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悔揚起淡淡笑意,溫柔的手撫過她的頭發。「我會謹記在心。」
「還有,不要再管東管西了,我知道分寸,不會拿生命開玩笑,我們一家人都愛開快車,這是家庭教育的失敗,你要不服氣就去找我姑姑抗議,小心沒被她打個半死。」像狗一樣爬回來。
他輕聲嘆息,無可奈何又寵溺的看著她,「注意安全,別把馬路當賽車場。」
「就這樣?」听起來好空虛,沒有火爆場面很不習慣,感覺似煮菜忘了撒鹽巴。
沒味。
「對,我認輸了,我實在不該管你太嚴你是有自主能力的人,我不應以我的標準來約束你。」當初吸引他的就是她眼底跳躍的火苗,狂妄和充滿天下盡在我手中的自信。
她有一雙和海一般遼闊的清亮水眸,有時平靜得讓人以為不具危險,能盡情地徜徉其中,有時白浪滔滔,洶涌如憤怒的巨獸,激起與它搏斗的雄心。
越和她相處越覺得不滿足,因為她像一本沒有結局的書,內容雖引人入勝卻無法看到最後,若不能擁有全部的她,極有可能失去她。
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能任意操縱別人的想法,將人當成棋子擺布,他這下棋的人愛怎麼走就怎麼走,棋子不會有任何聲音,他是主宰。
可是他掌控不住她,每每跳月兌他狹隘的框框,強大的不安讓他想捉牢她,卻反倒增加了失去她的可能性。
一听見司徒悔沒志氣地先說認輸,唐破曉忽然覺得生氣。「你怎麼可以輕易地說你輸了,你是男人耶!要有骨氣,堅持你認為對的事就不要認輸。」
「我是錯了,錯在不該打你,那不是面對問題的正確態度。」他該好好跟她談,用最大的耐心去磨掉她的銳角。
「你罵我呀!狠狠地罵我一頓,我才好和你大吵一架。」溫吞吞地低聲下氣,顯得她太小家子氣,愛無理取鬧,找人麻煩。
「你想跟我吵架?」他失笑,不再費心地思考她腦子里究竟裝了多少令人匪夷所思的怪東西。
沒有結局的書才能一直看下去,即使光怪陸離,也是一種樂趣。
她像沒教養的小孩踢了他一腳。「不吵架怎麼合好,你沒听過牙齒越磨會越合呀!放任不管會長出一口暴牙,難看得要命。」唐破曉雖是「高中聯會」的總會長,可面對愛情,她大概只有小學程度。
「好,我們合好了。」唉!真不容易,總算說出口了。
她一怔,表情愕然,「喂,你未免說得太簡單了,我們還在冷戰耶!」
哪有他說了算的道理,起碼要有一番掙扎,叫囂,痛苦地舞拳吶喊,戲劇性地吼出彼此的不滿,這樣才具有張力。
「不冷戰。」司徒悔很想笑出聲,提醒她,他們已經開始交談了,冷戰結束。
「你說不冷戰就不冷戰,那我面子往哪擱呀!你想害我再被笑一次是不是?」她那些不知良心為何物的家人肯定會笑破肚皮。
「那你想怎麼做?」他全力配合。
唐破曉想了一下,露出陰惻惻的賊笑。「換我揍你一頓,揍得你趴在地上當花肥。」
他斂色地說︰「好。」
「好?」她眼神古怪地一瞅,又感到不滿意。「你除了好以外沒有別的字好應嗎?我打人很痛的,絕對讓人痛得恨不得剝去一層皮。」
有幸領教的皆悔不當初,後悔招惹她這頭小母獅。
「不會比我打你來得痛,我的心比你更痛。」痛到至今仍未平復,為她的痛而痛著。
「悔……」她頭一回流露出愧疚的神色,輕輕將手覆在他胸口。
司徒悔輕握住柔細小手。「我不會還手,把你的痛移到我身上,我來代替你痛。」
「你……你真是好討厭,你這麼說我怎麼打得不去。」根本是詐欺犯,詐騙她的感情。
她只覺得心口漲得好滿好滿,好想大聲說出她愛他……咦,愛?
