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的上前一撫,手握的重量令人感到畏怯。
明顯地擺放收藏品的正中央,一進暗室便可瞧見,拳頭大的夜明珠照出劍鞘的寒色,一室不菲的字畫、古董反成了陪襯。
商玲瓏的眼中不只是一把武林人士爭相擁有的寶劍,還有常府取之不竭的財富,她興奮的抽出劍想一睹恨天劍的光彩。
可是劍身一抽出之際,清艷容貌頓失血色,唇辦一顫地恨咬。
「這是……桃木劍。」怎可能是桃木所制的劍身,傳聞此劍是金鋼煉冶。
婢女寫翠一見,立即驚慌的一呼。「糟了,小姐,我們上當了。」
罷一說完,還未意會過來的商玲瓏忽感到一道強光射入,頓時昏黃的暗室變得明亮,一道冷冷的長影隨即映在地上,走向她。
「得到妳所要的了嗎?玲瓏表妹。」早知她心懷下軌,不安好心,這下甕中捉鱉,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設計我。」可惡,她被騙了。
常天競勾揚起唇角,「不算設計,如果妳肯安份點,依然是個養尊處優的表小姐,可是妳太沉不住氣。」自露馬腳。
「為什你會發現是我?我自認為偽裝得無懈可擊。」她毫無被揭穿的畏色,在她心中的他不過是個無所為的閑少,不具威脅。
甚至她已想好了退路,挾持他好逼問恨天劍的下落,迫使他不得不娶她為妻,以搶回失去的少夫人位置。
「這要怪妳不知節制,與婢女歡好的聲音太過放浪,以致路過的我都為之蒙羞。」並非人人無知。
罷來那一年他便發現她異于常人的癖好,常在夜深人靜時分與婢女行苟且之舉,放浪言行令人臉紅。
起先他一笑置之,以為不過是主僕情深的嘻笑聲,直到他親眼目睹兩女赤果交纏的身影才有所領悟,原來她的刻意承歡全是假,她真正喜愛的對象是女人。
本來此事與他無關,他也懶得去拆穿她有目的的接近,反正閑來無事挺無聊的,就讓她玩得開心些,起碼他三個娘能少煩他一些。
驚愕的瞠大眼,她語含冰珠的按住腰袋中的毒針。「你不該將它說出口。」
「如果妳懂得收斂不心懷惡毒,我會讓它石沉大海,永不見天日,可惜妳讓我失望。」常天競說話時的眼光是冷厲無比,不見平日的松散。
略微一驚的商玲瓏一吶。「你說什我听不懂,我何時惡毒了?」
「三番兩次的下毒不知收手,妳當我真愚昧地毫無所察。」他凌厲的目光射向一旁發顫的綠襖婢女身上。
「我可以允許妳對我使陰耍險,玩弄手段,但是妳做錯了一件事……」他冷笑的朝她逼近。「對安兒下手。」
又是她!
憤恨的眼中充滿不甘,怨妒著剝奪她地位的人。「一個流于低俗的鄙婦也值得你大動干戈,她有哪一點及得上我?」
「眠月宮出身的妳又好到哪去,不過是任由人擺弄的傀儡有何自傲,換下這身綾羅綢緞與乞丐無異,只是依附我常府的一株菟絲。」
聞此言的商玲瓏頓然一僵,難以置信的蒙生殺機。「你有什證據證明我是眠月宮的人,就為了這把人人想得的恨天劍?」
她不信他能奈她何,三位夫人不會任由他欺陵「孤苦無依」的伶仃女。
「呵……」常天競低沉的一發陰冷笑聲。「看看妳身後是誰?」
「什?」猛地一回頭,她瞧見雙手受縛的青樓艷妓蘇宛宛。
「她是最佳的左證,證明妳企圖用『戀蝶』迷惑我卻致使我一病不起,陷入昏迷,也是妳在針上抹毒欲加害安兒好謀奪妳算計好的常府權勢。」
「妳……居然為了她出賣我,妳……妳怎能辜負我對妳的愛。」那種被至愛之人所叛的痛直穿心窩,讓人發狂。
清冷無波的蘇宛宛不為所動的一說︰「我早說過別動她,妳偏不听我的勸告,我只好保全她犧牲妳。」
她不會任由人傷害惟一真心待她好,不求回報的安兒,她是她渴求不得的好妹子。
「好,妳夠狠,敢出賣同門,宮主絕不輕饒妳的二心。」愛之深則恨之切。
「我只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賞罰自由人。」她早就認命了。
「好個賞罰自由人,我先拉個墊背再和妳算帳。」她仍心有余戀,狠不下心斷情絕愛。
商玲瓏陰笑的出手一撲,狠絕而不留情,只要殺了常天競,她的秘密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
而常府的財富……
還是唾手可得。
第九章
他會武功?!
