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痛得難以忍受,她的手胡亂地揮舞,想抓住什麼。
一雙有力的大掌握住她凍僵的小手,收攏于掌心覆在胸口,以體溫暖和她。
「不怕、不怕,我來了,慢慢呼氣再吐氣,不要急,我會在這里陪著你。」他們對她做了什麼?竟然讓她哭紅了雙眼!
「小……小扮哥……」眯起的視線看出去,一個瘦長的男孩正朝她走來。
「秦狼,我是秦狼。」握著她的手,秦狼的眼眶也是紅的。
「秦狼?」努力睜眼一瞧,小男孩的身影逐漸飄遠,一個高大男人的影像凝聚成形。
是男孩,也是男人,兩人的形體重迭了,如潮水般的記憶不斷涌現。
「是我,我來救你了,不要擔心,這次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牢牢地抓住你。」他握得很緊,怕一松手她會從眼前消失。
就像那個夢,門一開,里頭只有無盡的黑暗眼神是迷蒙的,由迷惑轉為訝然,蒼冷的唇緩緩地浮出一朵美一麗的笑花。「我愛你,秦狼,我一直想告訴你這句話。」「我也愛你,吾愛,甚過我生命。」他怎能沒有她,他的心為地而跳動。
「再……再看到你真好,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啊!好痛,我的胸口好燙,快燒起來了,水,給我水,熱……我要融化了……」「小小,你別嚇我,冷靜點,你哪里不舒服……」瞧她忽冷忽熱的蜷縮著身子,心如刀割的秦狼也慌了手腳,他不斷地壓制她想捉傷自己的手,眼中含淚地想代她受罪。
「不要在那里卿卿我我了,趕快逃出去,以後要情話綿綿的時間多得是,不急于一時,先月兌身再說。」當情侶們在數落花、哀春秋的時候,一旁總會有顆殺風景的燈泡,適時地打斷人家的你儂我儂,在熱火上灑水,使其降溫。
急得跳腳的莫風爬過五十公噸的黃豆,正打算逃生,他發現後頭沒有跟上來的聲響便回過頭,沒想到竟看到那對難舍難分的愛情鳥正吻得忘我。
這是莫氏船運的貨輪,剛由美國南部開進港口,里頭載滿黃豆和大麥,一包一包的迭到頂,其實能活動的空間不多,想要站直身走真的有點困難。
因為是夜晚,船艙口很暗,只靠著里頭一盞微亮小燈照明,所以進來容易,找人不成問題,可要出去就難了,得模黑找出路。
所幸對船體結構還算有些了解的莫風能派上用場,他用打火機照明在前頭領路,秦狼打橫抱起莫隨紅,讓她的臉緊貼他胸口,不去看周遭狹窄的環境,尾隨其後。
可就在他們剛一踏上甲板時,馬上有十幾支槍指著,持槍者膚色黝黑,是一群泰國人,站在眾人中間的是衣著暴露的伊莉莎。
「想走?你們有沒有先問過我。」想把人帶走,未免也太天真了。
「讓開。」秦狼語氣森冷,絲毫不把指著他的槍放在眼里。
「呵……死到臨頭還敢猖狂,你以為你有幾條命,能擋得住子彈亂飛?」仰頭嬌笑的伊莉莎輕抬細腕,腕上刻有古代文字的銀環在月光下閃著輝芒。
「要不要試試看在我死前能抓幾個墊背的?」他像一名戰神往前大步一跨,全身散發著駭人寒意。
他這驚人的氣勢讓拿著槍的泰國佣兵竟驚懼地退了一步。
「沒用的,用不著做垂死掙扎,你身手再快也快不過要命的子彈,何況你還抱著一個女人。」根本毫無勝算。
黑眸一沉,陰狠冷殘。「我的人在趕來的途中,你們一個也逃不掉。」秦狼能迅速的找到心愛的女子,靠的是他送給佳人的一只蒂芬妮手煉,上頭一顆鑽石底部黏有小型衛星追蹤器,不過因為她被囚禁在船艙底部,以致他多花了一些時間才鎖定發訊處。
心急的他未待其它組員做好準備便先一步奪門而去,他一刻也不想耽擱,一想到他的小小正在受苦,腳步更加飛快地往前奔馳。
「那又如何,在他們趕到時,你們已經死了,一、二、三,三具尸體並陳。」而她的人早就離開,不會留下來等死。
一、二、三……怎麼會是三?應該是二吧!
