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手醫仙 第27頁

屋里頓時一片哀戚,杭君山、周氏淚掉得多,蘇寫意仍是只字不語,倒是谷月涵臉上還掛著淚痕,只是眼眶不再含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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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幡飄動,靈堂肅穆,滿天的冥紙隨風飄散,哀戚的低迷氣氛久久不散,整個杭府陷入哀傷之中,每個人臉上布滿深深的哀悼。

弊木停放廳中已三日,這些日子杭家閉門謝客,不讓外人上門致悼,只有沉寂的風呼嘯而過,帶來些許焚香燒紙的氣味。

而在這幾天內,谷月涵不時提杭老爺是被害死的,不斷慫恿婆婆和小叔找出真凶,為亡者討回公道。

可是她越顯激烈的言行反而適得其反,身心交瘁的周氏以年事已高為由,不再踏出房門半步。

自責的杭君山則郁郁終日,一句話也不說,只交代管家一切事宜由他未過門的娘子代理,她所說的每句話都代表他的意思。

也就是谷月涵長久以來處心積慮得來的地位被架空,現在杭家當家主事者是向來不予人留情面的蘇寫意,府內僕從一面倒地傾向未來主母,對丈夫已死的她少了關注,甚至是輕忽。

「我不信,妳滿口胡言,爹他不可能這樣對我!」太可恨了!竟使出卑劣手段鏟除異己。

「信也好,不信也好,有老爺子手札為憑,我沒必要撒謊騙人。」她會不服是必然的,可時勢由不得她反抗。

「妳造假!我生是杭家的媳婦,死是杭家鬼,爹他老人家斷無可能做出那樣的決定,一定是妳居心不良,從中使詐!」她才是杭家主母,不會有所動搖。

並未披麻戴孝的蘇寫意一身素衣,神色冷淡的說:「百日內成親不可有贅言,妳自個收拾收拾,別麻煩別人,大家都很忙。」

「不。」谷月涵憤憤地怒視她。「妳以為妳真是杭家的人嗎?眾人都被妳的美貌所蒙蔽了,妳根本就是使邪術害人的妖女,憑什麼坐在大廳之中大放厥詞,妳不配!」

「我是妖也好,魔也罷,現在能說話的人是我,老爺子不在,二少爺最大,妳說他听我的還是听妳的?」

「妳……」谷月涵因她一席話氣得咬破下唇,滲出的血絲紅艷了唇色,讓她溫婉模樣變得窮凶惡極,彷佛夜叉附身,雙眼也跟著赤紅。

她無法相信嚴守家訓的杭遠雲會在生前留下遺言說,若是他往生,便要子嗣為她籌備嫁妝,以杭家女兒身分出閣,不耽誤她一生。

而且他早已擇定一門親事,對方是家境小康的教書先生,年約三十,喪偶多年,有一子二女三名稚兒。

也就是說,她一夕之間由穿金戴銀的富家夫人,淪落為三個小表的後母,不僅無丫鬟服侍,還得去伺候食指浩繁的一家人,這叫一直生活在富貴中的她怎麼受得住。

不用說,她自是抵死反對到底,一點也不肯妥協,還揚言若強逼她就範,她便一頭撞死在杭老爺的棺木上。

「妳不知道妳在這個家已經沒地位了嗎?以前爹在世,疼愛胞妹的他也順帶照顧妳,才由著妳在杭家待下,沒有再嫁,現在的杭家已經沒有妳的靠山,還不如趁妳嫁得出去時趕緊找出路,不要死賴著等人施舍。」話說得難听,但這是給對方的最後機會了。

「妳是什麼意思?諷刺我是乞丐嗎?」她怎麼能、怎麼能如此羞辱她?!

