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令人生氣,你到底要毀掉多少人的未來才甘心,提亞根本不喜歡格勒夫家的女兒。」
不是雅黛兒不好,個性驕縱,而是她高貴得不是他們高攀得起的女神,她光是一個眼神就讓人有褻瀆聖潔的罪惡感。
她太空靈高傲了,兒子需要的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伴侶,而非一尊活塑像。
他冷笑的斜視妻子的袒護。「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以後他會感激我為他選的妻產。」
娶這個女人等於少三十年的奮斗,他還有什麼不滿,龐大的格勒夫家族集團會是他最有力的後盾。
「是嗎?我們培養了三十幾年還是一對怨偶,我從不感謝我父母為我所作的選擇。」徐安華說得平靜,不像有怨只是無奈的接受既定的事實。
或許前幾年她還能感受到一絲屬於婚姻的甜蜜,但他一手摧毀了她的信任,僅存的幻夢也隨即湮滅。
不怪他的多情,只能說她太愛鑽牛角尖,在她那個年代養妾豢寵的男人不計其數,偏她心胸狹隘得無法逆來順受,搞得大家都難過。
案母是天怨不得,他們也是為了她好,以自己的方式為她覓得一門好親事,以為擁有榮華富貴就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幾時成了怨偶,我為你所做的犧牲還不夠嗎?」莫敬天氣憤的拍拍輪椅扶手,幾乎要站起來沖向她。
無動於衷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靜得像他不過是個外人,引不起她的關心。
她不愛他,所以也不恨他。
「敬天,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時,我不是你外面的女人,我看得見你為自己的自私做了什麼。」犧牲的人是她,他本末倒置了。
有誰會因為怕妻子再度離家出走而送走兒子,威脅他們必須服從,否則讓他們老死不相見。
利用人性弱點達到目的,他終會玩火自焚難得善終,她不會一直守著他到終老。
自大的眼神一沉,他朝她吼道︰「都說過我早和外面的女人一刀兩斷了,你還使什麼性子?」
笑得很淡,她不看他地微低下頭。「是嗎?我前些日子還接到她打來要錢的電話。」
「什麼?!」為之震怒的莫敬天不豫地發起脾氣。「不是叫你別理她了,我給她的分手費夠她過三輩子了。」
婉如那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早八百年沒聯系了還來鬧,破壞他好不容易挽回的婚姻。
看來家里的電話號碼又要換了。
「當她哭哭啼啼的說著付不出帳單時,同是女人的我很難不去理會。」畢竟她也跟過丈夫好幾年,是個可憐的女人、
「付不出帳單……」莫敬天沒有當年的憐惜,多了不耐煩。「一定又是那個不肖子花光了。」
鎮日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光會花費他給他的金錢,好好一間賺錢的公司交給他也會轉盈為虧,不到半年光景就成了空殼子。
這個敗家子他已經不指望了,由著他自生自滅,反正他從不期盼他的出生,自然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是死是活他再也不管了。
「匯點錢過去吧!好歹念在過去的情分上,別讓人家活不下去。」畢竟她也為他生了個兒子。
「我不……」莫敬天揚起的怒容地一緩,眼中多出滿意神采地看向緩緩走近的女子。「雅黛兒,你來早了。」
一位動人的栗發美女漾著傲然微笑走近,神態高雅的看不出一絲失禮舉動,雍容華貴又不失典雅,充滿現代美感地朝兩位長輩輕輕頷首。
「伯父、伯母,雅黛兒來向兩位請安。」她是一位中俄混血的美女,有著東方人的五官以及西方的深邃線條,使得臉型看來立體而出色。
「嗯!很好,你準備好了嗎?」這才是他莫家需要的媳婦,端莊得體知進退。
「是的,保母已將一切都打點好了。」就等她起程搭機。
「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吧?不用我事先知會。」誰說他的決定是錯的,他們都將收回幼稚的想法。
「多謝伯父的關心,我懂得如何照顧自己。」絕不會令他失望。
「好、好,一路順風。」他高興的直點,為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愉悅。
听著兩人對話的徐安華忽生不安的問道︰「你們到底在商量什麼?」
雅黛兒露出不失清艷的笑容。「我將去台灣,亞提斯的故鄉。」
徐安華一驚,怔愕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還是不放過兒子。
「小美女,幫我打發這兩個背後靈,用最烈的酒灌倒他們。不要管什麼原則,讓他們少來煩我。」
燈光昏黃,照樣來尋找寂寞的藍凱月熟稔地推開維也納森林的大門,門上的風鈴叮當叮當的響著,人未至聲先到。
James那張陽光般的笑臉在看到來者時稍微垮了一下,隨即又發光地揚起十萬燭光的大笑臉,開口說︰「歡迎光臨。」
如同往常一般熱鬧,寂寞的都會男女來此聚會,悠揚的鋼琴聲伴隨著人聲,觥籌交錯互有往來,寂寞人的眼中變得不寂寞。
吧台前有個保留位子是藍凱月的專屬座位,每回她一到便窩在這個角落獨自啜飲,不與人交談也不理人,像游魂一般的佔據一處不顯眼的地方。
她是小酒館開幕第一天第一位客人,也是Hermit第一杯免費招待的小白鼠,她常自嘲是酒保的實驗品,不怕死地隨她一杯又一杯的牛飲。
要醉真的好難,她快要懷疑Kin賣的是假酒,怎麼她連起碼的醉意也沒有。
「Henmit,否則你休想喝到我調的酒。」冷冷的威脅由吧台後方傳來。
誰理她呀!客人最大。「老板,你家的小美女不賣酒,你快出來教訓她不得無禮。」
難得她今天心情差到不行,想撈她的錢要趕快,有冤大頭等著付帳。
「瘋子。」啐了一口,Hermit調好一杯藍色月亮就是不給她,故意放在她一臂之距外。
「壞心眼的家伙,我到消基會投訴你。」山不轉路轉,難不倒她。
身子橫過吧台,藍凱月得意揚揚的揚起眉,不把小小的刁難放在眼里。
「隨便,請別弄髒我吧台的桌面。」Hermit順手拎了條乾淨抹布一拭。
「呵……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你跟我回家吧!」泡在馬福林保存。
Hermit沒理會她,帥氣的一轉身搖苦酒瓶,手指靈活的翻轉基酒再調入白蘭地,凌空一切兩片檸檬落入高腳杯。
像是一場表演,看得人眼花撩亂直稱好,灑上櫻桃和柳丁花,兩杯酒性較烈的調酒立現。
「不行喲!月亮,你挖走小酒館的台柱,我這老板不就要準備關門。」
Kin笑著從後頭走出來,表情驚慌地端上今天的菜單求饒,但沒人相信他玩笑式的表演。
「小氣Kin,我帶走小太陽總行吧!我最近很缺男人。」她一把捉住走過的James抱住他。
「救……救命呀!老板,我被性騷擾!……」又被吃豆腐了,他真是可憐的工讀生。
不等笑得悠閑的老板來解救,活潑的大男孩突然從苦海中月兌身,他眼泛淚光地感謝見義勇為的大哥,冷不防地迎向一雙充滿敵意的眼。
楞了一下,他了悟的揚起燦爛笑容,連忙解釋自己是無辜的路人甲,絕對沒有摘月的企圖。
呵……暴力女也有人傾心,這年頭果然邪魔妖道肆虐,惡女萬歲。
啊!誰打我,偷笑一下都不成呀!
「小太陽,你知不知道除了男人以外我還缺什麼?」斜睨了一眼後方的莫提亞,藍凱月無趣的調戲起Ja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