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難為之一訕的干笑。「小孩子不要太聰明,會讓大人有壓迫感。」
「我二十三歲了,別以貌取人。」瞿小嬰是怕被人認出來才故意扮小。
「什麼,你有二十……三?」胸圍還算不錯,但是那張臉就顯得太欺世了。
「張律師,你何必拱著她,她來找于律師一定有見不得人的目的。」攻擊,是律師的本能。
「馬律師,你干麼說得那麼難听,誰不知道你暗戀蜻蜓已久。」女人的妒性哦!說話酸溜溜。
鮑開的秘密遭當場揭開,馬玉芬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將怒火轉發到瞿小嬰身上。
「你要告人嗎?」
「沒有。」瞿小嬰一臉莫名其妙。
「你是被告嗎?」
「不是。」誰會告她?
「既然非原告亦非被告,麻煩你從大門口離開。」不送了。
喔!原來如此。「貴公司還真是唯利是圖,一群真小人呀!不是金主上門就趕人出去,嫉妒女人的嘴臉真難看,我快嚇死了。」
唱作俱佳的瞿小嬰作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一手捂著額前裝暈眩,像是不相信律師真有那麼冷血,一切向錢看齊。
使手段,玩把戲是她的專長,一群頑劣的小表她都有辦法整治,區區一個小心眼的女人算什麼,她照樣耍得她哭爹喊娘。
「你說我難看……」看看四周的同事沒人聲援她,馬玉芬難堪得快無地自容。
「小姐的記性一定很差,一開始我就挑明了要找于靖霆,難道貴事務所不許律師見客嗎?」瞿小嬰的口氣轉為銳利,一點也未留情。
「你嘴巴真厲害,可惜于律師不會瞧上你。」為了維持尊嚴,馬玉芬故意昂高下巴裝高傲。
「你管太多了吧!我又不認識你,他喜不喜歡我沒有你置喙的余地。」她做了個鬼臉朝馬玉芬吐吐舌頭。
她快氣炸了。「你……你別高興得太早,于律師正和舊情人在辦公室卿卿我我……」
「啊!有一只蟑螂。」見苗頭不對,張克難趕緊大喊一聲企圖壓過馬玉芬的聲音。
「舊情人?」神情古怪的瞿小嬰覺得心口有一絲不舒服。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悶悶地壓著一塊大石頭似,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別听她在胡言亂語,只不過是一位客戶而已,剛好性別是女的。」不管她是不是蜻蜓的新女友,在這節骨眼上他得多幫襯點,免得壞了好友的姻緣。
那人平時不開竅,一開竅絕對是認真的,而且可能是一生摯愛,他能不多提點心嗎?
馬玉芬才不管律師道德是否存在,一心要扳回面子。「什麼客戶,分明是他前妻,你不是一意要撮合人家夫妻破鏡重圓。」
「馬律師,你能不能少說一句。」張克難額頭開始冒出薄汗。
「事實還怕人說,就怕有人臉皮厚,自以為是天仙美女,硬要介入人家夫妻的重逢場面。」像她就老實地等他們會完面不去打擾,即使心里煩躁得很。
「你在說自己嗎?」瞿小嬰只用一句話就把她打入深淵。
惹是生非是她平常的消遣,人家都擺明的欺到她頭上,那豈有不還手的道理,太不符合她惡女的本性。
也許是馬玉芬的態度太過不理性,出言不遜地使人心生反感,當瞿小嬰簡單的說出幾個字時,不少職員低低的發出竊笑聲。
這下子自己的尊嚴掃地,馬玉芬臉色難看的冷哼一聲,選擇立時退場,免得連里子也沒有了。
當她一走,整間事務所又熱鬧起來,七嘴八舌地圍著中心點議論紛紛,絲毫沒顧慮還有一位當事者在場。
「喂!鎊位,你們可不可以安靜點,這里可不是菜市場。」活像三姑六婆吵死人了。
「哇!張律師,你有沒有看到馬律師的臉色,精采得像調色盤。」太過癮。
他頗有同感地一笑,隨即板起臉故作正經。「別在人後論是非。」
