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樂絲,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愛你。」知音呀!世間難尋。
面對美女的投懷送抱不見得是美事一樁,短肥的頸子被狠狠地勒住,一個又一個的吻落在臉上,她只想推開對方好好呼吸而沒有享受的感覺。
幸好她的苦難很快就解除了,臉色陰沉的男人討債似的狠瞪她一眼,將掛在她身上的無尾熊攔腰抱離,她才得以喘口氣。
不過,她有不好的預感,而且她的預感相當靈驗,很少出錯,她的搖錢樹似乎要不保了。
「呃,千萬不要讓她沾酒,她是酒鬼,一喝酒就發酒瘋,吐你一身不說,還會拉人唱歌跳舞……順便一提,她的歌聲非常可怕,媲美南亞大海嘯……」
怎麼又在親吻了,不能先听她把話說完嗎?當大明星的保母也是很辛苦的,為什麼沒人肯體諒她的勞苦功高呢?
算了、算了!還是先準備幾個以防萬一,以他們兩人強烈的性吸引力來看,她想不用多久一定會用到愛的小套套。
桃樂絲無力地嘆氣,求著老天爺快放晴,別再下雨了,不然她快要得憂郁癥了。
第四章
如桃樂絲所預料的,她要下人拿來的一堆愛的小套套果然派上用場,在風狂雨急的夜晚,情火暗熾的兩人一發不可收拾,纏綿了終宵,不知疲累為何物地榨乾彼此的精力。
一室的曖昧氣味,申吟聲不斷地往上攀高,夾雜著男人奮戰不歇的嘶吼聲,滂沱大雨蓋住了羞人的激情聲,他們用著汗濕淋灕的撞擊出一首首動人樂曲。
不過不听勸告的杭特也嘗到苦頭了,他以為說得豪氣的女人必定酒量驚人,破例地取出珍藏的好酒與之共飲,在床上一口一口喂她。
可是沒想到她一杯就醉了,而且完全看不出醉樣,越見清醒的討酒喝,像個上癮的酒鬼把酒當水灌,等發現不對勁時已來不及了。
除了狂吐不已,差點把膽汁也吐光外,其實她醉酒的模樣也很可愛,會抱著他撒嬌,磨磨蹭蹭,像只想討主人歡心的小白貓,不斷地說著愛你、愛你……拉著他翩翩起舞。
她有很好的舞技,舞姿優美,當她在他懷里開心的笑著,他覺得世界在眼前進開,撒落無數的七彩小花,將兩人包圍其中。
果背的男人揚起嘴角,似在微笑地露出滿足的神色,他伸直手臂欲攬住縱情一夜的狂野女郎,卻意外地撲了個空,凌亂的床上只剩下他一人。
「小野貓?」她居然起得比他還早?
杭特的眉頭為之一擰,不太能接受她先他一步起床,通常在完事後,他是先離開的一個,他的女伴往往累得睜不開眼,連他幾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而她的表現小小地刺傷了他的男性自尊一下,要不是感覺她也樂在其中,甚至瘋狂地抓傷他的背,也許他會開始懷疑自己雄風不再。
一絲絲失落、一絲絲空虛……可笑!他竟感到寂寞,彷佛胸前空了什麼,殘存的女子香氣令他無端地生起氣來,對他自己。
他幾時被一個女人影響了情緒,甚至失控地想留她在身邊,一生一世。
「少爺指的是江小姐嗎?她在院子里玩水。」身為盡職的管家,掌握莊園里每一個人的動向是必備的。
「玩水?」真幼稚。
撇撇不屑的嘴,微眯眼的杭特以手遮眼,看著透進屋內的陽光,背光的辛納站在窗戶邊,無雲的天空洗出一片天青色。
原來是雨停了,難怪那只閑不住的小貓會跑到外面玩。
但她的行為也把他惹毛了,他不能忍受她把他丟下,自得其樂,恍若有他無他都無所謂。
「少爺,天晴了,你要先出門巡視,還是處理文件?」因為這場雨,各地傳來的損害報告堆積如山。
「捉貓。」一躍而起,他在女僕紅著臉的服侍下穿好衣物。
