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心 第10頁

她驚險的閃過,按著狂跳不已的胸口呼氣,對于他迥異的態度,反而沒那麼在意。「你朋友呢?」

「哼!我這種人會有朋友的嘛?不過是上門討債的主債主,哪邊有門哪邊滾去,你少管閑事。」他又拿起鬧鐘砸人,但這次準頭仍舊差了點。

當然,他也不希望太準。

「債主?」莫紫蘇微訝的一瞧衣冠楚楚的男人,有禮的頷首。「我是他的鄰居,住在牽頭,你真的是他的債主嘛?」

咋見輕靈出塵的林間仙子,言永靖失神地分了一下心。「經紀人也是債主,他和我簽過合約,每年必須出創作出幾件作品。」

「喔!原來如此。」一股嗆人的酒氣鑽入鼻中,她螓首微攏地皺了一下鼻。

「咦,你會喝酒?」

她訝異的神色收入言永靖的眼中,眸心快速閃過一絲陰色。

「送完午餐就可以滾了,別想發給在我的身上撈到什麼好處,我付錢了。」聞未央語氣凶狠,把她當成煮飯的女佣使喚。

她擰了擰眉,把一盞台燈放回原處。「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媽人不舒服,我下午要帶她去看醫生,晚餐可能延誤一會。」

「知道了,快滾,快滾,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就像見著了蜜的蜜蜂,一看見男人就粘上去,也不管他是不是瞎子。」光是用語言表達他的厭惡還不夠,順手捉起某物就扔。

而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失手,一聲哎呀的痛呼聲隨即揚起,他的心口一揪想上前去查看,但是一想到屋里還有第三者,腳步一變改成暴走,口中嘟囔這語言不詳的醉話,還一個不穩的倒向言永靖。

為了扶住他,言永靖當然無暇關注佳人的狀態,任由他揉著手腕,走出愛慕的視線。

「你有一個非常漂亮的鄰居。」可惜他看不見,無富欣賞。

「漂亮?」聞未央喉頭發出古怪的嗤音,似在嘲弄經紀人對女人的低標準。

「一個四十歲的煮飯婆你也中意,眼光也太差了吧!」

然而心理,他忍不住對莫紫蘇的容貌好奇起來,若問他恢復視力第一個想看見的人是誰,他會說是她。

如果只有一個高穆仁說美麗,那他回抱著持著懷疑態度,畢竟女人美麗見仁見智,有可能他贊美的是內在美。

但若連以奸商美麗事物聞名的經紀人也有相同想法,那麼莫紫蘇鐵定擁有讓男人喪失自制力的美貌。

越想,他越想親眼見見她……。

盡避聞未央表面裝的十分無情,可是心里頭卻始終掛念這一個人,憂心出手太重而將人打傷。最後那一砸他太用力了,原本以為東西會落在她身前。

言永靖失笑反問,「誰說她四十歲?」光是甜美的嗓音,誰都能輕易猜出她年紀鐵定打不過二十五。

看來他不知是眼楮瞎,連耳朵八成都聾了吧!

聞未央口氣不耐煩的揮揮手。「一個月三萬多的幫佣能年輕到哪里去,她自個兒說自己老大不小了,有二十年以上的廚藝,我才勉為其難的錄用她。」

「你真得醉得糊涂。」言用靖嘆了一口去,像是同情他的目盲心也盲。

「我……‧哪有醉,我是越喝越清醒,你看我還能走只限。」他搖頭晃腦地走得歪七扭八。手拿酒瓶那個大唱杜蘭朵公主。

「我不跟最貴交談,去洗把臉,我們好好談一談。」言永靖使勁將他推進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幫他擦臉。

