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就假設他真的失憶好了,那麼他就是愛上你嗜,潛意識里喜歡同一種類型的女人,所以他現在是在追你」
徐韻雅的話在她心中投下了震憾彈,也讓她胸中突起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這同樣是她一直在臆測卻又不想承認的,他就是喜歡她這一型的女人,所以對她有好感,真的是這樣嗎?
她應該要高興,卻又覺得很受傷,因為他在追「別人」,而那個別人,其實也就是她自己……
「韻雅……」她欲言又止,最後深吸了口氣,看著好友,終于說道︰「事實上,他還幫我還了債務。」
「哇!」徐韻雅立刻興奮的隔空打了好友一下!眼楮都亮了。「我就知道,快點說是怎麼回事?」
「前天在公司,我看到那些討債集團的人上門,以為他們打听到我工作的地方,所以來鬧,沒想到是他約他們來的,就是為了談我的債務。」
「哈!我就說內情不單純。」徐韻雅興昧盎然地催促好友,「然後呢、然後呢?決點全盤托出,半點都不許保留。」
「我當然很震驚,畢竟那是一筆天文數字,而他事先卻沒透露半句,也沒問過我的意思就幫我還了那筆錢。」
當時她很慌亂、驚嚇,還夾雜著不明所以的怒氣,也不知道是氣他擅自作主還是氣自己負債的狼狽被他看見,總之沒有一絲的喜悅,她一點也不開心他替她還清了債務,她多想與他是平等的,可以跟他平等相處,而不是矮他一大截……
她驀然想到過去的他和她,當時他是否也是同樣的心情?覺得在她面前矮了一截……
唉,自己當時從來沒體會過他的感受,現在終于了解了。
「傻瓜。」徐韻雅笑著搖頭嘆息。「他照顧自己心愛的女人,干麼還要問過你的意思?你真是哦……你該不會還對他發脾氣吧?發脾氣就是撒嬌哦。」
「我的態度確實不太好。」她臉紅了。「當我質問他時,他只說那筆錢以後按月從我的薪水里扣,幫我先還掉債務是因為不想那些人有一天會鬧到公司去,影響公司的形象。」
「如果是那樣,他大可以把你炒魷魚,你不在他的公司就不會有影響了吧,干麼大費周章幫你還債?」徐韻雅不斷嘆息。「我說你啊,還真是當局者迷,不知道人家的用心良苦耶。噓一不說了,吳孟哲來了,八成是要假攀岩之名行找你之實啊,你那樣搬走,他一定很不好過……」
兩人的談話因為吳孟哲走過來而暫時中斷。
「嘗嘗看,這是德國進口的手工巧克力,很濃,很純,我們家的女生都很迷這款巧克力。」
他把一盒巧克力放在桌上,對她們微微一笑,順勢在徐韻雅旁邊坐下,這樣可以盡情看著他想看的人。
「巧克力看起來很貴耶,謝了,那我就不客氣嘍。」徐韻雅拿起一塊巧克力塞進嘴里,立刻很識相的拿著自己的冰沙站了起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慢慢聊。」
好友走後,燦顏連忙吸了幾口冰沙掩飾有點尷尬的氛圍,吳孟哲則直勾勾的看著她。
然後,她听到他嘆了口氣。
「燦顏,你的房間我不會租給別人,你隨時可以搬回去住。」
她潤了潤嘴唇。「那個,我正好也想跟你談這個,油漆要請人清理吧?費用方面我來負責……」
吳孟哲很不開心的攏著眉。「已經清好了,沒有多少錢,你不要那麼見外。」
她驚訝的看看他。「那怎麼可以?事情是因我而起,沒道理讓你花錢。」
他看著她的眼,緩緩說道︰「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就陪我去听演奏會可以嗎?」
她錯愕的看著他。
他拿出一張邀請卡給她。「是我表妹的演奏會,時間是下個星期六晚上。」
「長笛演奏會啊……」她拿起精美的邀請卡細細翻閱,開演奏會也曾是她的夢想……她的心髒驀然一緊。
當初音樂系畢業卻沒有繼續留學深造,本來就很難找工作,再加上相關的工作根本僧多粥少,高學歷又有留學經歷的人才太多了,怎麼都輪不到她。
為了能穩定的還債和供養國外的父母,她開始當個專職于行政工作的上班族,日復一日,也不知道夢想還有沒有實現的一天……
「這就是你所謂的打工嗎?」
頭上冷不防傳來的冷冽聲音嚇了她一跳,一抬眸,看到鳳撼銳冰冷的雙眼,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好像她真的在做什麼壞事似的。
她潤了潤嘴唇。「你……你怎麼會來這里?」
他死盯著她的眼楮,陰涼的眸子相當陰沉。「如果我沒有來,就永遠不會知道你在這里做什麼了不是嗎?」
好不容易等來的周末假日,他想跟她去郊外走走,她居然說要去打工,令他著實傻眼。
她說在朋友的攀岩館打工,他姑且信之,沒想到他興匆匆過來接她卻讓他再度看到她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讓他大動肝火。
這是什麼打工?
她所謂的打工就是陪那家伙聊天?
他一把將她拉起來。「以後你不需要再打工了,因為每個禮拜天都要加班,公司會給你加班費,一定會比這里的薪水高。」
她看著他,此時他那鷹一般的眼眸透著一股寒意,面無表情,讓她很不安,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你先把手放開再說。」她好聲好氣的說,還帶著股請求的意昧。
他勾了勾嘴角。「去拿你的東西跟我走。」
吳孟哲也站了起來,瞪視著鳳撼銳。「鳳先生,你沒听到燦顏的話嗎?請你放開她。」
鳳撼銳眯起眼楮,倔傲的看著吳孟哲,眼神掠過一絲狂放,挑釁問道︰「我說不放,你能怎麼樣?」
老天!他干麼這樣啊?燦顏心驚膽跳的看著他。
他血液里的暴力因子又起來了,他曾因為傷人而惹出麻煩,她好怕他又會失控而揮拳頭。
她當機立斷。「我走!我跟你走就是了。」
車里冷氣很充足,但氣氛很沉悶。
燦顏不想開口,除非鳳撼銳為他剛才惡劣的態度道歉。
他究竟把她想成什麼樣的女人了?一整天辛苦的工作,雙手幾乎沒停的打冰沙、做飲品,還要攬面糊、烤松講,卻被他懷疑是在招蜂引蝶,這太氣人了。
他還不了解她嗎?她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
是啊!他沒理由了解她,因為他根本忘記她了,又何來了解的說法,是她太愚昧了才會跟他生氣。
「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開車中的鳳撼銳忽然問道。
這出其不意的問題讓她暫時忘了自己在生氣,心微微一動。「什麼日子?」
多年前,他曾溫柔的問過她同樣的話一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那天是他們相識滿一年的日子,他帶她去海邊放煙火,還買了個她喜歡的香拿蛋糕給她獨享,那天他們第一次發生親密關系,他溫柔細膩的吻她,耐心的引導,讓她絲毫不感覺疼痛,幸福的成了他的女人。
而現在,他為什麼會問這個?難道一真像韻雅說的,他並沒有失憶?
她心跳加速的看著他。
「還是想不起來嗎!」他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阿碩的女兒今天擺滿月酒,你不是答應會過去?」
她微微一愣。「滿月酒?你要說的就是一滿月酒?」
要命!她好像被自己擺了一道。
都是韻雅說的那麼肯定,害她也被誤導了。
不過,高碩女兒的滿月酒,她還真的忘了,他邀請她參加時,她確實一口答應。
「我沒準備禮物……」現在去買兩包尿布會不會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