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不能自己的邵銘心沒發現他的眼神轉柔,無限愛憐的任由她捶打,勾起的嘴角像得到天上明月,必須好好的呵護在懷才不會被人奪去。
他以為她下的情沒他深,原來是他用心不夠,沒能體會她因小心藏得深,挖得不夠是難以瞧見她那顆保護得十分完整的真心。
他該怎麼還她這顆心才好?
額娘的反對,邵夫人的阻攔,還有上一代的身世之謎,一切的一切都是阻礙,他要如何搬開擋路的巨石,好光明正大的擁有她?
「好,好,我是大壞蛋,你是無辜的小母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再哭了,黃河的水淹到北京城了。」他發誓,絕不再讓她因他而落淚。
抽抽噎噎的邵銘心打定主意不理他,盡彼著淚流不止。
「一開始沒告訴你我是靖親王府的小王爺,大概是你的模樣太嬌俏,讓我起了私心想隱瞞你,看看你幾時會發現我的身份。」
「可是感情的事玄得叫人無法理解,在我自己尚未發覺到的時候,已喜歡上你……」
直到他察覺自己一想到她就心口泛暖,莫名其妙的獨自發笑,層層撥開紗幕才看見自己的心里多了一個她。
「對你的心意絕無虛假,我願當天立誓,若非知曉你娘對滿人的排斥,我早就開口等你來踹我一腳。」
她絕對會小施報復的討回他欺瞞的賬。
「誰……誰要踹你一腳,我直接搬塊大石頭砸死你。」鼻子一吸,她胡亂地抹去淚還以清麗。
不值得為小人落淚,天遲早會罰他。
「人家說最毒婦人心,果然一點也不假,你想謀殺親夫呀!」一見她止住了淚,他的心也跟著放晴。
睇視著他的邵銘心重重地捶了他一下以報咬唇之仇。「我還沒嫁人哪來的親夫,你不要壞我名節。」
「敢問小姐幾時要人我靖家門,我好差媒上門去提親。」他的表情是愉快的,可心底卻是一片幽暗。
扁是娘的態度便是一件難事,他還得說服邵夫人以女兒的幸福為上,拋開顧忌,接納他們倆相互傾心的事實而不再施加壓力。
不過他沒把握能一一克服難關,解決一項是一項,事到臨頭再來煩惱未竟之事。
「你連我家大門都進不去還敢說大話,我娘不會讓我們在一起的。」她神情為之落寞的說。
靖羿握緊她的柔荑十分堅定的凝視著她的眼楮。「不許沮喪,一切交給我。」
「萬一我娘還是堅持我與大哥成親呢?你根本阻止不了。」她不能違抗娘的意思。
他笑得邪氣地將她拉近,在她唇上點了點。「咱們先生個娃兒讓你娘開心,看她怎麼再將你許人。」
嗯!這主意不錯,他早該想到了,如此一來,急著想抱孫子的額娘不點頭都不成。
「靖羿,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理你了。」盡出餿主意。
紅艷如桃的面頰發著燙,惱他說話不正經的邵銘心橫睇去一眼,想由他懷中抽身,反而被他抱得更緊。
「你怎能不理我?娘子,我們生女圭女圭去。」這種事要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你……你發癲呀!你要帶我到哪去?」不明就里的瘋話他怎說得出口?
