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要做什麼?」從不知心疼為何物的鬼怒堂竟為她難過,他憐惜地吻吻她額頭,不帶地撫著縴細肩頭。
不管她有多少心願,他都會一一替她實現。那群混蛋傷害了她,尤其是那個該死的人,他絕不讓他們有快意的一天!
「我呀……」她想了一下,非常開心地數著「夢想」。「我想在摩天輪上看風景,到動物園看無尾熊和熊貓,和情人一起漫步街頭,手牽手吃著冰淇淋,還有還有,戴著漁夫帽釣魚……」
眼泛異彩的冬妮婭說得好急,她怕自己忘了想要的是什麼,只是滿臉渴望地幻想身在綠波蕩漾的湖上,煙霧一起將她籠罩。
說著說著,她閉上迷蒙星眸,假想著願望都能成真,微涼的陽光灑在身上,稀微的風呼嘯著拂過面頰……咦!有風?
「把眼楮張開。」輕柔的低音誘惑著。
把眼楮……睜開?「啊!這是……是游樂園啊」兩眼一睜,簡樸風家具擺設不見了,眼前的景致是藍天白雲,轉動的齒輪帶著她逐漸升高,停在最美一麗的風景上。摩天輪。
「喜歡嗎?」多麼微小的快樂。
「嗯!」噙著淚,冬妮婭高興得說不出話來。
他笑了,感染她的喜悅。「妳可以再貪心一點,妳的男人想當一次聖誕老公公。」
她搖頭,捉著他的手不放。「人不能太貪心,一次一個,你對我的好,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傻瓜,我想給妳的可不只一樣。」她有貪心的權利,因為他想寵她。
表怒堂一揮手,他倆所處的景色又變了,一群孩子的笑聲由不遠處傳來,小丑兜售著汽球,做出各種逗趣的表情和動作。
猴子追著手拿爆米花的情侶,海豹躺在石頭上曬太陽,懶洋洋的大蟒蛇蜷縮著身體,國王企鵝靠在一起靜靜站立……
「是動物園!」天呀!小北極熊在翻跟頭,牠撞到媽媽了。
「沒錯,猜對了沒獎。」他輕捏她鼻頭,免得她看傻眼,忘了回神。
「討厭啦!你會寵壞我。」冬妮婭笑得嘴都闔不攏,又笑又掉淚,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要寵壞妳並不容易,妳根本不懂情人是任妳予取予求的奴隸。」他故作嘆息,好像要讓她變壞相當困難。
「才不呢!我的心很小,只要有你就滿足了。」他是她手心握住的溫暖,怎麼也舍不得放開。
雖然男人不愛听膩死人的情話,但由她口中說出特別受用。「嘴甜。」
這小女人甜入他心坎里了。
「鬼怒哥哥,有冰淇淋車耶!」她一臉期盼地望向不遠處的攤販。
「別想。」他想都沒想,一口回絕。
「鬼怒哥哥……」冬妮婭眨著清澈大眼,無聲哀求,即使已識人事,她仍擁有孩子般的純真眼神。咬了咬牙,他放棄掙扎。
「只買一份,妳別妄想我會陪妳做出什麼愚蠢的舉動。」譬如你儂我儂地互舌忝對方的冰淇淋。
「嗯!我保證。」她兩眼亮晶曰關,好像偷開父親車子、準備去冒險的小女孩。
事實證明,她的保證並不管用,而且還不是由她自個打破的。
想讓她更開心的鬼怒堂帶著她去看熊貓和無尾熊,一路牽著她的手不曾放開,走走停停地感受園內的歡樂氣氛,跟著人潮瀏覽全區。
一低頭,看見她嘴角殘留的冰淇淋,他不假思索地俯身,舌忝去那略帶香草的氣味。
他們就像一般情人,有時相視一笑,有時隅嗎私語,有時親密地偷幾個吻,自得其樂的敞開心懷,心與心的距離又拉近幾分。
「鬼怒哥哥,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用魔法,像尋常人一樣?」她怕有人發現他們異于常人的行徑,做出不利他們的事。