他馬上發覺到浴白比想象中的干淨,沒有污垢或積水,邊牆上兩條毛巾整齊的吊掛著,馬桶內有股清潔劑的清香味。

以一個每天醉醺醺的男人來說,少了嘔吐物和尿跡不太尋常,除非那位「女佣」一大早就來整理,而他一步也沒踏入里頭。

墨黑的瞳眸閃著深幽的暗芒,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銳利的眼楮迸出精光。

「談……談什麼,想看一個瞎子出糗嗎?」聞未央全身放軟,呵呵笑得猖狂。

黑眸一眯。「你需要一位精明的幫手照顧你,你太頹廢了。」

「免了,你別想招別人來看我的丑態,知道了沒。」聞未央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兩眼無神地搖下狠話。

「未央,我不會縱容你的自我墮落,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振作,過了這個期限,我會親自接管你的日常生活。」他一手培植的搖錢樹,只有他能推到他,誰都不能奪走他的權利。

「還有,不要妄想趁機搬家,我會叫人盯住你,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挖出來。」

言永靖一說完,將床上的雜物一把推開,清出容人躺臥的床位,再將他懷疑不知是真醉或是假醉的男人完床上一丟,沉默地盯著他將近三分鐘之久。

見聞未央像是醉死了,一動也不動,他這才跨過傾斜的且鐘,不疾不徐地走到門邊,目光一凝地又是回頭一視,再次巡禮這個猶如垃圾坑的居所,精銳的眸子閃了閃。

聞未央起了防心嘛?還是當真一蹶不振?

無妨,他斗不過他的,他決定靜觀其變。

但他離開和平里前,還特意繞到紅顏樓等候,假意和正要陪母親出門的莫紫蘇來個不期而遇,彼此禮貌性的交換一個點頭,微笑。

而听到車身走遠的聞未央立即從床上爬起來,他拉開左床頭第一個抽屜,模索地找他的手機,指尖一踫到手掌大小的長方形物體,迫不及待地掀開話機蓋想撥號。

驀地,他僵成石雕像,表情怔愕。

一直都這一刻,他才驟然想起他並無莫紫蘇的電話號碼,一向是她來找他,提供美味的佳肴,足不出戶的他只是被動的等她上門。

現在,他該上哪找她?

忍不住對自己這種束手無策的狀態氣憤起來,人真痛恨自己看不見,不僅走不出這件屋子,連傷了人也不知道傷勢重不重,兀自坐立難安的等著日頭偏西,黑幕籠罩大地。

「怎麼了?丫頭,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活像吃了最苦的黃連,愁眉不展的。

看完醫生後,,母女倆不急著回家,順著長長的紅磚道,相偕並行,不是聊聊日常瑣事,小玉不斷地展現出濃得化不開的親情。

雖然不是十月懷胎、血脈相連,課她們之間比親母女還親,什麼事都能聊,不會有說忌諱,關愛的心是每一位母親的天性,不管是不是親生的,有愛就是一家人。

曾經也為愛情苦過、哭過的甘春柳是過來人,她一眼就看出女兒心底有事,她假意說要出來散散步,活絡筋骨,其實是想和她說心里話,看她為何事煩惱。

「沒……沒什麼,我在想晚餐的菜色。」莫紫蘇不自覺地撫著腕上痛處,心里念念不忘聞未央為什麼突然間性格大變。

「還想騙我,我可是養大你的媽,你那點小心思豈能瞞得了我。」她不會說謊騙自家人,是個誠實的孩子。

莫紫蘇眼神閃爍地避開母親的注視。「真的沒什麼,你不用多心。」

連她自己都說不出所以然來,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男人投注這麼多的關心,而且是打很久以前就開始,心里、腦里想的都是同一個人,不論她多麼努力都無法揮開那張冷硬臉孔。

當她听見高醫師說起聞未央的名字時,她心底的確震動了一下,滿懷沖動的很想為他多做什麼,希望他能早日走出失明的陰霾。

而那樁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是意外,即使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是會忍不住微微戰栗,他的每一個撫模、每一個親吻、每一個熱切的擁抱,他的身體仍記憶猶新,忘不了他深入體內的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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