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屋 第19頁

「是呀!以前你最愛偷摘葛麗塔的魔葡萄……呃,釀酒……」天呀!她到底說了什麼?

「妳認識我多久了?」雷米爾的表情異常認真,毫無一絲笑意。

「我……呃,這個……從迷途屋算起,有一個半月了……」不要再盯著我看了,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

「妳的算術很好嗎?」他的聲音低了一度。

「還……還不錯。」她想。

「重算一遍。」他命令。

什麼,重算一遍?「我、不、要。」

「寶兒,妳知道我一生氣起來有多可怕吧!」而他從未在她面前發過脾氣。

至少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

「不要吧!要愛護自然資源,毀山拔樹不是良好的示範。」她是見過,在同是魔法師的塔塔拉企圖調戲她時。

雷米爾忽然露出令她頭皮為之一麻的淺笑。「妳知道從來沒人見識過我抓狂的樣子嗎?」

「嗄?」她又弄巧成拙說了不該說的話。

「也沒人曉得我怕蚯蚓一事。」他笑得更為深沉。

「呃,呵呵……」她是唯一的一個。

「更沒人知曉我偷摘過女巫魔的魔葡萄。」他不笑了,卻用精利的眼神看著她。

「我……我踫巧猜中的。」她說得很虛弱,直覺的想把自己變不見。

「在這世界除了巫斯外,沒人知道哭泣湖。」紫色的湖泊,它是不存在的夢幻湖。

「我……我……」多說多錯,干脆不說了,他就無法從她口中獲得什麼證實。

覺得事情變得復雜的荷米絲快失控了,煩透了自己的多嘴所造成的一連串蝴蝶效應,她根本無意透露兩人曾有的過往,只是一個不經意說溜了嘴嘛。

其實她所說的一切他都不記得有她,雖然有很多事是他們共同度過的,但是他記憶中有關她的部分全被刪除了,即使他一再回想也不會多出個她。

「寶兒,我的愛,妳到底在我的過去佔了多重的地位?為什麼我竟會想不起妳?」他悲傷的說道,捧著她的臉凝望。

「雷米爾……」我也愛你,可是我不能當面告訴你。

兩顆牽掛的心總在遙望,即使近在咫尺之間,光年的距離橫跨一條銀河,你的呼喚,我的回應都吸入無底的黑洞,依舊燦爛的星光笑看兩個痴者。

颯颯的風掃過枯黃的落葉,行道樹下的韓國草綠意盎然,俊美無儔的男子立于街頭是件多賞心悅目的美景,卻偏偏多了個破壞美觀的東西。

惋惜和嘆息聲接連而起,觀看片刻又走開,把眼前的一幕看成上天惡意的玩笑,竟讓美女失去魅惑英雄的無雙嬌容。

雷米爾的悲傷轉為堅定的信念,低視他懷中的可人兒。「就算我忘了妳也無妨,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制造屬于我們的記憶,這次我會牢牢的記著妳的模樣。」

話一落,他手上多了一架現代科技--數位DV,人類進化的證據。

「啊!你……」對著她直拍的鏡頭中,她的表情呆得憨傻。

哇塞!未免太猛了,他怎麼知道有那玩意兒,她待在留聲機中的歲月從沒想過利用人類的便捷工具,滿心想著是如何撮合一對對有情人。

看來男女的大腦構造還是有極大的分野,她滿腦子浪漫、愛編織一則則愛情故事,捉弄不誠實的小兒女,而他過于實際不興風花雪月,除非是他所在意的人事物,否則他冷漠得近乎無情。

