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噎的露出未上妝的蒼白模樣。「你……你怎麼可以小人的偷走他?!」
好賤的招式!調虎離山,她一定知道他會來才故意支開她,免得有人跟她搶。
「晚上早點睡別和鬼打交道,我李元修賊歸賊,但從不偷東西。」可憐呀,算命算到神經錯亂。
笑聲再度響起,映襯出邢魔魔的沮喪,可惡得讓李元修磨牙。
有人病入膏肓還笑得出來,肯定心腸比她更黑。
「她指的可能是我,而不是指你是賊。」想他有多久沒這麼開心了,跟她在一起絕對冷場的一刻。
「你是什麼東西,我哪會偷……」氣憤的聲音梗在喉間,她倒抽了一口氣。
天……天哪!她是不是眼花了,錯把雕像看成活人,哪有人長得如此俊朗,劍眉星目活似古代的大俠來到現代,氣宇軒昂得叫人心口卜通卜通的亂跳一場。
不不不,她不能接受自己的魯莽出了這麼大的糗,錯把帥哥當丑男說了一堆不當的話,現在彌補應該來得及。
「呃,這個……請問大俠……先生貴姓?」她頭發不知道有沒有亂掉?
「敝姓柳,字桐月,天風道館的館主。」他一派正經的說著,其實一肚子笑氣。
「喔!幸會、幸會,原來是柳館主……」咦!柳桐月,這名字好熟,像誰剛在她耳邊說過……
慢,她想起他是誰了。
「你是那個柳桐月?!」
第三章
不會吧!她在走什麼狗屎運?
啊!不能說狗屎運,不然會倒霉的。受過一次教訓當謹慎,勿重蹈覆轍。
但他真的是柳桐月嗎?未免年輕得有點欺世,她以為當館主的人都應該虎背熊腰、滿臉橫肉,不然就是一臉正氣、仙風道骨的模樣,沒七十起碼也有五十歲才能不怒而威,受人尊重。
可是他怎麼看都只有二十七、八歲,平易近人地不帶威儀,老帶笑意的眼角種了兩株桃花,也不知道他到底笑什麼。
鱉異的氣氛。
嗯,她說不定該把手抽回來呢!他好像握得太久了,害她手心麻酥酥的,通電似的涌進一陣電流。
武林高手果然不同凡響,一出手就讓人自慚形穢,班門弄斧的三腳貓功夫實在見不得人,她不臉紅都不成,太丟臉了。
「柳……柳館主,你要不要喝茶?」有求于人的她連忙討好諂笑。
怔然片刻的柳桐月像無法回過神的盯著她,木然的回道︰「叫我桐月就好,不用拘禮。」
桐月?!
一堆跌倒的偷窺者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久久無法言語地注視他們所認識的柳館主,不敢確定「隨和」的他真是柳桐月。
印象中的柳館主雖親切卻不與人親近,溫和得仿佛沒脾氣可是疏離得很,高潔清雅得如隱世儒生,自有一股高風亮節的氣度。
鎮上的人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但是敢主動接近他的人同樣是無,其超凡入聖的氣質充塞全身,令人自嘆不夠聖潔與他平起平坐,因此怕踫釘子地暗自欣賞,飲恨自己的膽小。
「桐月先生結婚了嗎?」李元修刻意地瞄了他兩手指節之後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但隨即又繃起臉猛吞口水,不戴戒指不代表她有機會,有些男人奸詐地讓人咬牙切齒,明明已婚還裝單身,騙取女孩子的愛慕之心。
他突然笑出聲地幫她取走發髻的草屑。「忽然對我太客氣有點不習慣,你本來的語氣比較可愛。」
「那你結婚了嗎?」這人犯賤呀!對他禮遇有加還嫌棄,不知好歹。
她的心事全寫在臉上,害他差點破功地大笑。「呃,沒有。」
「女朋友?」
「沒有。」
「要好的知心女性朋友?」
「沒有。」
「正在進行式追求的女孩子?」
他輕咳地略微揚起眉。「請問你是調查局特派的調查員嗎?」
「厚!拾人牙慧不新鮮,我用過的招式你不要撿啦!你應該說︰‘請問你要追求我嗎?’這樣問話的人才會一時無法反應的怔住。」
唉!長得帥的男人似乎都不太聰明,笨笨的。
「請問你要追求我嗎?」活到老,學到老,他有學習的精神。
「嗄?!」怔了怔,她傻了似地睜大眼。
柳桐月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這招果然非常有效,受教了。」
他……他在說笑?!
