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月亮 第26頁

「席總,你還笑得出來呀!我真佩服你大難臨頭還能處變不驚。」歐康納被一堆公文壓得快喘不過氣了。

一听到新的稱謂,笑不出來的席莉兒愁眉苦臉的想哭,「苦中作樂听過沒,我是以不變應萬變。」

要有意外她也受不了,美好的日子越走越遠了,叫人好生懷念。

嗚……她不要當總經理,沒才沒德會拚得很辛苦,誰來把百分之十的股份拿走,她要回總務科換燈管啦!當個閑閑沒事做的模後。

「是嗎?我看你一張臉像彌勒佛,以為你樂在其中呢!」他正想有什麼藉口好把一半公事丟給她,他好久沒泡美眉。

男人憋太久會不舉的。

瞪他、瞪他、狠狠的瞪他。「誰像彌勒佛來著,我還普渡眾生吶!」

「好,我讓你渡,我桌上的公文麻煩你處理一下。」他也要當惡人,啥事不理。

「你休想,我那間大辦公室已淪為垃圾場,你別把自己的垃圾丟給我。」她要罷工。

兩個同病相憐的倒楣鬼一同嘆氣,欲哭無淚的大罵某人狼心狗肺、狠毒無情,居然想得出這記狠招逼他們做牛做馬,挾全體員工的利益威脅他們要有責任感。

想他們倆的股份加起來不過才百分之三十,想要罷免幕後金主是不可能的事,而每年還要分他百分之三十二的股金加紅利,怎麼算都不劃算。

為什麼要拚死拚活替人家養家活口,讓某人悠哉悠哉的享清福,他們不平啊

「兩位男女儐相準備好了嗎?婚禮快要開始了。」充當司儀的Kin一臉笑意的詢問。

今天維也納森林休息一天,因為惡客上門不得不從,小酒館的老板被迫「屈從」的帶著侍者、酒保、鋼琴師來充場面。

歷經了陣痛期六個月,刁難的新娘終於在準婆婆的柔情勸說下點頭下嫁,樂壞了求婚N次皆失敗的新郎官,怕她反悔趕緊舉行婚禮,一切從簡。

不過這個簡單也聚集了上百輛重型機車,近千名的賓客,宴客場地由室內栘到室外,采流動式宴席,現切現煮的一流廚師就站在推車前為客人服務。

不少黑道大哥前來探口風,問新娘子有沒有東山再起的打算,他們願各自割一塊地盤孝敬她,省得被並吞。

「大姊,你真的要嫁人呀!我們會舍不得的。」以後遇到困難的事就不能請她私下出手了。

「同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只要不死總會踫頭,沒什麼好舍不得。」莫提亞充當代言人的如此打發一位酒國名花。

「大姊,你千萬別想不開,婚姻是可怕的無底洞,一旦陷進去就爬不出來。」她就是血淋淋的現世報。

臉上多了三條黑線的眉微挑,莫提亞再度「安撫」好命的富家太太。「去向你老公哭訴,叫他記得替你買保險。」

「大姊,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將來離婚一定要來找我,我打官司沒輸過。」準讓他傾家蕩產。