見她數到自己的莫風立即臉色發白,很沒用地想跑向情婦身邊。
「寶貝,你不會連我也殺吧!我對你的心可是始終如一,沒有變過。」好歹看在過去的情份,饒他一命。
「你想救她?」伊莉莎面色泛冷,縴指比向秦狼懷中的女人。善妒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當自己心愛的男人背著自己搶救另一名女子,無疑是一種背叛。
「她姓莫,我也姓莫,我們是一家人是抹滅不掉的事實,你和戴蝴蝶眼罩的女人密謀殺害我們莫家人,我豈能見視不理?」光是莫氏宗親一人一口口水,就足夠淹死他了。
綁人囚禁他尚能接受,以此做為威脅滅人威風,等人屈服了再放人,這種手段安全又有效,他也算做得心安理得。
可是偷听到的話卻叫他心髒差點停止跳動,毒辣的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堂妹活命,協議好要讓她餓死,等尸首被發現時,人家會以為地是失足跌落艙底,無力自救而枉死。
「那我算什麼?我跟了你三年,你幾時才要迎娶我?」伊莉莎恨恨地問道。
「呃,這……」他眼神閃爍,吶吶地沒了下文。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嘴里口口聲聲說什麼真情真意,我猜虛情假意的成份居多,你根本不愛我。」一听一片真心遭到污蟆,莫風也不甘一不弱的回道︰「你又何嘗不是騙了我很多事,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遲遲不問出口,就是怕真相會讓他難堪到無地自容。
「我是男是女有什麼差別,重要的是你有沒有愛過我。」她要的很簡單,無非是一份真愛。
雖然沒有一點血緣關系,莫風倒學會了莫家四妹的白目,通常在四面都有槍口對著的情況下,不管愛或不愛,絕對要毫無遲疑的點頭,以免惹來身上到處是彈孔的下場。
可他不知是氣極了還是犯傻,居然專挑人家最痛的傷口踩,還順便灑上一把鹽。「我要是知道你是男人,我踫都不會踫你一下,太變態了,誰會跟個人妖上床,你變得再像女人還是男人,讓我想吐。」語畢看伊莉莎臉色變得難看,一副被人說中事實的陰沉樣,他的心也跟著往下沉,反胃地想嘔,這些年他竟然死心塌地的愛著一個假女人。
不是他歧視同性戀情,而是不甘自己被騙了,何況他是性向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去愛男人,即使伊莉莎的變性手術很成功,比女人還女人。
「你……好,你很好,終于說出真心話了,我伊安算是看錯你了。」她一揚手,笑得特別陰郁。「本來我還想留你一命,你在性方面令我非常滿意,可是你這番話無異是簽下死亡證書,我成全你,」「什麼?」他自己找死?!
伊莉莎手一揮下,眾多槍口一致對向三人,扳機一扣準備送他們一程,黃泉路好走,奈何橋難渡,有人結伴同行才不會寂寞。
就在這時候,莫風突然驚恐的慘叫一聲,背後被人狠狠一推,他像滑行的魚貨沖向伊莉一邊,她沒料想到秦狼會卑鄙地拿他做盾牌,一時間沒留意來不及將他推開,兩人跌成一團,一上一下的唇貼著唇。
接著槍聲大作,煙硝彌漫,護著心上人的秦狼低,動作極快的掏槍射擊,轉眼間擊中七人。
援軍也及時到來,岸邊燈火大放,照射燈集中甲板,讓人無從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