指腕卡嗒一聲,劇痛麻痹了整只手臂,無力垂下的掌間滑落細如羊毛的寸長銀針,針尖微泛著烏色,可見染了劇毒。
擅長使毒的商玲瓏只會一種暗器,其實她武功平平不成氣候。倒是銀針使得出神入化,奪魂于無形,因此難免驕矜自大。
自信于常府乃商賈之家鮮少人習武,惟一懂些武藝的常大少不過學些皮毛不足為患,過于輕敵的以為他只是個游手好閑的耽逸子弟,所以未曾防備。
貿然出手時便知是一種錯誤,她忽略了他眼底的眸光有多駭人,嫉妒和憤怒蒙蔽了她的判斷力,斷然沖上前不讓人反擊的機會。
但是她怎也沒想到會遇上高手,吃痛的那瞠大了雙目,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愚昧地看不出他的偽裝,昏庸地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佯裝嫻靜溫婉的大家閨秀。
不管是武功還是裝傻他都高出她甚多,而她仍可笑地以為欺瞞了所有人,到頭來她才是被耍得團團轉的人。
多叫人恨吶!
原來這些被她玩弄在股掌間的人才是高手,反過來利用她的愚蠢在一旁看她笑話,任由她毫無所知的沾沾自喜,編織華麗的遠景自陷網中無法自拔。
「哈……我真傻,竟然遭你戲弄至今,你一定很得意我取悅你吧!」商玲瓏笑意陰冷的狠視常天競,滿是嘲弄。
「是妳自己戲弄自己不知適可而止,一次又一次的辜負常府對妳的信任,妳無權怪罪任何人。」只能怪她貪得無饜。
若能安份的頂著常府表小姐之名謹守閨訓,或許還能覓戶好人家尋得良緣,相夫教子平樂地做位僕佣成群的少女乃女乃。
可是她不愛男人偏要從男人身上獲得巨利,假意委身卻暗藏殺機,為了個人私利不惜鏟除一切障礙。
縱容是一時的,他知道早晚得面對她無度的需索,因此才不願展露才華引起她的戒心,若無其事地當個閑人游戲人間。
不過該解決的事還是得解決,拖久了只會夜長夢多無濟于事。
「那又如何?我比任何人更適合當常府的少女乃女乃,為什我要拱手讓人。她等了這些年就為了這一天。
冷誚的常天競不屑的一嗤。「一個不喜歡男人親近的女人有什資格夸言,相信世上沒人願意踫一塊冷冰冰的木頭。
「根本不算女人的妳又有何顏與人爭奪,難道要我屈就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懷疑我自己的妻子為何畏我如虎,卻一徑地與其它女子歡好?」
商玲瓏痛苦的嘶吼,「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只是她愛上的是個女人罷了。
禁忌的愛不被世人接受已是一種傷害,他憑什羞辱她的付出,一個人的心若能受到控制又何需義無反顧,不愛男人不是她的錯,她無法選擇不去愛。
明知這種愛帶來的是痛苦和絕望,她仍毫無畏懼的走下去,沒人可以評斷她的對與錯。
心不由己,愛其所愛,誰能斷言一世無情愛。
商玲瓏的眼忽地一深,勾起冷笑地扶著斷掌。「就算我是怪物仍勝你一籌,常府三位夫人對我的喜愛不下于你,你認為她們會坐視我受辱而不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