「這是我們的休閑呢!比陽光、空氣、水還要重要。」不說是非,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們……」他好笑的搖搖頭,眼角余光瞥見一道影子閃過。「啊!你不能開那道門!」
「為什麼不能開,里面是通往異次元空間的光道嗎?」人家越是阻止她做的事,她越要身體力行。
一手放在門把上的瞿小嬰豁然推門而入,兩條交纏的人影躍入眼中,她有片刻的怔忡,隨即一股怒意竄上,他竟然敢……
「幾時律師事務所改為應召站了,最近的雞都主動登門服務嗎?好熱忱的敬業態度呀!」
第八章
「小嬰,別相信你的眼楮,我可以解釋,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個頭啦!兩人還抱在一起舍不得分開,想騙她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熱呼勁,誰會相信其中無「奸情」。
好呀!你要解釋我就听,反正我很閑,有得是時間跟你耗,說不出個好理由你就倒霉了,瞿小嬰三個字就代表你的惡耗。
緊縮的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好象有人拿了一根大鎯頭用力地往她胸口一敲,沒听見骨折的清脆聲,卻明顯感受到斷骨刺入心肺的刺痛。
這兩人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他們何不干脆到特殊營業場所上演成人秀,至少還有小費可拿。
瞿小嬰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只知兩人的姿勢讓她火大,十分礙眼地想上前分開他們,然後一人再附送一個她的鞋印子。
最近她換鞋了,低跟的休閑鞋絕對不會致命,只會叫他們痛不欲生,哀叫不休而死。
如果他再不給她滿意的答案,她可真要動手了。
「小嬰,你別靠近,留在原地就好,拜托。」于靖霆發出祈求的眼神求她別動。
去你的,怕我棒打鴛鴦不成。「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乖,听我一回就好,待會你要怎樣嚴刑拷問都行。」這個笨女人老是不經大腦的沖動行事,他真是怕了她。
「你幾時見我乖過,我不惹麻煩已經是別人的福氣了。」瞿小嬰不快的撅著嘴,不理會他心焦的神情。
「你站住,不然我非揍你一頓不可。」真該有人給她上一課安全講義,此人非他莫屬。
「不知是誰把誰打得像豬頭,我……嘿嘿!我來看熱鬧的,你們繼續相愛到永遠吧!」她送出一個熱情的飛吻往後退了兩步。
拆信刀耶!
雖然沒有武士刀的鋒利,亦不見開山刀的霸勢,但是戳入人體的任何部位還是會叫人疼得打滾,白痴才會自動上前讓白刀進,紅光出。
女人家秀秀氣氣的干麼玩拆信刀,要割腕可能也割不深,拿來殺人還得踫運氣,一個不小心可會磨破皮得不償失。
小傷要不了命卻會疼死人,擦了藥會笑死人,沒人同情地只能自嘆活該,兒童手冊明白的寫著︰不可玩危險用品。
若不是于靖霆急急之下舉高那只握刀的手,恐怕她會傻傻地送上前當肉墊,真是好險。
他這人還算不錯,不會找人替死,政府該頒給他「司法先鋒」以茲獎勵,現今社會再也找不到為國……呃!為民捐軀的好公民。
笑容滿面的瞿小嬰沒發覺自己先前揪心的怒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滿心的歡欣,喜見自己是誤解,心安的以平常心看待。
「喔!老天爺,他們在干什麼?」尾隨而入的張克難不由得驚慌喊道。
「你瞎了眼呀!他們在跳恰恰。」左一步、右一步,大家來跳恰恰恰……瞿小嬰在心里哼著恰恰的曲子。
跳恰恰?張克難用詫然的目光盯著令他驚奇的女孩。「你不覺得這個場面很驚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