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心 第16頁

「人家不想走就別勉強她,不過我們只有一張床,不好意思讓你跟我們一起擠,我看你把行李也帶來了,不如先到巷子口的HOTEL住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畢竟時間都晚了,我們也該睡了……」

這番逐客令不含硝煙味,听起來合情合理,可是卻不難听出一再強調的‘我們’是意指兩個人,沒有空間容納第三人。

莫紫蘇的話像是一種宣示,清楚地畫出界限,讓人無法反駁,在三人的愛情戰爭中,她悄然的掌握的主導權。

「呃,他們在干什麼?」到底在上演那一處鄉土劇,為什麼完全看不懂?

「誰曉得,不就是男追女,女追男,男又追女,亂七八糟的攪和在一起,像吃剩的大雜燴。」雖然是菜尾,但料多實在,不怕吃撐了。

「可是,他們究竟在爭什麼,我真的高迷糊了,聞大哥不是看不見嗎?怎麼一下子就能捉住三姊的手,他不怕捉錯了呀?」嘖!真土匪,搶人如攔路打劫,先搶先贏。

一顆暴栗當頭一扣。「笨呀!對于自己喜歡的人當然不會搞錯,你沒讀過《愛情教戰書冊》呀!」白痴,沒看過稻子也吃過白米飯,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都不懂。

愛、愛情教戰手冊……有這本書嗎?「四姊,你不要再打我頭了,把我打笨了,以後你的嫁妝就是我。」

太狠心了吧!居然舍得對聰明伶俐的可愛弟弟下重手,人家說環境會影響天人格發展,大姊的暴力傾向果然軒然了不太純潔的四姊,她也變邪惡了。嗚~他是‘獨子’耶!以後四個姊姊嫁出去後,他這個莫家的獨苗就得獨撐家計,奉養老母,還要努力增產報國,為莫家開枝散葉,他可是很辛苦了。

哼!要是不討好他,小心日後受了委屈就不讓她們回娘家,鎖在門外哭得聲嘶力竭好了,他也要鐵了心不理會。

「那我直接把你打死,埋在玫瑰花下當花肥,省的多個拖油瓶。」他的頭硬的很,拿鐵錘敲也不見得敲的破。

「哇!最毒婦人心啦,謀殺阿弟啊,你良心何在……在……唔、唔……」不要捂住我嘴巴,救命呀!謀財害命,蛇蠍女終于露出真面目。

「噓!噓!小聲點,你想讓人家知道我們躲在這里偷看嗎?」什麼天才少年嘛!謗本就是蠢蛋一枚。

吃了一口土的莫喜青被重重壓在地面,黑色頭顱與隆起的土堆平行,一只不大的秀麗小手壓在後腦勺上,他掙扎了老半天才拜托魔掌。

基于有錢大家賺……呃,更正,他不是很愛錢,而是不無小補,積沙成塔,多多益善,出于好事大家共同分享的處事原則,他才來偷窺……嗯,關心三姊的愛情進度。

誰知他手腳還不夠快,好位置已有人先佔了,他百般痛心的咬著手帕哀泣,不敢和來自蠻夷的番女應戰,只好含著淚退讓。

「四姊,有沒有看到精彩的?不要藏私哦!我好做立即現場轉播。」別擋,別擋,看不清楚拉!誰踩他的腳?

「羅嗦,你再嘰里呱啦的吵死人,小心我把你扁成豬頭。」啊!有流彈,快閃!

