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呀!包生,不枉我對你疼愛有加,另眼相待,直想把你收進房。」司徒悔語帶輕佻地當他是女子調戲。
相隔一臂之距的東方耀寒毛直豎。「多謝少爺厚愛,小的承受不起。」
玩了他三年還不夠,往後的七年他真不知該如何過下去,先宰了他說不定還快些。
「我也沒那麼不挑嘴呀!你硬邦邦的肉咬起來肯定傷牙,少了馬姑娘的軟綿可口。」他應該先試試貨才對,平白錯失一嘗滋味的機會。
「你少作孽了……」冷光一射,東方耀立即改口一吶。「小的是說少爺又傷了一名姑娘心,恐怕再可口的軟糕也沒你的份。」
他一定會有報應,一定有報應,一輩子娶不到老婆孤獨一生,老了以後潦倒落魄,無子孫奉養,與乞丐爭食病臥破廟,不得善終。
每次都先挖個坑讓他跳,等他滿身刺竹時才哈哈大笑說那是一個陷阱,而他有幸取悅了他,令他多吃了兩碗飯胃口大開。
堂堂向陽門的少門主卻成了供人使喚的下人,他這口怨氣幾時才討得回來。
總不會一路孬到底吧?到頭來一事無成的白當人家手下,連最起碼的骨氣都被他磨成粉,一起風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看她像受到打擊的樣子嗎?」也許她還慶幸不用嫁給病表為妻呢!
不知怎麼了,一想到此反而心口挺沉的,不太高興自己是被嫌棄的一方。
「有些傷是在心里看不出來,強顏歡笑裝堅強好保留自尊。」聰明人是不會挑像少爺這種雙面人。
不過她看起來不怎麼聰明,所以才會被人耍得團團轉還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她是嗎?」司徒悔不確定的一問,懷疑自己會不會看走眼。
被他一問的東方耀為之一怔,隨即露出賊笑的回道︰「當然不是,她左一句病表,右一句快進棺材,我想她對當寡婦沒多大興趣,少爺盡避安心。」
「更生,你這是嘲笑主子做得不盡職嗎?」語氣放得很輕,他的不悅藏在眼底深處。
他不希望她看輕他,能將他視同尋常人看待,而不是司徒家大少爺,一個榮華富貴的跳板。
「小的不敢,小的衷心期望你和馬姑娘都能各覓良緣,早定佳期。」他的卑躬中有著嘲譴,特意指出「各覓良緣」四個字。
以他跟在少爺身邊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無情無義的冷血魔多少有幾分動心,不然他不會主動出手摟摟香肩吃豆腐。
馬家姑娘的性子真要嫁人可是難上加難,如果她身在武林之中必是江湖好漢所注目的豪情俠女,可惜她生在平民百姓家。
雖然姿色中等不算天仙美女,但在看遍虛偽百花之後的真實面相,相信沒嘗過市井野花的少爺必會多一分關注,想換換胃口。
到時他就有笑話可看咯!在一旁落井下石好彌補受創不淺的自尊。
最好是郎有意、女無心才有看頭,雙面大少不敵豬肉西施,從此揮淚斬斷塵緣,落發為僧……
「把你嘴角陰險的笑意收起來,少爺我累了。」好個衷心期望,他不會辜負他的。
慘了,他怎麼把內心想法表露于臉上。「呃!小的幫你涮茶。」
「我不渴。」
「那……我叫廚房準備點糕餅讓你解解饞。」東方耀有不好的預感,像垂死的兔子瞧見含笑的狐狼。
那種即將被飽餐一頓的感覺。
「我看起來很饑餓嗎?」他喜歡看他小心提防的神情,那會讓他的捉弄更有意田~。
是,非常餓。他在心里回道。「要小的替你請大夫嗎?」
揚眉一笑的司徒悔顯得十分愉悅。「我說更生呀!你是真胡涂還是假胡涂,我有『病』到需要看大夫嗎?」
他的病是做給外人看,可不包括自個人。