原來這就是愛的感覺!
唐破曉睜著圓亮亮的大眼,被突然驚覺的心情嚇到,澎湃的愛意如潮水涌來,少了止洪的柵欄,淹過她的胸,即將滅頂。
「你姑姑來找過我。」他本欲隱瞞,但又認為不說她不會消氣,仍存芥蒂。
「咦?!」她頗為意外,面露訝色。
看出她的疑惑,他接著苦笑的道︰「你一定想她找我做什麼,為什麼我沒被打個半死。」
橫睨一眼,似在說——少吊胃口,快說發生什麼事,我姑姑的惡毒可是我再努力十年也及不上。
「她很關心你,問我這段感情還要不要走下去,如果我決定放棄了,那麼就別後悔,人生的挫折不是一樁兩樁,我一定還活得下去。」
他當時听得一身冷汗,以為唐冰喻要阻止他們交往,不讓他再有機會傷害她的佷女。
唐破曉一听,緊張得臉都白了。「她打你哪里?嚴不嚴重?去看醫生了沒?你不要硬撐,姑姑是太妹出身,下手很狠……」
「沒有。」
「……肋骨斷了幾根,瘀青要用藥酒揉散才有效,你別說沒有……」她一頓,有點懷疑的眨著眼。「你說姑姑沒有對你下重手?」
唐破曉的表情不是松口氣,而是驚恐地冷抽了口氣,以她姑姑的個性,肯定做了更可怕的事,比殺人分尸還要恐怖一百倍。
「她說︰‘我家小四是讓我練拳頭的沙包,不是讓人打著玩的小可憐,你有膽傷了她算你有種,我若揍了你有失江湖道義,她早該被打。’」
司徒悔模仿唐冰喻的語氣,他一臉嚴肅不見譫色,十分認真地轉述。
「什麼嘛!我一向是家里最乖的小孩……」唐破曉嘟嘟噥噥的發表抗議宣言。「咦!不對,姑姑不可能什麼事都沒做的放過你。」
那不是她的作風。
「果然是姑佷,你真了解她……」他笑得很無奈的解開上衣鈕扣。
「啊!你干麼月兌衣服,想秀你結實的胸肌……」半絲羞色皆無的唐破曉非常興奮地睜大眼,只差沒大聲地叫他「快月兌、快月兌」。
驀地,她眼角像顏面神經失調的抽動著,臉皮微微扭曲。
這……這是什麼?她不會真這麼做吧!
閉上眼楮再睜開眼,她用力地在他胸月復搓呀搓,搓得皮膚都紅了,有瘀血的可能,仍然無法相信眼見的事實。
第九章
「小曉,雖然我能體會你的震驚,可是我畢竟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你要再搓下去,搓出火來後果自負。」
理智在這時候不管用,當獸性凌駕人性,再多的鐵欄也關不住出閘的野獸,狩獵的天性會因充斥的血味蘇醒,撲殺最甜美的獵物。
一股火悶燒的司徒悔強抑著奔騰的,在失控前捉住四處點火的小手,他的是緊繃地,靈魂和理智在拉扯著,努力讓撕裂的自己慢慢平靜。
和唐破曉交往一個多月以來,兩人之間的尺度是擁吻和點到為止的撫模,對彼此的身體仍非常陌生。
而她不經意的搓揉簡直是強力的藥,考驗著他的意志力,若非顧慮她年紀還小,怕一時沖動傷了她,他早就將她撲倒在地,盡情征服她稚女敕的嬌軀。
「你不要吵我,讓我看仔細一點,這是油性筆對不對……」哇!好有創意的想法。
繃著臉,司徒悔說得好無力。「是超強油性簽字筆,保證絕不褪色。」
「噗!不……不褪色?」不……不能笑,一定要忍住,幫他保留點面子。
「筆身上面的確寫著‘永不褪色’四個字。」他看得一清二楚,膽戰心驚。
「嘻……呃,通常廣告是夸大不實,能維持半年不褪色就不錯了。」幸好接下來是秋冬兩季,不致熱到想整天泡在游泳池里,否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