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禍水 第23頁

經過他一番明查暗訪後,這些人都不可能下毒,不是沒動機,就是沒機會,因為一不小心就可能毒到別人。

在剔除種種的可能性後,只有一個人可以接近司徒青衣而絕對不會被懷疑,他們遂決定大膽的假設小心求證。

現在只能等她自露馬腳,否則另一個比石頭還頑固的家伙肯定不相信是「那個人」所為。

「可是若失敗的話……」她不敢想像是何種下場。

「當然不能失敗,我們都拿命來拚了,要是沒逼出狐狸本相,我拿我師兄的腦袋當西瓜砸。」哈!反正他听不到。

歐陽春色錯了,司徒離人听見了,不住苦笑,他透過古鏡的力量一朝代一朝代的尋人,月夜不休的費盡苦心,就怕她遭逢不幸。

幸好月蝕時出生的陰女並不多見,而她又是帶著特殊命格,只要尋著磁場往下查,終會尋獲。

不過他能在短短時日內查獲她的下落,主要是因她的預知能力已然開啟,她慢慢懂得如何控制,除非她想要,否則她是看不到任何未來會發生的事。

其實歐陽春色已用了幾回預知能力,她就是知道有凶無險才敢冒險,因為她可是很怕死的。

「為什麼是你師兄而不是你自己?」推別人挨刀,她可真敢。

「因為我師兄是大人物,在我砸他腦袋前,別人會先摘了我的腦袋。」她老爸肯定搶第一個。

「別提腦袋了,這件事要不要先知會莊主一聲?」覺得不妥的柳繡娘有些不安,她擔心真鬧出人命。

「不要。」

「不行。」

歐陽春色和齊丹飛不約而同地提出反對,他們太了解司徒太極了,先說了他絕對不會同意,反而斥責無事生非。

「你們在說什麼不要、不行?我大哥在潭邊,可不可以讓他過來?」司徒青衣在窗口探了探頭,為受大家「排擠」的兄長求情。

「他過來干什麼?連娘都不認的不孝子我們不歡迎,告訴他,我一條魚也不分他吃,叫他死心吧!」

一顆帶血的魚頭筆直的飛過潭,差點擊中司徒太極的臉,他頭一偏,面色下沉,輕點橫跨潭邊與平石間的浮橋,閃身入屋,擄走大聲叫囂的潑辣女。

大家先是為之傻眼,繼而又像沒事人似,開開心心地分食那些烤得火候恰到好處的銀魚。

第九章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瘋了嗎?居然陪著她一起瘋,明知道有危險還以身涉險,你們全瘋了,瘋得徹底,她要是有個萬一,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悲憤的高吼聲直沖雲霄,刺痛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他們愧疚地低下頭,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事情的過于成功,他們萬萬沒想到結局竟是這樣。

司徒太極面色沉痛地抱著雙眼緊閉的女子,為她的輕率,為她不顧一切的任性而憤怒,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卻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她為生死存亡而掙扎。

為了讓他相信名為曼陀羅的花含有劇毒,並會令人產生幻覺,做出一些想像不到的舉動,歐陽春色將其汁液擠出——當他的面一口飲盡。

包怕他不相信其效果,她讓其他人也喝了,只是分量不多,不及她的一半。

結果正如她所言,的確出現了意想不到的反應,有人手舞足蹈地唱起牧民情歌,有人抱著柱子嚎啕大哭,有人宣稱看見死去的親人,有人竟然拿刀子往身上戳,血流一地不知痛,還有人不管別人在耳邊說什麼,就一定照做,沒有二話。

大家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以自身所發生的事證實他娘是中了毒,而非刻意追殺他,他誤會自己的親娘了,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而一天過去了,所有人都恢復神智,對曾做過的怪事毫不知情,隱約自己知道在哭或是在笑,然後便是一片空白。

唯獨歐陽春色仍無動靜,她在一陣狂吼狂叫之後全身抽搐,接著手腳發麻,狠狠咬下司徒太極一口臂肉便厥了,過了一天一夜尚未清醒,而且氣息越來越微弱。

難怪司徒太極要發狂了,撂下狠話若是她從此一睡不起,參與此事的同伙都別想有好下場。

「要不要先讓她躺平?你一直抱著她也不是辦法,你會累,她也會不舒服。」齊丹飛看不下去的出聲道。

「滾,不要讓我瞧見你。」為什麼有事的人是她,為什麼?!

