位公主,可是我不要最帥的男生,我只要愛我的那個臭男生。」于濃情將細白小手伸出,讓寬厚的大掌輕握住。
「我愛你,但我不是臭男生。」他的眼,他的心只容得下她一人。
「我也愛你,不過一身臭汗還不算臭……啊,你干什麼,發什麼神經。」破壞游戲。
「再說一次。」堆滿笑的鷹子揚,突然緊緊抱著女友,嚇了她一跳。
「說什麼?」沒頭沒腦的,誰听得懂。
他往她唇上啄了一下,「說愛我。」
「你……你這人真是……」臉頰微紅,她低喃,「于濃情愛鷹子揚,于濃情愛鷹子揚,于濃情愛……」
鷹子揚以唇覆住香女敕小口,輕吮著,「鷹子揚愛于濃情,一生一世,永不變心。」
聞言,她微微一顫,「一生一世很長,真能永不變心嗎?」
她相信他此刻說的話,卻不相信愛情能永恆不移,她覺得他們還太年輕,十七歲以後的事,還很遠。
「我能。」他許下誓言,在星空的見證下。
頓了好一會,于濃情才開口,「如果,我不能給你相同的保證,怎麼辦?」
「沒關系,我愛你就好……」手心忽地被緊捉,他眼露訝異,最終仍接受她對未來的不安全感。
「好,但我可以給你我自己。」除了此刻的深情,這是她目前唯一能給予的。
「小情,你……」他喉嚨發緊,忽然覺得口干。
優美的唇形往上一揚,「我要你當我第一個男人,我不要錯過你。」
「傻女孩。」他輕柔的撫著她柔順的短發,眼中盈滿對她的寵溺。
「人生偶爾傻一次也不錯,機會難得嘛。」她俏皮的一眨眼,星眸燦爛。
小鎮的生活是寧靜的,年輕的情侶手心相握,追尋天上最亮的星子,望著星星祈禱此情永不移,海枯石爛。
夜里的蛙鳴聲特別響亮,知了的蟬聲越來越淡,入秋的第一道冷風冷颼颼的吹著,卻吹不熄情火正熾的愛戀。
頭一次做壞事的于濃情,拉著鷹子揚的手偷偷從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圍牆爬進學校,做賊似的繞過校長室,走進門沒鎖的保健室。
全校唯一有床的地方。
「你還有機會反悔。」
仰起頭,于濃情難得羞澀的笑著,「我不後悔,因為是你。」
這句話讓鷹子揚的心徹底失守,他情緒激昂的抱著為愛獻身的女孩,將她放在雪白床墊上,狂野似火的吻隨即落下。
女生制服、男生皮帶、白襪皮鞋、扯破的襯衫、裙子、長褲……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落了一地,她的和他的交疊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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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朋友在我手中,你不來,就等著替她收尸。」
于濃情接起一通莫名的電話,在听見話筒那端傳來熟悉的哭聲時,她握住話筒的手輕顫了一下,感覺一陣寒意襲來。
為什麼要捉走她的好友?究竟是何用意?
她自問近來安分多了,沒再像以前一樣,偶爾找樂子管管警局里的案子,所以,照理說不會有人將矛頭指向她。
或是老爸他們不知道又得罪什麼人,人家又打算從她下手,畢竟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
不過想想也不對,綁架可是重罪,若不是自信不會被逮,很少人會冒險用這方法報復。
算了,與其猜測,不如去找尋答案。
認為事情不會太嚴重,也相信自己的身手,加上電話指名要她一人赴約,不想橫生枝節的于濃情沒有通知任何人便獨自前往。
雖然鷹子揚的身影曾快速的閃過一秒,但她最後還是決定不要給他找麻煩,她怕性格沖動的他到時做出什麼難以收拾的事。
直到抵達指定的地點時,她開始有些後悔,眼前這廢棄的倉庫離鎮上甚遠,人煙稀少,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恐怕都沒人知道。
「小情,對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昏暗的空間充斥著發霉的味道,斜斜的屋頂下方有一根生銹的銅管橫梁,一條粗麻繩綁著女孩的雙手,高高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