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她還被姑姑嘲笑一番,敢放火卻沒本事滅火,讓她發憤找人「練習」,勾引到人後還要照顧一下「受害者心理」,表示她們是同一國的,敵人是意志不堅的男人們。
「嘖!嘖!小女孩長大了,智慧也開了,姑姑我嘴巴還沒開,你先望進我喉嚨口,孺子可教。」看來她後繼有人了。
其實姑佷相差才六歲,由外表來看根本無輩分之別,若不言明,人家只當她們是一對感情甚篤的姊妹,沒人想得到兩人不同輩。
身為律師的唐冰喻曾有一段輝煌的放蕩期,雖是女兒身,能力卻不輸男人,若非兄嫂突然過世,必須扛下照顧一家子遺孤的重責大任,她的成就將不僅于此。
而她種種不羈行為深深影響到四個佷兒,再加上特異的教育方式,使這些唐家的下一代出現一些偏頗的怪癥,對人對事的想法異于常人,被誤解成壞心腸。
「姑姑,你少調侃我了,我念法律系絕不是因為你的緣故,而是我覺得這行業很酷。」她沒辦法忍受笨蛋,這是天性,法庭上的斗智、針鋒相對能提升她的戰斗力。
「酷?」唐冰喻停下擦指甲油的動作,微惑地偏過頭。
「我喜歡贏的感覺嘛!暢所欲言不受拘束,為人辯護讓我有高高在上的成就感。」所有人都得屏氣凝神听她口若懸河的說話,贊揚或憎恨都是對她能力的肯定。
唐冰喻了然地會心一笑。「小晞,你變壞了。」
而她毫不懷疑是出自自己的功勞。
「顯然還不夠壞,小巫老是斗不過巫婆。」深感遺憾,邪惡程度有待加強。
「呵呵……想贏過我再修個三、五十年吧!等我兩腳一伸埋入土里,你就出頭天了。」果然還很天真,傻氣得很。
「什麼嘛!泵姑,我才不要勝之不武。」和死人比哪有樂趣。「對了,我最近遇見一個男人。」
她挑眉,「你哪天身邊沒圍繞一群將你當女神供奉的男人?」
有些事她沒過問不表示並不知情,年少輕狂誰沒過,只要不玩出問題來,基本上她可以是全盲,看不見幾頭小豬背著她搞起花樣。
「這個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春天到了呀!
「他……」唐迎晞思忖了一下才說出心中的感受。「他讓我想摧殘他。」
「喔!有點意思。」的確是唐家的子孫,心眼里藏有破壞傾向。「小晞,看準獵物就出手,若是你的菜就一口吞了不用客氣,反之,不合你胃口就一腳踹開,你給過他愛你的機會,他該心滿意足了。」
「姑姑,你真是我人生的明燈……」引導她走向墮落的深淵。
「冰喻,你又在亂教小孩子什麼?說過幾次別用你那些似是而非的謬論荼毒小輩,你怎麼老是講不听?教育的方針是導正孩子錯誤想法,以仁為本,以德化人,寬恕存善,以禮待人……」
從事教育工作的範丹提端著盤水果從廚房走出來,一听見未婚妻說著令人搖頭的理論,立即頭痛地打斷,不希望她的壞榜樣成為學習的典範,教出一個個古靈精怪的小魔頭。
「迎晞,千萬別听你姑姑那番混話,感情的事要兩情相悅,不要硬搶,人家若有相愛的對象就要成全,是好是壞由他們自己承受,你不是神。」
「可是姑丈,我有個小小的疑問。」
「你說。」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她听得進孜孜教誨。
唐迎晞一副乖寶寶的模樣,虛心求教。「姑丈,你好像也是被姑姑搶來的,而且听說幾乎快論及婚嫁,為什麼會愛上罪大惡極……噢!好疼,我改口啦!你別用橡皮筋彈我。」什麼姑姑嘛!欺負「幼小」。「我是說姑丈的道理完全不通,你明明就是一個見異思遷的男人嘛!」
臉上浮現三條線,尷尬不已的範丹提困窘得說不出話,想想自己也還真沒什麼立場說她一句不是。
「範先生,範理事長,你怎麼不說了,難道是害臊了?」被人一腳踩在痛處,肯定是很痛呵。