「恕小的愚昧,小的猜不出少爺真正的含意。」被騙太多次了,他學會了謹慎行事。
「我不是說過我累了,你這奴才的耳朵該掏一掏了。」身體不好的人要多臥床休息,這簡單的道理不需要人教。
為免閑雜人等來問東問西,他還不打算收網。
「上回少爺也說累了,結果偕同小的上青樓舒解身心,這事少爺還記得吧?」他說得有幾分恨意。
人家在翻雲覆雨快活之際,他卻得守在門外以防熟人相遇,耳中盡是婬聲穢語燒得他欲火中燒,可是他卻只能看不能踫。
每回一想此事他就有嘔血的痛楚,恨不得手握一把刀插入他胸口,看他流出的血是紅是黑。
「喔,那回事呀!少爺我一次應付兩位出塵佳人也挺辛苦的,老想著要分你一個呢!」只可惜他有要事待辦,沒讓他享享美人恩。
「你……永少、爺,你要小的伺候你上床嗎?」鋪床是春兒的工作。
司徒悔笑得很曖昧的眨眨眼。「也好,一個人休息挺無趣的,你來陪陪我吧!」
「少爺,請別說些令人誤會的話。」他的表情已經凝結成駭人的怒容。
「更生,你在害躁什麼,咱們的關系非比尋常早已不分彼此,我最愛枕在你胸膛听你飛快的心跳聲。」他作勢要擁抱他。
拳頭握緊的東方耀閃身一避。「我對男人的身體沒興趣。」
「沒試過怎知個中滋味的美妙呢?讓少爺我好好教教。」他露出垂涎的神色直逼。
「不要逼我動手。」可惡,他這回是玩真的還是故意看他出糗。
似乎看透他心思的司徒悔假意跌了一跤,順勢攀向他的肩一手扣住他命門,同時男人的唇瓣輕輕刷過他的嘴角,他為之一僵地燃起怒火。
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他揚起得意的笑卻無能為力,遇上武功高出他數倍,而且輩份是師叔級,他只有乖乖被戲弄的份而無法反擊。
早知道他是爹的師弟他絕不同他打賭,現在落得月兌身不得還得陪他一同裝傻,這種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誰來救救他月兌離這個瘋子,再被他整下去可能尸骨無存,最後落個一世臭名。
「嘖、嘖!你這張小嘴看來很誘人,我嘗一口如何。」作戲嘛!是男是女又何妨。
他表情僵硬的回了一句,「馬姑娘的胭脂更誘人。」
頓了一下,眼神復雜的司徒悔調笑地彈彈他耳朵狀似親昵。「唉!你讓我有罪惡感。」
「少爺若喜歡馬姑娘盡避向大夫人提去,她絕對樂見其成。」鐵石心腸的人會有罪惡感?他連自家人都算計。
以大夫人對他的厭惡來看,沒找個凸牙咧嘴的麻臉姑娘就是厚道了,越是低賤人家的女兒越能滿足她愛比較的心態,突顯當家主母的身分。
庶出的子女不能搶過嫡出子女的鋒頭,這是她多年來始終堅持的原則,藉此維持原配夫人的尊嚴,只因她是個不受丈夫所愛的棄婦。
「更生呀!包生,你怎麼瞧不出我真正在意的是誰,朝夕相處的情分……」他的犧牲夠大了,希望窗外的人能滿意。
「少爺,小的幫你更衣。」避免他的毛手毛腳,東方耀走的方向不是櫃子而是房門。
不走的人是傻子,明知道他在耍著人玩何必往火坑跳,恕不奉陪。
「原來你迫不及待想投懷送抱,咱們床上聊聊。」手一探,司徒悔看似無力的指腕蘊含豐勁內力,輕而易舉將人甩上床。
耙打斷他未竟之語就必須受懲罰,誰叫他們的「客人」遲遲不走,害他想放他一馬都不成。
「司徒悔,你別欺人太甚……」該死,他居然點了他的穴,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噓,小聲點,別讓外人听見我們恩愛的聲音,我會害臊的。」他一指頂在他唇上像是寵愛,實則警告他配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