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沙啞地低語,「反正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說那些也都沒意義了。」
「怎麼會沒意義?」徐韻雅也不管她們人在快餐店里就嚷了起來。「你不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他才跟他分手的」
听到好友的話,燦顏心里一緊,胸口掠過一陣酸楚的感覺,她嘆了口氣。
「韻雅……其實,我真的怕他會認為因為他現在飛黃騰達了,所以我才對他說那些了而且事到如今誰能證明確有其事,如果他不相信呢?我豈不是自找難堪?」
徐韻雅看著她,嘖嘖了兩聲。「那你就太看輕他對你的愛了,我才不相信他會不信你的話,如果你告訴他,他絕對會相信。」
燦顏望著還剩一半的漢堡,卻怎麼也沒胃口再吃,直接用原包裝紙包了回去,放在托盤上,望著桌子發呆。
徐韻雅瞪著她。「怎麼?不吃了嗎?還有一半耶,這樣你根本沒吃什麼啊。」
燦顏還是只能回以好友一記苦笑。「我沒胃口,吃不下,覺得好干。」
「是你心里郁悶才影響胃口吧?」徐韻雅燮著眉心。「你啊,不要等他真的跟那個千金小姐結婚了才來後悔,等他變成別人的老公,到時才說你愛著他什麼的就都來不及了你懂吧?那時你再想回他身邊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無恥小三,變成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懂吧?」
燦顏心驚肉跳的听著,眼眸眨也不眨一下,愕然的看著好友。
小三?壞女人?
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模樣,徐敵雅撇撇唇。「怎麼?沒想到那些嗎?還是你以為外人會看在你們有段舊情的分上不會提伐你,還會同情你一片痴心?別傻了,這個世界是現實的,你介入別人的家庭就是介人了,外人才不會管你們過去怎麼樣哩,那些難听的話會逼瘋你的。」
燦顏發楞了好一下才低低地說︰「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
徐韻雅自鼻子里哼了一聲。「最好是。」
燦顏又沉默了一下才拿出腳邊的百貨公司提袋給徐韻雅,這也是她們一大早就約了一起在快餐店吃早餐的原因。
「這個幫我交給伯父,很抱歉沒辦法跟你回去幫他過生日,不過我會打電話給他,祝伯父生日快樂。」
韻雅一家人都對她很好,尤其是徐伯父。
當初她被父母丟下,又被討債集團逼得走投無路時,是徐伯父對她伸出了援手,不但收留了她,還拿出一筆積蓄讓她先還部分的債,她才能熬過來回想過去,她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徐伯父。
唉,若不是張秘書一走了之,現在工作都落在她頭上,根本走不開,她一定會跟韻雅回台中替徐伯父過生日的。
「謝啦!」徐韻雅也不跟好友客氣,笑嘻嘻的收下提袋。「我爸一定高興死了,他可是比疼我還疼你呢!」
燦顏沒有出去吃午餐,隨便吃了一個早上買好但沒吃的白饅頭,泡了杯女乃茶當做一餐,即便是如此,還是剩了三分之一的饅頭吃不下。
她這幾天胃口極差,一定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系,就算辦公室里冷氣充足,依然難以掩蓋外頭的悶熱炙陽。
如果能下一場雨就好了,她好想去海邊走走,好想看看浪花,好想看看漁船和蔚藍的海天一線。
上一次去看海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依稀記得是跟鳳撼銳一起去的,那時是秋末,他們一早就騎車到北海岸,天氣不冷也不熱,在一間海邊餐坊吃到了美昧又便宜的海鮮粥,老板還阿沙力的切了盤超甜的西瓜請他們……
天啊,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想起那碗海鮮粥的味道,而且唾液情不自禁的一直分泌,好想吃……
「我就說要去關島拍婚紗嘛,夏威夷太粗糙了,我不太喜歡……」
听到董采依的聲音,她的心猛然一緊,連忙要把沒吃完的饅頭丟進抽屜里,卻反而滾落在地。
鳳撼銳彎身撿起了饅頭,眼眸停在她慌亂的臉龐上,輕挑了一下眉,但沒說話。
「你中午就吃這個啊?」董采依訝然的問道。
她更慌了,期期艾艾的說︰「我……我早上吃太飽了,中、中午吃不下。」
「原來是這樣啊。」董采依笑道︰「你真的太瘦了,應該要多吃點。」
她實在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才好,局促又不自在的笑了笑當回應。
雖然對方一直對她很友善,但她始終無法自在的面對董采依。
發現她的腳有異之後,她才恍然大悟董采依為什麼每次都穿連身長裙,
「給我們兩杯熱茶。」
她走起路來與常人無異,只要穿著長裙就沒人會發現她的腳有異。
鳳撼銳收回了灼熱的目無,淡淡盼咐之後就和董采依進辦公室去了。
第8章(2)
看看關上的總裁室大門,她花了幾秒鐘才回神。
她的饅頭呢?他沒把饅頭還給她,不會是拿進去丟了吧?
