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大惡魔 第24頁

「一家人……」他喃喃自語,眼眶微微一紅。原來他也有家人。

外出找人的洛奇亞心情是激越的,他急著想找到心愛的女人,將一切真相告訴她,並親口對她說他有多愛她,一生一世願成為她愛的俘虜。

可是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不管他怎麼翻遍每一寸土地,佳人芳蹤依舊杳然,讓他急于分享的喜悅變成焦慮,心如懸旌。

當他從女佣口中得知心愛的女人與母親同坐一車外出,他當下驚得血脈憤起,目光赤紅,急促奔流的血液幾乎要沖爆腦殼。

母親的種種惡行他並非全然無知,只是當時年幼未能阻止,及長,以他不與人親近的性格,不論她做了什麼,他也一向不予理會,只要不鬧得太難看,他都不會插手。

一直以來,他不願丹緹絲與母親走得太近,極力隱瞞行蹤,甚至限制她的行動,避免她落單,用意就是要防止母親加害于她。籠子里的鳥兒雖然暫時失去自由,但起碼不致遭遇危險,在他緊密的保護下,絕對安全無虞。

「你不可以出事,听到沒?不可以有事,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洛奇亞痛苦地朝天大吼,跨上腳力強勁的拉菲爾,根據他對母親的了解,大概猜得到她會把人帶到什麼地方。

不過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所以他派出馴養多年的獵鷹,由空中偵測更能俯視地面動靜,一有發現便能立即趨近,更快掌握行蹤。

馬聲嘶嘶,他心急如焚,盤旋于天際的鷹兒始終沒有回應,他就這麼一路狂奔,進入沙頓家位于倫敦東郊的森林,烈日當空,照出人與馬的倒影。

驀地,一聲老鷹的長嘯破空而至,洛奇亞欣喜的揮鞭急馳,一刻也不敢停緩,急迫的心意傳至具有靈性的馬兒身上,拉菲爾也加快腳步向前奔馳。

砰地,一聲槍響,他全身的鮮血為之凝結。

「不要是她,不要是她,沒事的,一定是猖狂的盜獵者。」他自我安慰,雖然很明白希望不大,附近幾個鄉鎮治安良好,少有盜賊因盜獵而以身觸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來,他心頭一驚,下了馬循著腥甜味而走,落葉堆上一攤未干的鮮紅觸目驚心,他駭得差點跪在地上。

不過他並未完全絕望,一道拖行的痕跡就在眼前,滴落的血跡一直向前延伸,向前延伸…然後他看見未完全被枯樹枝遮蓋的深洞。

「丹緹絲!」天哪!她為什麼一身是血,傷得很嚴重嗎?

他幾乎不敢呼吸,屏著氣查看洞內的情形,在瞧見她胸口還有微弱起伏時,淚,就含在眼眶中,激動萬分地滴落在松動的泥土里。

只是他沒想到一個男人的重量能加快泥塊的崩塌,正當他想找尋藤蔓下洞救人,腳下突然一滑,泥砂連同他整個人一起往下墜落,不偏不倚地壓向底下不省人事的女孩。

「好痛……」

噢!是誰這麼缺德,讓她安靜死去不行嗎?非要痛醒她,她已經慘到叫不出聲音了,居然還故意壓她,而且壓到最痛的點,簡直沒天良。

昏迷也是一種恩惠,至少不會感覺到疼痛,不像現在無處不痛,身體似乎瓦解崩離,碎成一塊塊,五髒六腑呼喊著要搬家。

痛得沒力氣睜開眼的莫苔色心里想著,若能一直昏厥該有多好……

第十章

「你不是我叔叔。」

「我們不是親叔佷。」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兩人一睜眼見到對方,便不約而同說出相似的話語,四目相對微怔了一下,繼而會心一笑,了解對方的意思。

