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姊,我錯了,下回一定改進。」唐破曉笑嘻嘻地吐吐舌,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要知道範丹提怎麼曉得千鳥雅子約唐冰喻相談一事,問這幾只鬼靈精怪的小貓最清楚,他們閑來無事就愛蹲壁角,偷窺親愛姑姑的感情事。
所以家里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一件也瞞不過他們耳目,風速一般地全家皆知,包括在外地求學的老二唐弄曙。
「谷叔叔出事那天,我父母也車禍身亡,姑姑一來是趕回來奔喪,二來是唐家豺狼一般的親友虎視眈眈的覬覦龐大遺產,她才心急不已的連夜趕回台灣。」
難得嚴肅的唐晨陽說得感性,令听者聞之鼻酸,他特意看向範丹提,表示這番話是說給他听,讓他了解姑姑並非是無情的人,她是情感太豐富,才會讓自己受傷。
「哼!你們以為隨便說兩句我就會相信嗎?干旭哥死時冰姬不在身邊便是最好的證明,她根本不愛他。」一群演技高超的騙子。
「雅子,不要再說了,回日本去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多提無益,只讓大家都不好過。
範丹提摟住唐冰喻,給她一個溫柔堅定的微笑,表示他在這里,在她的身邊,過去的遺憾不會再重演。
見他深情款款的呵護另一個女人,千鳥雅子眼紅的狂笑,「我得不到,她憑什麼擁有,她已經有千旭哥的愛,為什麼還要跟我搶你?」
她不甘心,不甘心呀!被同一個女人搶走愛情兩次,她怎能甘心讓她活著。
唐冰喻想到千鳥雅子方才說谷千旭臨死前還一直念著她,忍不住眼眶紅了,盈滿淚光。
「別去想了,吾愛,他那麼愛你,一定希望你獲得幸福,你忍心讓他死後都為你心疼嗎?」溫柔的手輕拭她眼角淚珠,輕輕一擁。
抽了抽鼻,她仰起頭,「你是我的幸福嗎?」
「是的,我是。」他堅定的回道,眼中盈滿對她生死不離的愛意。
範丹提的自信惹得唐家小貓一陣鼓噪,又是歡呼、又是吹口哨地直喊他姑丈,去掉了「未來」兩字,視他為一家人。
但是這過于歡樂的一幕卻刺激心理已然扭曲的千鳥雅子,她覺得刺眼的拿出暗藏皮包里的水果刀,發狠地沖向恩愛的兩人。
不過一只橫出的腳破壞她的好事,她當場臉往下趴跌個五體投地,鼻血直流,臉上還不慎遭手上的刀割出個大口,模樣真是狼狽得難以見人。
可更慘的還在後頭。
因看到唐家人訕笑和奚落的神情,她憤恨地奪門而出,想找人來教訓他們,沒想到她走得太急沒注意左右的來車,一輛載滿小豬的貨車迎面而來……
這算是報應嗎?一道淡淡的清風吹過,空氣聞起來像悲劇發生那年的日本。
「嘖!她沒瞧見紅燈嗎?」唐家老大手環胸,搖頭又嘆氣。
「唉!交通又要大亂了,待會我還要搭車南下耶!」老二埋怨地說道。
「嗟!我的頭發都亂了,她干麼走得那麼急?」還弄亂他的發。
相較唐晨陽的自戀,小老麼就表現得較正常。「要不要先救人?」
這時,四只小貓都很忙的左顧右盼,沒人移動半步。
「哎呀!我的手機沒電了。」
「唷!不好意思,我忘了充電。」
「咦,有豬在天上飛耶!」
「抱歉,我趕著上課,你們誰把包下餐廳的帳結一結,我先走一步。」
有些傻眼的範丹提愣在當場,竟也忘了要動作,他看看故作忙碌的四只小貓,又瞧瞧正在補妝的唐家長輩,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以為壓根沒出車禍。
他無奈又苦笑的嘆了一口氣,拿起自己的手機撥號。
「喂,一一九嗎?這里出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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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我兒子想娶的女人?」
