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家的女兒處處受限,這下可輕松了,她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少了嘮嘮叨叨。
「上官,她……」夫妻倆同時求助于上官月。
沒等他們說完,冷然的俊顏揚起輕誚。「那就盡情破壞吧!等你弄壞了唯一的棲身之所,我看你該往哪里去。」
「你……」他竟然知道她在虛張聲勢。
「也別想傷害高蘭馨的身體,現在居住的人是你,她一有病痛也是由你承受,我想你不會傻得傷害自己。」他能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表情轉陰的高蘭心忿忿的看著他。「為什麼你要和我過不去?我不曾得罪過你。」
「活人有活人的世界,死靈有死靈的生存空間,你不該越過界騷擾活人的生活。」他只是接受委托來除靈。
四分院偵探所處理的大多是迷失靈的案子,偶爾也會接除靈驅魔的工作,就看酬金多寡,以及那個錢鬼接不接,他們三個多數票不敵兩個少數票,女權至上。
到目前為止真的只有紫願和上官微笑有權決定接不接任務,而他們三人是苦命的勞動者,一聲令下就得行動,沒有二話。
「是她不想活下去與我何關,我不過代替她活著,以免浪費這具軀殼。」四肢不動遲早僵硬,不死也活不了。
「她活不活是她的事,你無權替她下決定。」因為她不是這具軀殼的主人。
「怎麼,難道你現在就想把我挖出去?」她不信他有這個能耐。
「要不要試試看?」
他引靈索一放,她立即驚慌地躲到床下。
沒有鬼魂不怕引靈索,就算她是飄泊千年的老鬼也懼怕它的威力,不甘遭縛捆不得自由。
不過上官月並未付諸行動,只是嚇嚇她,在高蘭馨尚未清醒前不宜捕靈,因此她得以暫住幾日,待他問明方式再安定兩靈。
「老師,你再準備一份飯菜,她要不吃就用塞的,不用擔心她會受不了。」瞪我也沒用,誰教你不肯投胎。
「嗯!好的,可是我女兒她……」一直睡著不清醒好嗎?
「這件事我們出去再談。」他暗示著,將兩人請出房間。
但最後一個離開的上官月突遭外力牽絆,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環住他的腰,似乎不讓他走出視線的緊緊攀附,遲不松手。
漠然的眼微瞟,他關上房門不讓高氏夫婦擔憂,一反手將環腰之物揮了出去,尖細的慘叫聲立即響起,听得門外的人憂心忡忡,心口一揪地放不下心。
「你真舍得傷我?」好個魯男子,她不信他過得了美人關。
他笑了,卻讓人冷透心底。「憑你的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
「你……」好傷人的話。「那麼精靈呢?她一向不怎麼聰明。」
對付不了他她還有絕招,能在後宮游刃有余憑借的不只是美貌,還有手段。
「你最好別動她,我的脾氣沒你想像的溫和。」她是不聰明,但也沒笨到任人為所欲為。
看得出來他並非慈悲之人。「如果我許下第三個願望呢?」
她在試探人的弱點。
「那你許吧!我不認為會成功。」她太小看他了。
「你不在乎?」難道她猜錯了?
上官月以指抹朱砂朝她額前一點。「因為我也許願了。」
朱砂入額,疼痛不堪的高蘭心無法再說出一個字,身子一拋地在地上滾來滾去,渾身像長刺一般地刺向心窩,讓她顧不得形象的拚命哭喊。
她知道自己錯了,不該錯估對方的實力,俊美的外表或許足以迷惑人心,但力量不足的人又怎麼看出她的本相,他真的很可怕。
但她已經痛得沒辦法後悔,只想一死以獲解月兌,她不想再受苦了。
偏偏被朱砂封住的出口難以進出,已死過一次的她不能再死一次,只能活著受折磨,受困于她一心侵佔的年輕軀殼中。
不甘心,不甘心呀!為什麼是她,她哪一點比不上三寸高的笨精靈?
