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上野女香 第9頁

「我說說而已干麼當真,好歹讓我留一張臉見人。」他的自信心只剩下一盎斯的存量。

她笑岔了氣停下來喘息一會,「你比山羊比爾有趣多了,它老咬我的腳指頭。」

「听起來真叫人羨慕……」他也想咬一口純麥顏色的小腳。「等一下,你說這里是你家?」

像想到什麼似,他隨口一問。

「是呀!我家,雖然整修了十幾次,但我還不致認不出自己的房子。」她住了十年有余了。

前兩年她和家人住在醫療團臨時搭建的茅屋內,以為不會待很久,隨時有可能被政府召回國。

沒想到一待十二年,醫療團的人互有替換,而他們一家卻因此定居下來,成為最元老的成員沒想到離開,甚至有了自個的窩。

即使簡陋卻也是部落族人的心意,百來人花一天的工夫搭建而成。

「那你認識雪醫生一家人嘍?」難怪他們支支吾吾不肯明說,原來來叢林之後落腳在此。

唔!不對,一共才兩個臥房,雪蘭公主住哪里?

「雪醫生?」好熟的稱呼……驀然,她失笑的一拍額頸。「古古是我爸爸,我都忘了我們姓雪。」

太久沒用了,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她听慣人家叫他古古。

「嗄!那你……那你……」戰政幾乎是張大嘴巴結了舌,震撼地抱持一絲希望。

但他很快的面臨無情的打擊,現實是殘酷的。

「我想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好像叫雪什麼蘭,軟趴趴的沒什麼朝氣。」她都不好意思自我介縉。

「雪柔蘭。」他語氣虛弱的提醒她,沒人會忘記自己的名字。

她例外。

「對耶!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我爸媽告訴你的?」她興奮的跳到他面前,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

想哭的戰政直搖頭說不出話來,他心目中聖潔又高雅的公主,為什麼變成一個野人,舉止粗野得沒有一絲當年秀雅的氣質。

到底是誰瘋了,他還是她?

完美的公主形象徹底從心底幻滅,他只看見碎了一地的初戀……不,是暗戀的玻璃心,叫他如何能接受這麼大的轉變。

天呀!誰來給他一巴掌打醒他,他一定在作夢。

但,事實擺在眼前,白里透紅的小隻果臉讓削瘦的蜜色鵝蛋臉取代,原本只到他胸前的個子抽長,現在已經和他的下巴等高,少說有一百七十公分,足足拉長了二十公分。

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有神的大眼,雖然里頭不再閃著怯弱的淚光,可是依然擁有明亮的陽光,亮得令人失去直視的勇氣。

他苦笑的想到,公主長大了變成叢林之後,這算不算是一種成長?

「你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不會是染上了什麼疾病吧?」她可不希望他將都市里的文明病帶進野生動物保護區。

不是她絕情而是實際,預防勝於治療,前幾年由澳洲觀光客帶來的傳染病差點害死一群野牛,她不得不小心處理。

聞言,他的表情陰了幾分。「放心,我非常健康,只是不敢相信公主會變成野人。」

「公主變……野人……」他到底在說哪一國語言,嘀嘀咕咕地。

「沒什麼,是我心態上的問題。」驚喜參半,叫人啼笑皆非。

伊諾雅不打算追問的攀上樹藤一蕩。「你這人挺奇怪的,老喜歡自言自語。」

看她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戰政心口一緊,很想叫她別嚇他快下來,他真的不願她死於非命。

「有沒有猴子從上頭掉下過?」他希望她不是第一個。

嘻嘻哈哈的笑聲從他頭頂飄過,他的臉更黑了。

「有,不過我把它斷掉的前肢接好之後,它便賴著我不走。」害她好後悔自己的多事。

如今靈活如常的莫札特一點也看不出曾受過傷,常常耀武揚威地舉起前肢揮趕闖入地盤的霸客。

他笑不出來地用深幽眼神睨她。「如果掉下來的是你呢?誰能及時搶救你這位不知死活的女泰山?」

第四章

「你真的要一同深入蠻荒地區不怕危險?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話猶在耳際,意志堅決的戰政不以為苦的咬牙硬撐,一步一步往叢林深處走去,絲毫不見退縮地邁開步伐,朝未知的領域前進,興致勃勃。