急救過後,千鳥雅子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人也瘋了,老說自己是櫻子不是稚子,她把想搶走自己男人的妹妹給殺了。
她說谷千旭不愛櫻子,他要退婚,他恨櫻子以愛為名束縛住他,讓他無法愛其所愛,所以她要變成他不恨的雅子,和他相守。
但她究竟是櫻子還是雅子?DNA沒法鑒定,同卵雙胞胎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瘋子的話本來就顛顛倒倒,因此成了無解的謎。
「媽,你已經退休了,不是訓導主任。」語氣可以和緩些。
看來仍很健朗的範母斜睨一旁的兒子,要他站遠點別開口,而一臉嚴肅的範父則站在妻子身側,同樣以嚴厲的眼神審視未來的媳婦,好像只要讓他挑到一點毛病就別想嫁進範家。
「你閉嘴,我問的不是你。」大人講話小孩插什麼嘴。
「媽……」他無力地一喊,換來她徹底的漠視。
範母十分嚴格的「審問」,「听說你是律師?」
「是。」
「風評不是很好?」由她的敵對那方所評。
「媽,她本性很好……」
範丹提無奈地喊媽,希望她能少說兩句,別用嚴厲的態度大肆評判。
但是他才開口,接受顯微鏡放大酌女人將他一把推開,還惡狠狠地瞪他,引來四只小貓的一陣低低竊笑,同情他「夫權」不張。
「沒錯,我的風評很爛,大家都說我此土匪還凶惡,十步之內濺血。」唐冰喻自傲的說道,把敵手的護罵辱言當是勛章。
範母眉頭一皺,似乎不太滿意她的張狂。「你會孝順公婆嗎?」
「不會。」他們孝順她還比較快。
「尊敬長輩?」
「不會。」尊敬是在心里不用沒事表現。
「友愛大姑,堂表兄弟姊妹?」
「很難。」
「善待甥佷?」
「更難。」不一拳打死他們就該偷笑。
「我說唐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心嫁入範家?」盡唱反調,這樣的媳婦誰敢要。
「沒有。」
「沒有?」範母挑起眉,挪挪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範丹提急了,想出言緩頰,但範父的厚掌往他肩上一壓,警告他安分點。
「我有四只貓要養,所以沒打算嫁人。」這幾只貓沒人看著會亂跑。
「貓?」
四只小貓很合作的搖搖頭,拿出常用的白板寫著︰請將我們放生,拜托!看得範母差點笑出聲。
「而且令犬也沒向我求婚。」她嫁辛酸的呀!人家根本連表示也沒有,只想「睡」她。
「是令公子才是,你的國文學到哪去了,小犬是自稱,沒人會稱呼別人的兒子叫令犬。」簡直不倫不類,糟糕透頂。
「不好意思,還給國文老師了。」希望她不會氣死。
「……沒教養的孩子,我兒子的眼光怎麼那麼淺薄,看上你這種女人,他的婚事我會再琢磨琢磨。」有這樣的媳婦絕非婆婆的福氣。
「媽……」
一听母親嫌棄的口吻,範丹提緊張得想跳出來跟母親解釋,但是……
「劉女士,請你搞清楚,是我低就了令犬,瞧他一臉拙相、兩眼無神、唇薄無財、言語無味又刻板沒趣,我能看上他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剁一剁去喂狗,狗都不吃呢!」
他有那麼糟嗎?被批評得一無是處的男人沮喪的低下頭,自我反省自己是否真如她所言。
「放肆!這是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我絕對不準你進我範家大門。」果真是沒教好的孩子。
範丹提一聲媽含在咽喉沒喊出口,他想這下子娶妻無望了,婚事還沒譜就鬧個婆媳不合,他的求愛之路肯定倍感艱辛,兩個女人他都得罪不起。
但是出乎意料的劇情急轉而下,快得讓他有點傻眼,以為自己太心急而產生幻覺,久久難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