看著心愛女子一臉嘲弄的神情,他實在很沮喪。「遇到你們這一家子,我所有的教學理念全不管用。」
「可憐喔!你一定十分痛心。」做人要認命,別硬要將直竹折彎。
他笑著擁住最愛的人。「教育者最多的是耐心,不怕失敗,先感化你,再導正孩子們偏差的思想。」
「可能嗎?」唐冰喻蔑笑的回應。
「事在人為,吾愛,我都能因愛上你而背上罪名,總有一天你也會累得沒力氣使壞。」他眼露深情地親吻白玉耳垂。
「我們要不要找張床呢?還是試試沙發的彈性。」她將手搭上他的肩,雪足如蛇地勾住他的大腿,以最柔軟的部位磨蹭他最剛硬的熱源。
「有小孩子在……」範丹提極力克制,維持他岌岌可危的教育家形象。
「我沒看到,真的,你們繼續,當我是空氣。」有人要示範愛的第一章,她當然要好好的觀賞一番,從中學習。
「小晞。」
「啊!什麼事,姑姑。」要開始了嗎?她要不要自備瓜子和飲料?
「去拖地。」
「啊?」
「從一樓到三樓,順便把我的車子洗一洗,要是有一粒灰塵,你會知道姑姑有多疼愛你。」
第三章
「噢!喔……我不行了……噢!縱天,我快承受不住了,你……慢一點,慢一點……別……別再來了,我真的不行……」
濃烈的味道彌漫一室,奔流的汗水如雨,滴濕了兩具交纏的軀體,揚灑著火一般的熱氣,幾乎迷蒙了雙眼。
夜,很漫長。
男子像即將出征的戰士奮戰不已,即使身下的女子已累得沒法回應,他依然孤軍奮勇地掠奪,不耗盡最後一絲氣力誓不甘心。
不,應該說他身體累了,可心卻仍不滿足,好似總缺少那麼一點點,明明他快捉住那種感覺了,一剎那間又錯過了,一回又一回需索反而更空虛,怎麼也找不回那抹溫度。
釋放最後一絲精力後,他逕自往旁一躺,大口喘著氣。
累得已閉上眼的關潔兒嬌懶的問︰「你最近是怎麼一回事?似乎特別煩躁。」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抹了抹臉上汗漬,杭縱天翻身下床,走向浴室。「沒什麼事,你多想了。」
「不,絕非是我的錯覺,你沒發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改變嗎?」
靶覺到床墊輕微的震動,她睜開眼,看著他健碩的背影走向浴室。
不知怎地,她有很深的不安感,望著毛玻璃後的男子身影,她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模糊,正飄離她的世界。
對于感情,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敏銳,稍有一絲不對勁便能嗅得出來,他異常的舉動絕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出自內心的不確定。
身為牛津大學心理系畢業的高材生,她擁有英國政府頒發的心理醫師執照,並在自家醫院擔任了三年的心理咨詢師,有些事不用說出口也能看出端倪。
他太急躁了,渾身緊繃得恍若找不著出口的熔漿,她總覺得他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可是又十分失望地發現她不是他要的。
一個人的肢體語言反應出內在的情緒,他在氣憤,他在惱怒,他在為她所不清楚的理由自厭中,甚至藉由身體的來發泄。
以前,他對這件事是有些漫不經心的,不是說他應付,而是他在享受的愉悅、放松,偶爾尋求刺激,不像現在這樣感覺似乎是全心投入,卻也讓她踫不著他的心。
他的心呵……她不禁苦笑,她明白在兩人之間,關系、承諾,都是自己勉強他而得來的,她明白他或許答應娶她,但是那一句「我愛你」是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