「靖親王府。」
「什麼?!你要我……不行啦!我答應大哥過午得回府……哎呀!你別拉嘛!人家真的不能去……」
拉拉扯扯的兩人一進一退,但明顯的是靖羿佔上風,長臂一提讓她離地三寸,怎麼蹭也蹭不著地,任由她叫罵嗔怨而不理會。
只因她口中的「大哥」讓他厭煩極了,除了他以外,沒有男人能在她心中佔一席之地,即使是她親爹。
她的心里只能有他。
「你……你這惡徒快放開我家小姐,光……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是有罪的,你不要害我啦!」
由先前的義正辭嚴,到發現當街擁抱自家小姐的人是誰,跑得氣喘如牛的銀雀氣弱的改為哀求,她真的不能再把小姐搞丟了,大少爺會打死她的。
靖羿眼一挑打量尚有用處的小丫鬟,「你可以決定跟著你家小姐,或是掉個頭回府通風報信,她,我帶走了。」
他目空一切地越過呆若木雞的銀雀,直到走了一段距離,驀然回神的銀雀慘叫一聲,不假思索的跟上前。
小姐失蹤有她在一旁伺候著,將來算起賬來算不到她頭上,她並未怠忽職守,是事出突然非她能力所及。
大少爺,銀雀真的有守著小姐哦!是小王爺太霸道了當街擄人,我只好犧牲小我去當奴才。
苦命的銀雀眼巴巴的加快腳步跟緊,免得又成為被留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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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心兒沒回來?!」
邵府再一次掀起狂風巨浪,人仰馬翻地全員出動找尋過午仍未歸的小姐,大街小巷逢人便問的搗亂年節氣氛,全府上下無一人有過年的歡樂,幾乎踩平了北京城每一寸的土地。
同樣的焦慮再度蔓延邵府,憂心忡忡眺望開啟的大門不敢合眼,燈火通明照亮無月的夜,也照出每一張心急如焚的臉。
雖然小姐愛玩又好問,可是待下人十分仁善,一見人有困難總會伸出援手幫忙,因此即使有時任性了些仍深得下人們的喜愛,全當她是寶來寵。
上回因風雪而遲歸已經讓大家急翻了天,冒著風雪也要出府尋人,累得一伙子人差點得風寒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這會兒又舊事重演,他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麼大的一個人怎會平空消失,起碼有個蛛絲馬跡好尋。
可是不止是小姐失蹤,連服侍的銀雀也不見蹤影,要他們上哪兒去探查消息?該不會又跟野男人……呃!小王爺出游了。
大家心里都有相同的疑惑,卻沒人敢開口問個明白,因為事關小姐的名節不能胡亂猜測,不管對錯都非常傷人,而且引來非議。、
「淮南,心兒不是和你一道出府嗎?怎麼你回來了她卻不見?」未免太輕忽了。邵懷遠滿面憂色。
邵淮南一臉苦笑的搖搖頭。「爹,我想我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咦!圈套?」誰這般大膽敢捉弄邵府的人。
「本來我正陪著心兒買銀飾,忽然有位形色匆匆,看似慌亂的公子走過來,問我是不是養生堂的大夫……」
醫者父母心,當時他略微詢問病情,對方說得含含糊糊讓他疑竇叢生,進而不願丟下心兒獨自前往問診而予以婉拒。
誰知那位公子一再請托不肯離去,再加上心兒說她認識對方,要他先去瞧一瞧,大過年的不好找到大夫,總要為人設想一些。
「結果我去了之後卻發現只是一條老黃狗拉肚子而已,正想回頭問問那公子病人在何處,人已不見蹤影。」
「我覺得有古怪連忙循原路回到攤子前,可是心兒已不在那里,我以為她上天橋玩去,或是看到什麼有趣的事而沉迷,因此又到她常去的地方找了一遍。」
熱鬧的年節人滿為患,到處是鮮奇好玩的事充滿誘惑,一向富有求知精神的她一遇到不解的事一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真怕她是一時好奇而被人肉販子給拐了。
「你怎麼不帶著心兒一起去,就近看管她好安心。」這丫頭要人為她擔多少心。
「我也是這個意思,可是對方說病人住在雜亂無章的胡同里臨近煙花之地,不方便姑娘家涉足。」他想想也對,所以未再堅持。
滿頭花白的邵懷遠煩惱的緊鎖眉頭。「夫人,你別哭了,吉人自有天相,咱們心兒不會有事的。」
不語的陳慧娘只是無聲的流著淚,不時的望向越來越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