「大律師,門在你後邊,恕不相送。」烏鴉嘴,最好被吊銷執照。

「大姊,我現在從良在受虐婦女基金會工作,你若有需要盡避來找我,申請保護令的手續我替你辦……」

「夠了吧!鎊位哭哭啼啼的小姐們,這是婚禮不是喪禮,請你們節制些。」代言人終於發火了,他才是可能受虐的對象。

為什麼他結個婚要和這些女人周旋,她們根本是一群來鬧場的惡女。

「莫莫,你膽子變大了喲!敵對我們這些大姐大呼小叫,你以前可是我們使喚東使喚西的小弟。」尊敬怎麼寫全忘了。

「就是嘛!也不想想我們以前多愛護他,拿他當自己小弟喂食。」有好吃、好喝的絕不會少準備他一份。

「人家莫莫本事好,男大十八變拐走我們大姊,叫人看了好想扁他哦!」手好癢,好些年沒揍人了。

不知道誰起哄的說了一句「好想扁他」,引起在場女人們的共鳴,紛紛摩拳擦掌扳動指關節,一副不懷好意地包圍看來喜氣的男人。

觸犯眾怒是相當可怕的事,尤其是一群女人,沒點能耐的男人是招架不了。

幸好新娘的準婆婆來擋駕才平息女人們的搗亂,一個一個被請出新娘休息室,留下滿地的包裝紙和垃圾,以及心不甘情不願的新娘。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藍凱月沒把握自己看著同一張臉五十年能不生厭,現在她最想要的是來一杯酒,讓自己清醒的走完全程而不半途落跑。

昨晚那群瘋了的姊妹淘鬧了她一夜,還灌了她不少「提神」的咖啡促膝長談,她得懷疑她們要她「嫁不出去」,故意鬧到化妝師來敲門才肯放過她。

「再忍一下,婚禮結束後我們先開溜。」體貼的手揉向她僵硬的脖子,美麗的新娘子微吟了一聲。

「下用敬酒、送客?」有些蠢事一生做一次已經太夠了,她瘋了才會答應嫁給他。

要不是再半小時就能結束了,她一定扁死來參加婚禮的人,沒有他們她也不必在此受苦。

「和外頭那群瘋子?」莫提亞故做嫌惡的遞給她一杯藍色液體,「他們沒有我們也一樣。」

「說得也是,好久沒見這群豬朋狗友,他們好像混得都不錯。」她可以安心了,沒帶出一票殺人犯。

「我看混得太好了,唯恐天下不亂的慫恿我老婆拋夫棄家。」他口氣有點酸的撫弄她背上的薔薇,很想拿塊布包住。

這又是某個死忠派女人的杰作,自己開婚紗店也就算了,干麼弄個名服裝設計師的頭餃騙吃騙喝,還強要替人設計結婚禮服。

以為只是半桶水功夫,沒想到真有兩把刷子,獲得惡女們一致的欣賞,以多數人壓倒少數人的意見決定就是它了。

而他這個唯一的少數只能乾瞪眼,眼睜睜地看心愛女子穿上背部全果的新娘禮服,想來真是不平。

她們怎麼像以前一樣不長進,老愛壓榨悶不吭氣的他,完全無視他冷如冰山的俊顏,像不曾改變的從前一把推開他,然後踐踏他。

唉!真不該為了討新娘子歡心而通知她們,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瞧你說得哀怨的,我就算離家出走也會帶著你,因為你是我的……」

「小苞班。」

兩人相視一笑,憶起往事感觸良多。

卻又感謝命運讓他們重逢,再系斷了線的姻緣,有些人不管再怎麼逃,小指的紅線仍系著原來的那個人,逃也逃不掉。

「我愛你,藍月。」

「我也……」

殺風景的人再度出現,打斷藍凱月第一次開口的愛語,氣得莫提亞想捉起酒瓶砸人。

「大姊,時間到了快出去,小心休息室里有……嘻嘻……」

結婚日又名捉弄日,所以新人也莫可奈何的由她們鬧去,反正僅有這回,總有機會討回來的。

悠揚的鋼琴聲響超,一陣歡欣鼓舞的鼓掌聲簡直可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人人興奮得幾乎要跳到桌子上跳舞,笑聲和口哨不斷。

只有新郎官一人的臉是臭的、

好,他忍,這筆帳先記下,送葬進行曲听久了也悅耳,他不信自己熬不下去。

數以萬計的薔薇排成兩顆串在一起的紅心,像在呼應新娘背後的美麗薔薇,飄逸的白紗隨風飄動,盛開的火薔薇也似在爭艷,不願遭冷落、

不知哪來的黑色鳳蝶大如人的兩手,翩翩而落的停在禮堂中央,仿佛受邀前來帶來祝福。

「天哪!為什麼都是藍色月亮,不能換其他的酒嗎?」

排列成金字塔的藍色酒液晃動著流光,猶如帥氣酒保報復後的冷笑,這是回報某人的厚愛,誰叫她老是不正經對她說些五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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