躲在草叢中的莫苔色一見三姐似乎發現她,一個眼神一瞟,她立即如日本忍者般努力將四肢往內縮,減少暴光面積。

「我哪有吵,分明是你一直踢我.....」做賊喊抓賊,太過分了。

「誰踢你了,大白天撞鬼了呀......呃,媽,你也來......散步呀!」不會吧!被逮個正著。

以為會挨罵的莫家兩姐弟心虛不已,脖子一直干笑,一副我有錯的認錯模樣,頭低低地等著責罵。

誰知甘春柳只是笑笑地模模他們的頭,放妥手中帶來的小板凳,佔去最佳的位置,而應該去排解里民糾紛的老二莫綠則坐在母親旁邊,還拿出一袋零食,里頭又是瓜子又是牛肉干的,還有飲料,當著他們的面和母親分著吃,母女兩仿佛來乘涼兼閑磕牙。

這......心追是什麼世界!叫人看了傻眼了,他們也太光明正大了吧,一點也不怕人家瞧見。

「你們都沒有別的事好做嗎?一天到晚纏者我們做什麼。」

容忍度顯然快到極限的男人鐵青著臉,溫度比冰塊還低到極點,低吼沖出喉間,屋外的樹葉好似都能感受他的怒氣而微微震動。

不過其他人並不把他的怒容當一回事,徑自談笑風聲,各做個的事不受影響。

再度造訪的言永靖不死心的老調重彈,「你該工作了,未央,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不適合你」他休息太久了,不能在怠惰。

「你要一個瞎子拿刀雕刻?未免太瞧得起我了。」他譏誚的回答,嗓音里充滿憤世嫉俗。

他私底下曾半模索的開始雕刻,但是成果不盡理想,因此,他也不急著開工,暫時什麼事都不做地當在度假,等視力恢復再說。

「你不是不能,而是不願意,你闖不過自己心里那層關卡,對自己的天賦失去自信,那失明為借口掩飾你的懦弱。」他根本是在逃避。

言永靖的用詞日漸鋒利,話也越說越重,似在故意刺傷他一般,絲毫不見留情。

「那又如何,我不想再雕刻了,你就死心把,用不著緊迫盯人的想讓我「重新振作」。」

「我們簽有合約,你必須履行一定的作品量。」大五小十,一年的最低作品數量。

聞未央一聳肩。「算算看我該給你多少違約金,一毛錢我也不會少給你。」

這些年他把他當親兄弟一樣的對待,不論他作了什麼決定,一律采支持態度,從未懷疑他所做過的每一件事。

可是他的回報卻讓人覺得不值,不僅辜負了他的信任,也毀了兩人建立起來的多年友誼。

聞未央失望的不鄉揭穿他的偽善面容,要不是剛好出席一場慈善晚會,听見兩位企業界人士談論起他的作品,他也不曉得正直的經紀人賣出的價格和給他報的數字不符,足足差了三分之一。

「不是違約金的問題,我是真心希望你振作,不然以你現在的樣子你以為你能帶給女人多少保障?」言永靖的眼銳利一掃,落在聞未央身邊女子的眼神卻顯得熾熱。

聞未央冷笑地一摟女友縴柔細肩,似在示威。「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太自私了,你已經傷了慧嫻,還想毀了另一個女人。」他口氣十分不平。

一旁的喬慧嫻地垂著頭,狀似黯然神傷,她不時地伸出手踫踫心愛的男人,想引起他的些許關心,但每回他都會故意移開身子,或是趕蚊子似

揮開她的手,拒絕的意味十分明顯。

面對他的冷漠以待,她有說不出的難過,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被他冷酷的態度所傷,他一定有苦衷,才會借故疏離,可是一見到他親密地擁著另一個女人,她內心的煎熬比刀割還痛苦。

「解除婚約是由慧嫻提出的,說我負心這個罪名也扣得太大了吧,我現在已是單身,有交友的自由,難道你要我一輩子禁欲,等「拋棄」我的前未婚妻回心轉意嗎?」他沒那麼痴情。

一听到「拋棄」兩字,臉色蒼白的喬慧嫻像被針刺到似,立刻慌亂的解釋「可是我回來了,我不是拋棄你,畢竟你和我堂姐那件事對我打擊太大了,雖然說是我自己誤會,但不管怎麼說,你沒有挽回我也不對,我們會鬧到分手也不能全怪我。」

她只是個愛慘他的女人,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並不在她身上,她只是忍耐,總以為忍久了就是她的,但沒有真愛的婚約太過薄弱,她一個人的付出,終有到盡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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