罷爬起來的一堆人又跌了下去,四腳朝天十分不雅觀,個個眼神呆滯地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天象是否異常了,怎麼向來冷淡自持的人也會開玩笑?
亂了、亂了,國欲敗而妖孽先現,他一定是被山精海怪附了身,所以神智失常。
「你玩我——」可惡,害她差點得意忘形的笑出來。
李元修用空著的那只手戳他胸膛。
「玩?」他低頭審視那張氣呼呼的小臉,不免失神地幽幽一嘆。「不,我是認真地回答你。」
「去你的認真,每個人都知道我在開玩笑,你別想用我的矛攻我的盾。」她這人最現實了,不會輕易上當。
吧麼裝一副白痴樣,好像她說的是外星話,困惑的眼瞅得她心慌意亂,小鹿亂撞地以為他當真了。
似乎對看了許久,那張性感的唇再度逸出無奈的嘆息。
「那你要不要追求我?」
「嗄?!」李元修再度傻眼,啊不出聲地掉了下巴。
飽實的唇揚高,沒人瞧見他眼底的悵意。「有這麼難考慮嗎?」
不是很難,根本是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常給嚇傻了。她沒好氣地想著。
不過有太好的機會送到眼前她不會拒絕就是,彗星行經地球一次得等七十六年,她沒那個耐心去等不可能發生的奇跡,所以她要卑鄙一些先把笨蛋拐上手。
至于會不會有後遺癥以後再說,反正她難得遇上極品男,就當上天補償她因小失大的損失吧!
「你要讓我追?」嘿嘿!她絕對不會客氣。
「這是你的自由不是嗎?」他覺得身處于冰火中,矛盾的隱瞞極有可能傷害她的秘密。
是她沒錯,那個眼神令人難忘的女孩。
那雙「你敢得罪我,我會毀滅世界」的清冷眼眸仍深深印在他心底,連帶著對她巴掌大的小臉也印象深刻,很難輕易抹去。
那年她只有十歲,可是早熟的心智卻給人一種被看透的心虛,忍不住地會多看她兩眼,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不過是個小女孩。
但是他沒有機會見她第二面,在那件事後她突然消失了,不知去向。
一直以來以為當初的女孩叫李圓秀,沒想到竟是口誤,一誤誤了十三年,李元修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可見他有多糊涂。
不想她恨他。
卻又難舍他十三年來唯一的心動。
他的心封閉得太久了,頭一回想打開它卻恐她的不諒解,相處十幾分鐘他已大概了解她的心性,她是那種有仇必抱的人。
而他,竟是她的仇人。
「你是什麼意思,到底給不給追?」模稜兩可的溫吞實在可惡。
他笑得飄忽地撫撫她的發似在憐愛。「看你本事。」
「真追到了呢?」哎呀!心跳好快,她會不好意思。
「那我就是你的。」傻氣的丫頭,真讓你追到的話還用得著問嗎?
「真的?」她興致勃勃的準備出擊。
「真的。」他不介意成為她的。
「我……」
眼中閃著興奮光采,躍躍欲試的李元修打算張網捕條大魚過過癮,免得明光和思思老笑她是青澀果子乏人問津,只會揍人不會做女人。
要是讓她追到他她可神氣了,看誰敢嘲笑她沒女人味,白鍋黑蓋一樣配。
「兩位,喝咖啡。」別想一個人獨佔,她要搞破壞。
重新上了妝的邢魔魔故意介入兩人中間,黑得發紫的唇色閃著陰森,陰惻惻地發出森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