反倒是兩道眉糾結在一起的伊諾雅頻頻叫苦,非常後悔一時的心軟被他說服,帶著個累贅拖累她正常的行進時間。

望著沾滿草屑及泥上的雙足,雙重的後悔再度涌現,她無力的垂下雙肩,想她有多久沒用這雙腿走這麼遠的路,她實在是悔不當初呀!把他扔在叢林中吧!把他扔在叢林中吧!她惡毒的心如此鼓惑她的意志。

可是他就算表現得差強人意,以叢林法則而言她還是不能扔下他,保護弱勢族群是她的責任,她不能因為他拖累她而選擇放棄。

以往的此時她早蕩到山羊保護區,越過一座山到達草原地區,一群斑馬和羚羊正在那里棲息,今年的雨量來得豐沛不怕爭食,足夠的水使得草生得旺盛。

不過還是得提防虎視眈眈的鬣狗,它們的殺傷力不可小覷。

「我可以解讀你一直瞪著我背後的原因是出自愛慕嗎?」

有嗎?她做得這麼明顯?

視線調開的伊諾雅有說不出的悔意,暗自把一肚子苦水咽回胃里面,她怎能說自作自受的接受他的請求是錯的,她已經在付代價了。

「是呀!我十分仰慕你,如果你可以再走得快一點。」別讓她走三步慢兩步的等他。

吱……吱……好慢,好慢哦!老土克都走得比你快,而它是一頭很老很老的犀牛,老得嚼不動草根。

連猴子都在嘲笑他,真是自找苦吃,「別愛得太猛,我的自制力很差。」

差到會先把她肩上那只可惡的猴子掐死。

「哈!我懷疑你有力氣追得上我,細細的藤蔓也捉不牢。」不然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一提到藤蔓,戰政的臉全綠了。「我不是猴子。」

「我也不是,可是我不會把藤蔓扯斷。」她相信要承受他的重量綽綽有余。

「那是意外,它本來就快斷了。」他懷疑是那只存心報復的猴子所使的陰謀,事先咬了一大口。

沒錯,她是好心的教他使用藤蔓當工具的技巧,而他也不恥下問的虛心學習,看她輕如柳絮的蕩來蕩去應該不難,學不到十分像起碼有三分。

他特意挑了棵不高的樹木練習,底下還鋪著厚厚的樹葉為護墊,準備一展身手讓她見識屬於男人的魅力。

誰知他手才一捉牢蕩出半個身長,藤蔓不知怎麼搞的突然發出剝裂聲,他一緊張的用力往上捉,希望能及時捉住即將斷裂的另一端。

生手的他只捉過攀岩用的繩子,這種滑不溜丟的藤蔓根本不在他預估的範圍,不夠敏捷的手連踫都踫不到,連人帶半截藤蔓往下掉。

猴子的為什麼裂成兩半,他終於明白原因了。

再多摔幾次他不只自尊受傷,恐怕猴子猴孫會跑來認祖先,又跪又拜的尊稱他為始祖。

「不,是你的著力點不對硬把它扯斷,原本它有機會長得和你手臂一般粗。」結果是耐看不中用,讓她白費工夫教。

說得好像他是謀殺原生植物的凶手,斷了的藤蔓不會因此枯死,這點常識他還有。「在此我向它致上深深的歉意總成了吧?」

先是一愕,隨後伊諾雅笑開了。

「算了,算了,你本來就不是叢林里的居民,要你學會叢林生活是難了些。」何必勉強。

就當她出門散個步陪他逛逛,讓他了解一下叢林的危險性,反正有他在一旁礙手礙腳她也成不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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