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這是一個二十一歲女孩該說的話嗎?而且理直氣壯,毫無羞愧,仿佛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杭縱天不知道得了什麼失心瘋,居然任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他出會場,拋下他瞠大雙眼、震驚不已的女友。
說是強拉是牽強了些,若他無意誰又奈何得了他,單憑一個女孩子的力量要拉動他是十分困難的事,必須要他的配合才行。
一時的放縱。唐迎晞說的。
其實他體內有個不成熟的自己,幼稚又任性,他早就不想待在沉悶枯燥的宴會上,而他很清楚潔兒還沒離開的打算。
唐迎晞只不過是個出口,讓他有機會擺月兌束縛,不為別人而活只做自己,瀟灑地投入蒙朧夜色中。
說實在的,這種感覺很痛快,像是惡作劇的小孩擺了大人一道,叫人氣呼呼地直跳腳,拿哈哈大笑的他們沒轍,只能咒罵幾句。
他從沒有這般的心情,整個心胸為之放開懷,做壞事的快樂遠超過救了一百條人命,他血管里流動的血液是興奮的,帶著些許解放後的快感。
「這里是什麼地方?」雖然很吵雜,卻給人一種鬧中取靜的悠然。
「PUB。」
「我看得出是一間PUB,但我們來做什麼?」他看到唐迎晞拒絕酒保送上的調酒,往吧台後的小房間走去。
「放縱。」她回道。
「放縱?」
「挑戰自我的極限。」人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他更迷惑了,一頭霧水。
「跳舞啦!別說你沒看過人家汗水淋灕的飆舞。」那是飛揚的自由,讓靈魂瘋狂。
唐迎晞無所顧忌地將他拉進數坪大的休息室,當著他的面月兌下引人注目的兔子裝,一身柔媚有致的玲瓏身段展露無遺。
對男人而言,身材不算高挑的她卻擁有絕對致命的吸引力,胸線高挺,臀部渾圓,大掌盈握的小蠻腰縴細有型,完美的比例曲線似上帝精心打造的極品,肌理細致,白里透著女敕紅。
她不是全然不著寸縷,兔子裝底下是貼身的女敕桃色七分褲,以及少扣了兩顆鈕扣,下擺在腰部打了個結的米色襯衫,曼妙而撩人的體態令人下月復一緊。
「等一下,你又要做什麼?」她不先擦掉臉上的兔子妝嗎?
唐迎晞好笑地側過身,嘲弄地撇嘴。「換衣服呀!」
「在我面前?」他挑眉。
「你愛上我了嗎?」她答非所問,解開綁緊的結,彈掉一顆扣子。
「用身體誘惑我?」他不回不避的盯著她凝脂般胴體,喉口頓時有些燒灼感。
「很不理智是吧!卻是男人最大的弱點。」她走向他,貼著他胸口左右舞動。
他很想笑,卻氣岔得口干舌燥。「你要不要先洗掉臉上的妝,很可笑。」
「呵……」她頭後仰,咯咯地笑著,「驚喜呀!要有拆禮物的期待。」
「禮物?」一只兔子?!