悲痛萬分的司徒太極無法諒解他們的做法,竟拿性命當賭注,毫不在乎他的感受,以如此激烈的手段逼迫他屈服。

看著一張朝氣勃勃的嬌容失去生氣,紅潤的臉色漸成灰白,而活躍的四肢冰冷僵硬,他怎麼能說服自己原諒他們的所做所為?

最不可接受的是,當他們一個個轉醒,恢復知覺,除了仍有些暈眩的不適感外並無大礙,但帶頭者卻堅持要絞斷他的肝腸,不論他呼喚她多少次,就是不願睜開明媚水眸看他一眼。

如果這是對他的懲罰,也應該足夠了,他相信娘親絕非蓄意追殺于他,一切皆為名為曼陀羅的毒液所致,她沒錯,錯的是他。

「呃,兄弟,歐陽姑娘之前曾說過,她的什麼體質跟常人不同,若是她一直昏迷不醒,就讓她大量喝水,或是羊乳、牛乳之類,能清毒。」

她說了很多,可是他記得不是很清楚,腦子現在仍一片渾渾噩噩,覺得很累,好像全身氣力全被抽光似,她說水能自然循……循環身體,排出毒素,乳制品則能固胃,減少毒素的吸收。

很多怪詞他听都沒听過,要全記得住真的很難,而他又忘了一大半,勉強記得的幾句,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你為什麼不早說——」居然讓他心愛人兒多受苦。

「我也剛清醒沒多久,身子還在轉……」齊丹飛一臉無辜的道,其實他的臉色也很糟,不比歐陽春色好到哪兒去。

「快叫人拿水來,還有牽幾頭母羊、母牛,快點,不許再發愣。」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會嘗試。

莊主的狂吼聲一傳出,底下的人立即動作起來,抬水缸的抬水缸,拖拉母羊的拖拉母羊,牽著牛鼻子的被牛鼻頂了一下,跌個四腳朝天,一時間又是咩咩聲,又是哞哞叫,整個院落到處是牲口。

水,不斷的灌,腥羊乳、生牛乳一口口哺育,歐陽春色平坦的小骯漸發脹,她的眉頭也因積太多水分而隆起,看似十分痛苦的頻頻申吟,冷汗直冒,不想再喝地扭頭掙扎。

突地——

她像痙攣般弓起上身,嘩啦啦地吐出一肚子穢水,惡臭的酸氣令人掩鼻,可在場的人無人回避,只關心她會不會連腸子一並吐出。

「你……你們在灌蛐蛐,還是在灌……灌牛肚,準備那麼……一大紅……想……想撐死我……我老爹幫我算……算過命……長命百歲……你們可別害我……早夭……」

她能開口說話,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雖然她的話有氣死人的嫌疑。

「你……感覺怎樣,還好嗎?」司徒太極的胸口仍繃得很緊,不敢掉以輕心。

「不好。」天哪!這種事她絕對不要再來一回,太痛苦了。

「不好?」

一句不好,大伙的心口又往上吊,氣息凝窒。

她虛弱的睜開眼,想坐直又沒力地倒向身側的男子。「我喝得太撐了,肚皮快脹破,是誰一直灌我水……和稠稠的怪東西?」

「羊乳和牛乳。」一旁有人在竊笑,小聲地說道。

「生的?」

「生的。」

「……」她忍了忍,終于忍不住地狂吼,但身子實在太虛了,吼聲如貓吶。「你們不曉得羊乳、牛乳要先殺菌嗎?我喝了要是拉肚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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