雖然同居,但這陣子他卻鮮少在家,她自認沒資格過問他的行蹤,也就沒打過電話問他在哪里,何時回家。
她是不是該從他家搬走了?他正在和董采依籌備婚禮,如果讓她知道她住在他家里,任何女人都會不高興,她真要厚臉皮的等董采依開口了才要搬走嗎?她應該要有自知之明,自己先搬走才對……
嘟嘟兩聲,內線響起了,傳來鳳撼銳不疾不徐的聲音。
「段小姐,你現在去貝拉烘培坊買兩個金鑽巧克力面包,連同熱茶一起端進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
貝拉烘培坊就在轉角,距離公司走路只要五分鐘,下午兩點出爐的招牌面包就是金鑽巧克力,是董采依喜歡的下午茶點心,她已經幫忙買過許多次了。
身為秘書助理,幫上司的準未婚妻跑腿是她分內的工作,沒什麼好抱怨的。
可是,每每只要鳳撼銳盼咐她替董采依買這買那,她的心就一次比一次更像挨了拳頭似的,難過不已。
今天當然也一樣,身體的不適加上他的忽視,又听到他們在討論拍婚紗照的事,她的心情怎麼也輕松不起來。
下午一點多的氣溫升到了最高點,天氣好熱,好悶,走在路上像種酩刑,好像快沒空氣可以呼吸了。
路上人好多,手察肩而過,一直有人踫到她,她覺得喘,覺得心跳好快不舒服,五分鐘的路程像走了五十分鐘那麼久。
等出爐的客人很多,她置身其中,覺得店里的冷氣不夠充足,頭暈得快站不住了,她在流汗,內衣都濕了,但手卻在冒冷汗。
「你沒事吧段小姐?你臉色好蒼白。」結帳時,店員因為認得她,所以關心的多問了一句。
她勉強笑了笑。「我沒事。」
回程,又是一場硬仗。
可能是早上沒吃,中午又只吃了一些饅頭,她覺得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干,快走不動了。
好不容易回到公司,拖看疲憊的步伐去茶水間泡茶,她看到自己的雙手在瑟瑟發抖。
她是不是太餓了?怎麼抖成這樣?剛剛應該多買一個金鑽巧克力給自己吃才對,吃點甜的可能會好一點……
可是要命,她竟然還在想那碗海鮮粥,她是不是瘋了啊?
不能再胡思亂想了,董采依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她連忙把熱茶和面包送進去。
他們兩個低著頭在討論事情,都沒空抬頭看她,她倒是看到他們攤開一本喜帖樣本在討論,那刺目的各式喜帖灼傷了她的眼。
她神情抑郁地看著。
已經要印喜帖了嗎?
怎麼辦?
她不想他跟董采依結婚,不想他變成董采依的男人,不想自己後悔莫及,但事到如今,他們都如火如茶的在策劃婚禮了,她又怎麼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