只要她的要求,鬼怒堂無不同意。他們將今日訂為「米兒日」,在逛完動物園後,兩人就像普通人類上公交車、搭捷運,到淡水老街、賞落日,買風景明信片,學人拿釣竿磯釣。這大概是他們前所未有的快樂時光吧,不帶任何煩惱的放松自己,身體疲累了,心靈卻十分滿足,彼此眼中的愛意也變得更濃。
當夜幕低垂,兩人的手仍緊握著,沿著公園的紅磚道,踩著月兒,乘著風,彷佛一對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慢慢走回點著燈的家。
「鬼怒哥哥,等一下。」面露疲態的冬妮婭仍十分興奮。
「又想干什麼,不累嗎?」眼皮都快垂下了,還不肯安份。
「對街有個郵筒,我想把今天買的明信片寄出去。」她指著立在街頭的紅、綠郵筒,想著明天收到自己寄的信時的驚喜。
表怒堂寵溺的笑笑。「快去,我只等妳一分鐘。」
「啊〞壞人,一分鐘怎麼夠,我還要在郵筒前回味一會兒耶!」她是寄信人,也是收件人。
他故意不听,看著手表開始計時,冬妮婭尖叫一聲,拔腿就跑,柔哲小手從他溫熱掌心滑開。誰也沒想到她剛投下信,朝對街的鬼怒堂揮手,一群不知埋伏多久的黑袍人忽然從暗巷中沖出,將沾有藥劑的手帕朝她口鼻一蒙,她立即身子一軟,陷入昏迷。
見狀的鬼怒堂震怒不已,身如閃電快速移動,以鬼魅之姿擋住正想離開的黑袍人。
「你……你是誰?」好快的速度,他是人還是鬼啊
「我是誰?」他陰陰的笑,黑眸異常冰冷。「要你們命的索魂使者。」
「什麼啊」
黑帽遮面的兩名黑袍人忽地呼吸困難,像有人指住他們的脖子,兩眼翻白,臉色發黑,舌頭向外吐,頭一偏……斷氣了。
「把人放下,我留你全尸。」他們的髒手不配踫她。
听著男人陰寒的索人語氣,為首的黑袍人知道他要的是他們的聖女。「她是我們的,不能給你。」
「你們要不起。」一揮手,他打落所有黑抱人覆首的連帽。一張年輕的臉孔,帶著銳氣映入眼簾,那模樣神似……不省人事的冬妮婭。
「我必須帶走她。」奔狼族的希望全在她身上。他冷笑。「勇氣十足,但愚蠢。」
因為那張酷似的臉孔,鬼怒堂沒殺他,魔魅般身影一移,雙眼緊閉的人兒軟綿綿地回到懷中。
「告訴她,我叫疾光。」黑袍人從頭至尾沒有來得及看冬妮婭一眼,落下話便匆匆離去。
總有一天,他會帶回他們族里的預言師。
「喲!今天是吹什麼風?東、南、西、北風全來了是不是,上次我不是才好言相勸,希望不消費的客人別來得太勤,你怎麼老是不帶耳朵,前腳剛走,後腿就又來,本店要不要為你闢個專區,讓你在里頭腐爛?」
倒三角型建築物飄浮在地面上,金巫書坊的招牌高高顯示,吹胡子瞪眼楮的老板正極力婉拒澳客上門,一頭銀白色長發張狂地飄于腦後。並非他要如此不近人情,不喊歡迎光臨卻要掃客出門,實在是他也有好多苦水要吐,但是礙于不道是非原則,以下三萬六千五百二十一字淚水版就此省略。
書坊耶!不認識字也要有常識,他賣書、賣文具,賣一切魔法用品,但想喝咖啡,抱歉,老板只有兩只手,不想過勞死,請往左側花店向右轉彎,再過三個十字路口,「貓咪小棧」為你服務。
「擦亮你的眼楮,沒瞧見我身後的嬌客嗎?」鬼怒堂一臉跌樣,揚高鼻孔一睨。
「你叫我見鬼呀!你後頭哪有——」一顆黑色頭顱冒了出來,臉上掛著純真笑臉,金巫的態度立即有了一百八十度大改變。「哎呀!哪來的小美女,這眼楮烏溜溜的,小嘴兒紅艷艷,粉女敕女敕的雙頰像是水做的……」叫人好想掐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