「你愛上我了嗎?」她又問。
「沒有。」但心動了。
「但是你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挑逗的眼往下一瞄,她十分滿意所見的成果。
「……」他保持沉默,不做回應。
很少有女人能立即挑動他的生理,除非他想要。
杭縱天很難想象自己的身體居然會對她起了反應,而且極其快速地燎原,一股熱氣凝結在月復部,一點一滴流向最敏感的鼠蹊。
她不過貼著他扭了兩下而已,輕輕地踫觸貼著肌膚的衣物,十指張開滑過他的喉結,竟會引發他一連串的輕顫,月復中火燒得更旺。
「杭醫師,你完了,當男人對女人的身體感到亢奮時,你的心已經丟了一半。」唐迎晞像戲鼠的貓兒,以指挑開最上層的扣子。
「唐小晞,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女孩……噢!你咬我。」可惡,她真要玩火。
「這樣還是女孩嗎?」她得意地舌忝舌忝舌,兩手反握置于他頸後,卻完全沒踫到他地扭動細腰。
「你……」要命,他想要她。
看著眼前如西班牙舞娘扭腰的女孩,他唯一的念頭是佔有她,讓她只為他跳舞。
他伸手想捉住無骨似的細腰,她卻像蛇般的滑開,俏臀一扭踢掉足下的平底鞋,縴足抬高做了個回舞的動作,在他一接近時便下腰,回個身擦背而過,再將果足套入酒紅色的三吋高跟鞋中。
她在挑逗,姿態惑人流露小女人的嬌媚,羅衣輕解披上薄紗,遮不住春光的衣衫隱約可見黑色的內衣,滾邊的蕾絲包住豐盈的雪峰,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惡魔不會因為他的喘息聲而停止使壞,唐迎晞故意俯,兩球包不住的嬌物呼之欲出,幾乎要彈出邪惡的布料外,晃呀晃地讓他兩眼通紅。
「你愛上我了嗎?」
「沒有。」
「你想親吻我嗎?」她引誘著。
「你……是的,我想吻你。」杭縱天喑啞的說道,捉住她雙腕往牆上一壓。
她輕笑著,宛如湖中女妖。「不愛我,不給吻。」
「由不得你。」唇一覆,他恣意地吮吸玫瑰花辦般的柔唇。
那是一種令人滿足的感覺,欲罷不能,吻上癮的他將手探入輕薄的胸衣內,揉搓著軟膩的溫暖,忘我地深吻。
他從未失控至此,理智飄浮在虛無縹緲間,漸漸地抽空,仿佛身體內住了一個他所陌生的自己。
很想停下來卻停不下來,自有主張的只催促著他品嘗眼前的美食,自制力蕩然無存。
要她、要她、要她……這是腦海中唯一的聲音。
他就像沙漠中饑渴的旅人,見著飽滿的果實,心里想的只有吃掉它,讓它滿滿的甜汁充斥口內,飽足了饑餓也解了渴。
杭縱天仿佛化身一頭餓了千年的野獸,對著縴搦的唐迎晞不斷需索,抬高她的腳往腰上一環……
「Angel,該你上場了。」
休息室的門突然由外而內被推開,一顆耳上掛滿夸張飾品的頭顱探了進來。
「滾——」
一把干枯的燻衣草快速砸向門板,差點打到門口的年輕男孩。
「嘖!嘖!Angel,你打算失身了呀,我可以收門費發點小財嗎?」手頭緊,要開發一點賺外快的機會。
杭縱天正要發火,將壞事的小子捉來狠揍一頓,懷中的女孩先一步笑開,縴臂滑過他臂膀繞向肩膀,足下一旋舞向掛著舞衣的衣桿。
就像才一眨眼,畫著免臉的女孩已蛻變成一只美麗的彩蝶,身著火焰一般的連身短裙,下擺呈不規則的波浪狀,長短不一,上身則似燃燒的烈火,胸部以上鏤空,只靠兩條細細的紅繩系結于頸後,輕輕一扯便整件滑落。
「欲求不滿的男人通常有暴力傾向,小心嘍!小B‘姊妹’。」
唐迎晞如同花間飛舞的蝴蝶送出個熱情飛吻,身形翩然地繞過杭縱天,以十分輕盈的姿態穿越倚靠門廊的男孩,飛入喧嚷的吵雜人群中。
驀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燈光暗,螢光閃爍,水晶玻璃的音樂聲悠揚響起,清脆的雨聲和蛙鳴聲隨後加入。
春雷一響驚蟄起。
當杭縱天平息體內欲火後走出休息室,他雙目凝視的焦點停在一尺高舞台上的一抹紅,腰似軟棉垂放在伸直的左腳上,右腳呈弓狀置于後,蟄伏如化蝶的春蛹。
京粵大鼓一起,紅影動了一下,又一鼓擊,身子再度搖擺了一下,鼓聲連連,搖晃的速度也加快,蠕動的紅身似要掙開什麼,朝上撥弄。
轟隆的非洲大鼓一落下,他可以感覺有顆頭從無形的皮囊中鑽出,好奇,卻又極其喜悅地呼吸四周的空氣,初生的幼蝶張開色彩斑斕的羽翼,迎向朝升的破曉。
說不上是何種感動,只覺得心的最深處被狠狠揪住,迎接新生的歡喜,對生命重新有了感覺,繼而享受陽光無私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