從沒受此屈辱的谷月涵揚聲一吼,秀麗容貌布滿憤恨獰色,從沒想過她親手結束掉生命的人,竟是她最後的靠山。

「妳現在的處境不像嗎?」蘇寫意冷然的語氣一轉嚴厲,不在乎自己的表現是否合乎溫順良善,「妳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留下想搶我夫婿的女子吧?大、嫂。」

那一句「大嫂」擊垮了凡事順心的谷月涵,她失去理智的大喊,「什麼處境地位的,要不是我夠有膽量毒死自己的丈夫,今日也輪不到妳耀武揚威——」

一開口,不僅她愕然,圍著棺木的僕婢們也露出驚愕神色。

「真是妳毒死我大哥?」驟然起身的杭君山取下孝服,瘖 的聲音滿帶痛苦。

「我……我沒有……不是……我說錯了……」瞧見眾人鄙夷和指責的目光,谷月涵終于崩潰落淚。「是你們逼我的,你們逼我不得不殺死他,我從沒想要嫁他為妻,你們一個個非逼我嫁他不可!」

她跌坐在地,眼神飄忽……

第十章

天下無雙。制養閻王蠱,幼蠱剛至成蠱,初期照三日喂食九轉魂生丹磨成的細粉,後期佐以制蠱人之血,最後加上……後將蠱蟲泡進千冢谷日落河的河水中,封兩年。取其水飲用,死,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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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谷月涵得知要下嫁杭家大少爺那天開始,便一直排斥這樁婚事,甚至多次以身子不適拒絕丈夫的求歡,逼得他向外發展。

兩年前的春天,杭逸言讓一名年僅十六的村姑懷有身孕,當時他心想夫妻感情不睦,妻子應該不會反對他將人迎進門納為妾,因此和她提了一下。

誰知她表面雖溫順的點頭,卻怕失了在杭家的地位,當夜便和義兄合謀殺害丈夫,她先重金收買兩名市井混混,潛入村姑家中將人奸婬致死,而後在丈夫補品中加入過劇藥材,讓他身子一下子承受不了而暴斃身亡。

身為孀婦自是多愛憐寵,她又加倍對公婆好,討他們的歡心,為長遠之路預設伏筆,她想他們若疼她入骨,一定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最後同意她改嫁小叔為妻,成全她的痴戀。

她設想得十分周全,幾乎天衣無縫,不漏一絲破綻,可惜在緊要關頭,察覺她意圖的杭遠雲忽然有一天語重心長對她說,杭家是有名望的大戶人家,絕不容許一絲差錯,若有人刻意壞了倫常,他定不輕饒。

「唯有搬開絆腳石我才能得償所願,他們的死不能怪我,只能說遺憾,若是當時我嫁的是二表哥,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谷月涵仍不肯承認自己有錯,反而怪罪別人讓她犯錯,自始至終沒有悔意,只怨懟杭家人錯待她,負了她一生。

「妳怎麼說得出這麼冷血的話?爹娘待妳並不薄,大哥更不曾對妳有過一句惡言,為何妳還不知滿足,貪心的想要更多?!」杭君山聲聲指責。難道她幼時的顛沛流離全忘了嗎?沒有杭家的收留,她早就客死異鄉。

她不知悔改地怒目橫視。「誰教你不娶我的,還以行醫為名避走他鄉,上至公婆,下至打雜的小廝,誰不曉得我心里只有你,可有誰願意代我說句話?!」

沒有人站在她這一邊,每一道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憐憫和嘲笑,暗地里竊竊私語,指她自作自受,鳳凰當不成反淪為小母雞。

那股怨意越積越深,最後變成報復的恨,丈夫的存在也讓她越來越無法忍受。

「大嫂……妳,不,妳不配為人兄嫂,谷月涵,我不娶妳是因為我不愛妳,我無法想象和自己妹妹結為連理的情景,我走了是讓妳學會放開,沒想到……」他的一念之差竟害死至親。

熬人之仁,婦人之仁,寫意說的沒錯,他的仁厚之心成了幫凶,縱容她一犯再犯,終至不可收拾!

「你騙我,你待我極好怎會是不愛我?我不相信,分明是你現在迷戀美色、喜新厭舊,才會以一句不愛我來搪塞,我從來就不是也不想當你妹妹!」她想當的是他的妻子,從小到大不曾改變過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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