一道高築的藩牆被打破,被制止的禁忌自然消失了,少了那條不能跨越的橫溝,很多深刻的感情表露無遺,也能暢所欲言。

不知是莫苔色運氣太好,或是說維絲妮的槍法太差,那一槍準頭偏了點,直接穿透肩胛骨上方一處軟骨,雖是前後兩個洞,但出血量不大,不致造成重大傷害。

只是莫苔色倒下去的時候剛好撞到頭,痛得眼冒金星,沒法子立刻起身,才會被追上來的菲麗割了幾刀,又被拳打腳踢一番。不過在亞熱帶長大的她超怕冷,倫敦的天氣是滿舒適,可是對她而言氣溫仍是偏低,因此她多穿了幾件衣服,鋒利的刀鋒一劃,只傷到表皮,傷口流出的血較多,看起來比槍傷嚴重。

「還會不會痛?」

廢話,傷痕累累怎會沒痛覺。莫苔色橫瞪一眼,捉起洛奇亞的手臂重咬一口。

「痛嗎?」

看著兩排齒印,他低吮舌忝吻。「你確定不咬重點,牙床松動了嗎?」

「你……討厭鬼,欺負受傷的人。」她已經很可憐了,他還好意思取笑她。

「真的討厭?」看了一眼自己被細木樁穿過的左腿,他一揚眉。

這個陷阱洞口不大,但洞里很寬,約兩人半高度,若是平常,他一人不難攀出洞口,以他的身高,輕輕一躍便能輕易月兌險。

可惜附近的地質偏砂岩層,當初獵人布陷阱時還故意弄松附近的土壤,好讓體積龐大的灰熊一靠近,笨重的體重便能將整個熊身往下扯,讓它落入坑洞逃不出去。而洛奇亞太心急于想救人,沒注意腳踩的土地是軟地,俯身往洞內瞧時,承受不了他重量的泥土便往內滑,下墜的身軀正好面對帶根削尖的刺樁,其中一根便無情地插入他左小腿,尖端部份突出腿的另一端。

「要是能討厭你就好了,我就不會難過得快要死掉。」愛上不能愛的人,那種無法說出口的痛真的難以形容。

听著她無奈又自憐的抱怨,洛奇亞憐惜地將她擁近,輕撫她沾滿泥砂的發。

「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難過。」

是誓言,也是承諾。

「你真的愛我嗎?」小小的臉蛋往上抬,布滿異樣神采。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大掌蓋住她過于燦亮的水眸。「我不是說過了,不需要再重復一遍吧。」

「可是人家愛听嘛!百听不厭。」她特別暗示听上一百遍也不生膩。

若非洛奇亞退化的笑容尚在復健當中,大概會因她可愛的語氣笑出聲。「留點體力等待救援。」「洛奇亞,我是傷員耶!你不說兩句好听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又要痛得想咬人了。」莫苔色不滿地撒著嬌,硬要逼出情人間最愛听的三個字。

「用力咬。」他伸出手臂,毫不猶豫。

看了一眼,她噗哧一笑。「你皮粗肉厚,我哪咬得動。」也舍不得。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真的不咬?」只要能轉移她對痛的感覺,讓她多咬幾口又如何,不痛不癢。

見他要收回,她反而一把抱住,以舌尖輕舌忝自己剛在上頭留下的牙印。

「小妖精……」洛奇亞倒抽了口氣,立即起了反應。

她咯咯笑,有點小淘氣地眨眨眼。「你受傷,我也受傷,如果我這麼做,你會不會跳起來掐死我?」

縴指似有若無的滑過結實胸肌,頑皮的莫苔色在他胸前畫圈圈,一見指下的肌肉微微一顫,她又迅速移開,改撫向上下滾動的喉頭。

她玩得不亦樂乎,把男人的身體當成游樂場,這里如蝴蝶飛過,輕撲了兩下翅膀,那里似蜻蜓點水,意思意思即可,順著充滿力量的線條往下滑,停在男人最敏感的位置上方,要下不下的徘徊。「夠了,妖女,我不想在這兒要了你。」洛奇亞全身繃緊,忍受著不得宣泄。

「說愛我。」她撅起嘴,嬌嗔地索愛。

「你肩膀的傷不痛了嗎?」他故意提醒她的傷勢,轉移話題。

「洛奇……」當然痛嘍!所以她才需要甜言蜜語來甜蜜心窩,減輕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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