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人心駭的,是他竟想在他身上找尋熱情,讓他有一種自唾的嫌惡感。
??「奧辛諾先生,做人不要太得寸進尺,我已經答應在西班牙期間暫住愛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他說不出所以然,只是不希望他的心只著重于車子。「我允許你叫我拿薩。」
??「是,多謝你的允許,我可以走了嗎?」她語氣譏誚地欲伸手攔車。
??「坐我的車,你坐計程車不保險。」他有所指地瞄瞄他令年輕女子回頭一視的俊秀臉孔。
??「你確定直接送我去賽車協會而不是回你家?」對陌生人的提防她向來不會少。
??若非她真的認識凱莉,並知曉凱莉是她瘋狂的車迷之一,她不曾為了方便而答應他的要求。
??而既然他非要追根究底,她不妨去尋個安靜地好好休息一番,畢竟飯店的進出人口太雜,沒辦法防堵為一睹她豐采的車迷及媒體記者,每一回都上全球運動專刊封面容易招人眼紅。
??賽車是她的興趣,她享受快速奔馳的速度感,並非為了名利和出鋒頭,與人群接觸是她最不願意做的事。
??「我保證。」他咬牙地道。
??「我能相信你的人格嗎?」挑起眉,馮听雨出令人發火的字眼。
??藍眸一沉的拿薩吩咐司機把行李丟進後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質疑過我的誠信度。」
??「有些過度疼愛妹妹的兄長會一時胡涂做出傻事,我是外國人不了解你在西班牙的為人。」她擺明了不顧他心意。
??「你……」他受夠丁他的刁難。「不然你想怎麼樣?」
??「由我坐駕駛座,司機放假。」馮听雨瀟灑的一甩發,一旁有女子興奮的尖叫聲傳來。
??不算長發披肩,僅是肩膀以下兩、三公分,以一條牛毛繩束緊免得凌亂,只是它和她一樣自有主張,老是整束發絲滑向前,一度令她煩得想剪成齊耳。
??但是某些護發人士的堅持,她只好任其繼續麻煩下去,偽裝成優雅的王子——這一句話是出自小說家和風之口,是她的人物範本。
??「多疑是你的天性嗎?」手一揮,拿薩當真放司機一天假。
??坐上駛座的馮听雨熟練的插入鑰匙、發動引擎。「性別是男的生物我一律抱持著戒心。」
??「听來像是女人的口氣。」很奇怪的感覺,他的眉宇間有女人的影子。
??馮听雨不承認,亦不否認。「系好你的安全帶,你會發現活著真好。」
??「活著……」來不及讓他發出疑惑,身子的後仰讓他自動消去聲音。
??刷地,于彈一般沖出去的黑色積架卡進正常車道,知道黑色旋風不服交通號志地變換車道,忽左忽右地穿梭,不把速度放在眼里。
??笛聲遠遠被拋在車後,風的聲音咻——咻——地拍打車窗。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讓人沒法思考的速度,拿薩心跳猛然加快,壓迫心髒的負荷直逼庇里牛斯山的重量,使得胸腔的空氣無法吐出。
??「你還好吧?希望你能承受這種女人的速度。」她的聲音有難掩的揶榆。
??不甘示弱的拿薩逞著強,忽視緊抓車門的手臂浮現青筋。
??「你只有這等能耐嗎?」
??「看來你天生的冒險精神猶存,我們來逛逛街。」一踩油門,時速由一百二十飆向一百五十、一百六十……
??一百……八十?!還在加速。「你的真實名字為何?」
??「要為我立碑嗎?」可憐的男人,臉色都發白了還強要發出聲音。
??「名字。」小心,火車!他在心里喊著,提著小看火車擦過車尾。
??「馮听雨,馮是姓氏,听雨是名字。」她中英文夾雜的解釋自己的名字。
??「馮、停、雨。」他集中心力,用著別扭的西班牙腔英語念著。
??「是听,中文的意思是听著落雨聲。」倏地一轉方向盤,她听見有人前額撞上玻璃的甲聲。
??眼角一瞄,馮听雨的眉尾向上挑,不能怪她蓄意謀殺,賽車協會在這方向,她不過抄近路罷了,害他額頭撞個大包實屬意外,非她之過。
??馮听雨,他記住了。「你是不是在整我,好報復我先前的不請自入?」
??「你想多了,我若有抱怨會直接攻擊,你想避開的機會微習其微。」如她所一言,玉手迅速一點。
??「喔!好疼,你在于什麼?!」沒發現車已停,拿薩皺眉伸手揉揉她剛才按的腫塊。
??「到了。」車未熄火,她等著他的反應。
??「到哪里?沒頭沒腦……西班牙一級方式賽車協會……」到了?
??臉上布滿惑的拿薩,不敢相信她在不可思議的的時間內到達目的地,前後不到十分鐘,整整縮短了二十一路程。
??土生土長的西班牙人,他是怎麼也不可能信服,明明像已在這個城市居住多年似的。
??「你呆了不成,不下車,等人來鋪地毯迎接嗎?」解開安全帶,馮听雨率先跨出一腳。
??他倏地擒住她右臂。「告訴我,你來過西班牙幾次?」
??「七次。」
??他再問︰「住了很久?…’
??「車賽開始前幾天到閉幕。」她不管他的逕自下車,抽回的臂上有三條指痕。
??他跟在她身後。「你該不會有時間就逛區吧?把街道圖背得一清二楚。」
??,「很抱歉不能滿足你的推理,我必須練車。」除了追求速度感,她的另一項專才是記憶過人。
??凡是讓她走過一遍的街道就會自動儲存至腦記憶體,下一次再行經相同路線根本不遑多想,自然而然地順應身體本能去行動方向盤。
??通常她會在開賽前幾天先到比賽城熟悉賽車場的環境,排個半天和地主國協會進行賽程瑣事的溝通,因此多少會有些印象,不用地圖也能到達所要去的地方。
??,原本馮听雨要進協會問明車子受損狀況,忽聞熟悉的母語呼喚,才一回頭就看見大黑影張開雙手向她奔來——
??「小雨,我們在這兒……」
??話未竟,長長的哀叫聲往外落去,所有人都傻眼的望向出拳的男人。
??「我以為他要侵犯你的美色。」
??謊話。
??大家都听得出他在說謊,可是沒人多事的去點破,馮听雨的性別一直是秘密,身為她專屬的養護小組,基于長久以來的合作關系,不曾將此事泄露出去。
??人不親土親,都是來自台灣的玩車好手,平時以修車為業,被她委以重任照顧參加賽車的車子,一有比賽全員搭機到比賽國,進行車子的檢測和賽車中的磨損修補及換眙。
??由于未加入財團或私人車隊,因此一切費用和開銷全由馮听雨全額支出,高額的獎金大部分用于此,而且他們沒有專門的評估人員,凡事土法煉鋼,所以為了減輕她的負擔,一行人會設法精簡器材的需要性,以最少的經費創造出最大的效應。
??沒辦法,他們都愛玩車,可是賽車技術又達不到國際水準,所以只要能一睹世界級的車賽,自費來當義工都成。
??彼此志同道合當然獲得馮听雨的專攬,即使他們和一般受過高等教育的修護人無法相此,但是過人的熱情早已勝過機器化的專業技士。
??熱情,這就是她所要的。
??「小……小雨,他是你的那個嗎?」小組長甘仙草對著得知他們索償不成後,親自出馬走進協會的拿薩搖搖小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