辛納輕咳兩聲,不會裝傻地直言勸道︰「少爺,公事要緊,『捉貓』的事不急於一時。」
一腳跨出門外的杭特遲疑了片刻,按捺住想住外頭走的沖動,自身的責任讓他無法隨心所欲,面部一整便轉往書房。
緊跟著身後的辛納邊走邊吩咐下人泡壺咖啡,他不時轉頭檢查牆角有沒有掃乾淨,牆上的畫是否有灰塵,扶正微歪的花瓶,再把掉落的花辦拾起,放人口袋。
「損失了多少?」杭持並未落座,站在落地窗前,凝望雨後出現的彩虹。
「根據各地經理人傳來的消息,有三處葡萄園淹水了,一座半毀,只有位處較高的希曼果園幸免於難,不過水氣太飽,恐怕不適合用來釀酒。」
「船只方面呢?」
一大部分船只都出海運貨不在港口,僅有幾個工人落海受傷,沒有什麼大礙。」運作正常。
今年的橄欖尚未到開花季節,因此未有災害傳出,普遍是落葉嚴重,未傷主干,天氣一好轉便會萌生新芽,不需擔心。
收購來的十噸羊毛囤積倉庫,雖有受潮但未影響品質,稍微烘乾仍可高價賣出。
就是圈養的羊群較麻煩,下了十幾天的雨,山坡上的野草有一半爛了根,尚無新草可食,而先前的乾草快吃光了,必須盡快補足。
「少爺,我只是管家,沒法評佔專業的報告,你要不要看一下,以免有疏忽。」特助一職他做不來。
六十好幾的辛納背挺得很直,即使發色已灰白,仍盡忠職守的為丹頓家效勞,不到咽下最後一口氣絕不擅離崗位。
其實玫瑰莊園並非杭特出生的地方,丹頓家族世代居住在威特島,島上一半上地曾為丹頓家所有,後因子孫不肖而賣出一大半。
玫瑰莊園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處產業,母子倆耗在此處的時間比在主屋還多,後來她過世了,他滿二十歲那年繼承這里後,正式遷入。
他並未與父親同住,父子倆交惡已久,互不往來,十二年來除了偶爾上門的朋友外,玫瑰莊園只有一批下人走動,所以身為僕從的辛納算是他較親近的親人,也是深受他信任的睿智老者。
「放著,我待會再瞧。」一點損失他還不放在眼里。
「少爺,我老了,難免老眼昏花,夫人死前一再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少爺,希望少爺別讓我失信於夫人。」他說得語重心長。
杭特將視線調回屋內,抬眸一瞅,「我知道了,拿來。」
「是。」他趕緊送上前,眼中流露有此主子是他莫大的驕傲。
看著少爺長大,有一番非凡成就,是他最大的欣慰,雖然也有不順心的事發生,但能一一克服的少爺是值得敬佩的。
「辛納,那只貓現在在做什麼?」他的心思無法不繞著她轉,感覺到她濃郁的氣息仍沾染在自己身上。
頓了頓,他垂目一回,「玩水。」
「我是說除了玩水外,她沒干別的事嗎?」沒听見她的聲音,四周好安靜。
「偷酒喝。」辛納據實以告。
「偷酒喝?」他一怔。
「不過少爺請放心,她偷不到半瓶酒,酒櫃和酒窖我全上鎖了。」就為了防她。
聞言,他雙目微微低垂,似在掩飾眼底的笑意。「記著,別給她半滴酒喝,她發起酒瘋相當可怕。」
其實,他是不想別人看到她醉酒的嬌態,意欲獨佔她醉意醺然的憨樣。
「是的,我會記住。」辛納見他似乎心情特別愉快,忍不住憂心。「不過……少爺,江小姐說你同意送她二十瓶八六年的紅酒,她已將酒裝箱了。」
他來不及阻止,說起來他還是「幫凶」,不過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趕緊采取「緊急措施」,免得莊園中的酒被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