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囂張地揚起鼻孔。「我是奧辛諾家族的長女,和你一樣擁有高貴血統,沒有什麼不敢為。」
??誰敢動她的偶像她就跟誰拚命。
??「凱莉‧奧辛諾,你是用這種不敬的口氣向一族之長挑釁嗎?」逼不得已,拿薩搬出族長的權威。
??「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用擔心別人是非,除非你心里有鬼。」哼!不過人就拿族長之位壓人。
??「你真該被打一頓。」蔚藍的眼瞪大,心里搖擺不定的拿薩很想大聲的說︰愛情無情。
??他不是同性戀者,只不過他愛上的另一半剛好是個男人。
??「好呀!你盡避打看看,最好把我肚子里的小孩打掉,冰火就會離開。」凱莉兩手叉腰挺出肚皮要他用力打。
??舉起的手因她最後一句話而作罷,他從沒想到一向乖順溫柔的小女孩居然起了這麼大的叛逆心,他們都中了小雨的魔法嗎?
??一個來自東方來的魔法師,以其冷然氣質和俊美無儔的容貌迷惑每一個人。
??「怎麼不打了,我兒子正等著狠心舅舅的殘酷謀殺……」
??不知適可而止的凱莉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覺得煩的馮听雨倏地起身。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第四章
??他訂婚了。
??稀松平常的事為何會令她心緒不寧?家族、企業的聯姻比比皆是,早就見慣不怪了,怎會因為他依循正常式而有了情緒波動呢?
??太奇怪了,自幾天前得知這消息,她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是那天他的體溫害她出了一身汗,行為也因體溫升高失去偏差?
??或許不該松了防心吧!總覺得初識的兩個人不可能有太多交集,頂多是萍水相逢,風吹過掀起水痕,很快就恢復原來的平靜。
??但是她讓心悸動了一下,不輕易開的冰心裂了一條小縫,叫一絲絲體熱沁人冰封的體內,使她產生一些屬于人性的溫度。
??呼嘯而過的車聲從遠處傳來,是九六年出廠的法拉利,她一听便知,也因此拉回神游的心緒,她怎會忘了賽車才是她的最愛。
??當今最重要的事是集中精神,好好應付即將到來的排位賽。
??雖然甘大哥說有人欲不利于她,但至今仍不見動靜,八成是誤傳或是大伙兒打趣開玩笑,不小心被當了真。
??除了賽車場上的較勁,她不與人交惡,公平公開的比賽亦不曾有人要她放水或威脅她不許上場,這個烏龍傳言肯定是個空包彈,來嚇嚇人罷了。
??車賽結束後她將即刻起程回台北的薔薇居,因此利用今天的空檔再為和風拍幾張建築物相片和船塢風光,免得她天馬行空的胡謅亂蓋,光會A錢而已。
??習慣穿同色系的褲裝,有時連她也快錯認自己是男人,父母生給她的長相算是恩賜還是詛咒,一直以來她都順其發展,不知會不會有一天她厭惡起自己中性化的俊美容貌。
??不過,可能性不大,早過了為叛逆而叛逆的年代,她已經習慣俊麗復合體的自己,不管是不是女人,她不曾弄錯性別就好,何必去管他人的眼光,她是為自己而活而非取悅他人。
??「你要去哪里?」
??一道男音由身後傳來,表情一僵的馮听雨迅速冰凍住臉部肌肉,維持清一色的冷。
??踏錯一步不代表不能回頭,若是執意錯下去,只怕受傷害的不只她一人,連累三個人都痛苦,不利己又損人的事她不做。
??「你已經避了我好多天,你要避到幾時?」高大人影一閃來到她跟前。
??有嗎?她不記得有避他。「你可能誤解了,我沒有躲避你。」
??要或不要是個簡單的問題,她不會為了逃避而逃避,該面對的沒有人可以代自己承擔。
??何況,她不認為和他有什麼問題。
??「不然我怎麼連著好幾天沒見到你,你到哪去了?」他像打翻醋壇子質問妻子去何處的丈夫著眉。
??「我到賽車場呀!凱莉沒告訴你嗎?」那跟前跟後不像懷有身孕的準媽媽。
??若非醫生確定她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定當她是為了悔婚而胡謅。
??因為凱莉遲遲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亦不肯打掉月復中胎兒,因此和卡斯提爾家族的聯姻未能如約進行。
??畢竟是大家族的千金,未婚懷孕算是一項丑聞,所以奧辛諾上下一致決定瞞著不外傳,等孩子出世後再作定論。
??低咒一聲的拿薩憤捶樹干幾下。「她說得可多了,例如你要我離你遠一點,還說你不想看見我,對變態狂沒興趣……」
??「小孩子的偶像崇拜狂,等她大一點會明白自己的愚昧。」她的車迷中不乏有這一型。
??「你真的沒在避我?」為了確定他又多問了一次。
??馮听雨搖搖頭。「同在一個屋檐下很難不見面,沒必要大費周章躲,遲早會見到的人。」
??「那我就放心,我以為……」拿薩猛然打住的轉換話題。「為什麼沒見你下樓用早餐?」
??她不解的反問︰「凱莉每天把早餐端上樓和我一道用,你沒看見嗎?」
??「又是她,盡在使陰的。」他小聲的喃念。
??「怎麼,有問題嗎?」
??問題可大了,他要把凱莉鎖在倉庫,讓她不能搞鬼。「不用說你餐餐也和她一起吃。」
??「不一定,小沈是個東方美食專家,想念家鄉菜就叫他買菜烹煮,慰勞大家的胃。」當他的老婆一定會變成豬,因為太美味可口了。
??「你吃不慣西班牙菜?」小沈?他想起來了,笑起來有個酒窩的男孩。
??看來很年輕,真正年歲和他差不多。
??「不是我愛挑嘴,是中國胃不合作,它非常念舊。」不只是西班牙萊肴,其他國家特殊的風味餐也不一定接受。
??「明天我會找個中國廚師回來,你天天給我回家吃飯。」他像霸道的丈夫下著命令。
??「拿薩,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她不喜歡他佔有性的口氣。
??「什麼事?」他情難自禁地嗅聞她黑色發香。
??「別當我是奴隸制度下的女奴,我並不屬于你。」她刻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惱意浮現于藍眸深處。「我是關心你,入夜之後的街道並不平靜。」
??「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你的擔心我很感激,二十四年來我一直活得很好。」何況和他在一起才危險。
??人,或許未在閃避,但她曉得心已築起冰牆。
??「去你的感激,我只是想看見你在我身邊……」拿薩懊惱的抓抓頭,不信自己竟然說出不雅字眼。
??「過客只作短暫的停留,把心放在你未婚妻身上,人要懂得知福、惜福。」她不能令自己陷下去。
??不過他是以什麼眼光、什麼心態看待她?在眾人心目中已認定她是男人,那麼他這些話的用意就顯得可笑,到底當她是男人或是女人?
??,約略知曉西班牙的民情,上流社會的人家只跟上流社會的家庭聯姻,若有心愛女子為低下階層百姓則在外置屋,成立第二個公開不具法律效力的家。
??以他身為奧辛諾家族的族長而言,是不被允許娶外國女子,以維持血統之純正,是故愛上他的下場只有兩個,一是黯然神傷的抱憾離開,一是淪為見不得光的情婦,而且不能有孩子。
??子嗣的傳承對他們來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絕不能混到一絲「骯髒」的血,他們只承認來自同階層的高貴血統,其他都是生來服侍他們的,身分之低下有如溝渠中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