丙然他設想的和她不一樣,有見地、眼光長遠、懂得深思熟慮,不像她亂闖亂撞的成就好事,只著重眼前事而不負責「售後服務」。

「對了,我要帶妳到迷途屋走一走,上回妳什麼也沒見識到,開開眼界也好。」他有很多有趣的東西要給她看。

雷米爾握起她的手,朝半空劃了個圈,隨即帶著她向前走了幾步,兩人的身影沒入水鏡一般的圈圈里,橢圓形的垂直物立即縮小再縮小,化為虛無。

幾乎沒有人發現他們是怎麼消失的,一眨眼工夫彷佛是海市蜃樓的投影,人在瞬間完全干干淨淨的淨化了。

即使有那麼兩、三個窮極無聊的閑人多瞄了兩眼,也只會以為是眼花了,或是他們走得太快錯過了,縱使詫異的滿月復疑問猛揉眼楮,也不會多事的追根究底,找出事情的真相。

只是穿過水牆進入迷途屋內部,兩人頓時感到一股奇特的氣氛彌漫,四周流動的空氣透著一絲吊詭,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或者說已經發生了。

還不待他們深入了解,捺不住性子的年輕女孩已經蹦地跳到面前,一副欲言又止又藏不住話的表情看了看薛寶兒,興奮異常的急于與人分享她的喜悅。

「我找到荷米絲了。」

「我找到留聲機了。」

在米子芙開口的同時,銀發飄逸的闕天笙也上前一步展示他的成果。

「荷米絲?!」拉高的女音充滿難以置信,腳下踉蹌的絆了一下。

「留聲機?」低沉的男低音有片刻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微顰起雙眉。

在這個時候出現荷米絲和留聲機實在挺怪異的,像是蒸好的熱饅頭多了芝麻屑,不拿掉礙眼,留著又不倫不類,叫人傻眼。

在場的眾人神色各異,有的見到老朋友非常高興,有的看到「偶像」雀躍不已,有的一臉納悶十分沉默,有的抱持看熱鬧的心態在一旁泡茶嚼魷魚絲。

喔!那位雲家不肖子孫就此跳過,抱著老婆的男子日子過得太愜意了,麻煩把他的烏龍茶撤走,送上一杯黃連水漱漱口。

「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情人雷米爾,我想念你在流轉的歲月里。」

風姿搖曳的褐發女子甩動著一頭波浪長發,紫眸亮如星辰的眨動嫵媚流光,女人味十足的走向俊逸非凡的男子,鮮艷欲滴的紅唇主動吻上他。

風,是放蕩的,在每個人的心湖掀起一陣漣漪,蕩漾余波。

瑪麗有只小羊羔,雪球兒似一身毛……瑪麗有只小羊羔,雪球兒似一身毛……瑪麗有只小羊羔,雪球兒似一身毛……瑪麗有只小羊羔,雪球兒似一身毛……

一八七七年發明大王愛迪生發明由大圓柄、曲柄,受話機和膜組成的怪機器,他取了一張錫箔,卷在刻有螺旋槽紋的金屬圓筒上,讓針一頭輕擦著錫箔轉動,另一端和受話機相連接。

當他搖著曲柄對著受話機唱起兒歌,一唱完又把針放回原處,輕悠悠的再轉動曲柄,機器不緊不慢、一圈又一圈的發出他剛才唱過的歌兒。

「會說話的機器」轟動全世界,譽為十九世紀最引人振奮的三大發明之一,經過十年後他加以改造,紫銅打造的離花喇叭,喇叭管是黃銅,背部以鑄鐵制成拱形基座,底座為桃木色的手搖轉動留聲機。

荷米絲的留聲機正悠揚的播放歌聲,轉動的黑膠唱片古老而帶著岔音,像是受潮發霉了,偶爾還會停頓一、兩秒出現雜音。

但是沒人有心思注意那小小的跳針現象,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稱荷米絲的美女身上,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用力端詳。

五官像荷米絲,神情像荷米絲,玲瓏縴細的身材像荷米絲,連嘴角微彎笑起來的模樣都像荷米絲,無一不像的分明就是荷米絲本人。

可是從小和她玩到大的雲清霈,以及她過去親如兄長的好朋友巫斯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雖然眼前的荷米絲與他們相識的荷米絲幾乎一模一樣,但他們還是感覺味道不對,少了荷米絲特有的淘氣和慧黠,變得過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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