恨呀!
沒人發現強烈的怨恨使東邊的銅錢浮出地表,五角星芒結成的結界出現漏洞,一陣淡得幾乎肉眼瞧不見的黑霧逐漸凝聚。
邪惡的力量再度復蘇。
「精靈……哇!炳哈……親愛的月,你一定在開玩笑,快去廟里求幾張符紙貼貼,保佑你精神不錯亂,快拿家用喂養你嗷嗷待哺的家累。」
也就是她上官微笑。
要收錢她很勤快,想說故事她奉陪,但別說些連小學生都不相信的童話騙人,這世上哪有精靈,他八成睡太多了才會作白日夢。
她要大聲的嘲笑他,用力的嘲笑他,反正她現在很無聊沒事做,剛好做做嘴巴運動消除疲勞,省得看阿水那張臉,好像她紙屑沒丟進垃圾桶是天大的罪過。
哼!耙毀了蓮花跑車斷她生計,她不公報私仇怎消得了氣,把所有的工作全丟給他忙到垮,讓他沒時間和愛人談情說愛。
寧可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這是人生一大忌諱,學不會的人活該去死,她絕對不會手軟心慈。
傍他死,給他死,給他死……她偏偏要制造髒亂讓有潔癖的他眼紅,管他消毒水還是殺毒劑她統統接招,看誰先被毒死。
「說完了嗎?管家婆。」他會去廟里拿幾張符塞她的嘴,看能不能讓她少說風涼話。
「月月吾愛,你想得罪我是不是,最近我手邊有不少高難度的工作,你要不要下地府替人找小老婆?」樂于助人是她的本分。
耙叫她管家婆,她才二十四歲不算婆,要叫她管家阿姨。
表情一淡,上官月斜睨她後方的大螢幕。「微笑,替我接表姊。」
「表姊不在,她和鬼打交道,有事請Call我,上官老師替你解答疑問。」譬如捉只精靈來逗她開心。
她雙手夸張的大張,非常「不小心」的打翻某人的筆架,讓一地的昂貴鋼筆滾呀滾,滾到某人的腳旁。
然後一聲咆哮如雷響起。
炳哈大笑就是她的反應。
「要是把易水給惹毛了,你這朵小微笑就笑不出來了。」上官月真希望有人挺身而出維護正義,別讓小人得志。
「哈……你又在說笑話了,越來越幽默,我背後有幾座靠山吶!隨便一座都可以壓死他。」微笑不微笑難道要叫她可憐呀!
上官可憐是她大哥,有事他負責,她樂當小妹。
「小心得意忘形樂極生悲,到時就沒人救得了你。」他調侃的說道。
「放心,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反正她不出四分院,天大的災難也與她無緣。
她是幸福的小烏龜,只要躲在龜殼里就有人送錢來,不必東奔西跑忍受風吹雨打,快樂似神仙,啦……啦……啦……錢呀錢呀!快過來。
「真羨慕你的樂天呀!大難臨頭猶不自知。」福大命大不一定造化大。
不知死活的上官微笑朝他扮個鬼臉。「來呀!來呀!來打我……啊!天怎麼黑了。」
用透靈眼鏡聯絡四分院基地的上官月看得一清二楚,被她制造髒亂給惹毛的綠易水當場傍她一只超大型黑色垃圾袋,從頭到腳蓋住她這個大垃圾。
接下來是一場混亂,可見杯椅亂飛,紙張如雪花,一陣慘哇哇的大叫,人也在飛行的行列之中,只是被丟了出去。
不過打不死的蟑螂又爬回來,繼績破壞到底,除了電腦搬不動外,十公斤以下的物品全成了殘尸,戰況之慘烈教人掩目。
幸好他有得是耐心,終于等到不見首的龍頭現身。
「你們這兩只小的,再吵就給我到北極扛頭熊回來。」真是不像話。
畫面一轉變得安靜,兩個噤若寒蟬的「小」家伙頭一縮,訕訕的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