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的愛 第8頁

滿清十大酷刑有這一條嗎?通常他們警方用來對付頑劣歹徒的小游戲,今日報應在自己身上了。

以後問口供時要記得少作些孽以免回向受害,干脆一槍斃命一了百了,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問候對方的家人,律師一張利嘴就夠他們吐血了,徒勞無功還得目送明知有罪的現行犯離開。

所以她不想當警察,正義往往不止遲到而已,大部份的正義是可以收買的。永遠也等不到實現的一天。

每回看著辛苦逮回的犯人在一天不到的時間內被保釋,五味雜陳的滋味著實不好受,恨不得背後放冷槍轟掉那一臉猖狂的得意;看誰敢走出警察局大門大笑警察無能。

「我說過別要著我玩,魔莊是什麼地方你會不明白嗎?」這是一個吃人的人間地獄,來得去不得。

生死皆在他翻雲覆雨的掌心之中,誰也不得抗拒魔噬人血的天命。

魔莊?!一頭霧水的倪紅思索著台灣有哪個觀光地區的度假中心是以魔莊命名。「請開燈好嗎?模黑聊天不太合適。」

她需要光瞧瞧傷害她的人長得什麼模樣,日後好方便招朋引伴痛揍他一頓。

「殺你不必有光,妖魔生存在黑暗中。」盡避嘴上如此說,他運氣彈出一道疾光。

迅地,一室微亮。

一盞油燈火舌直上,細微搖晃忽明忽暗,四周流動的氣流讓人感到詭異,泛黑的梁柱雕上猙獰獸臉,瓦片橫縫層層疊疊。

藏青色的紗幕,刻功精細的紅檜古床,冷光反映的翡翠屏風,紅玉綴成的流蘇,這……未免太過講究了,根本是一個古物展覽室,連油燈都古老得足以當成寶。

她不是古董商,亦非古物鑒定者,但在檀香裊繞的薄煙中,她再不識貨也瞧得出價值不菲,即使是仿古作法也覺得咋舌。

而他似乎擁有它們。

倪紅在審視一屋子的情景後,將目光調回折痛她指頭的男人,赫然心動及不上他一身古人的裝扮,她不會在做夢吧!

為了確定幻象真假,她抓起一根食指放在嘴上一咬……

炳!不痛,果然是夢境一場。

但是她似乎高興得太早,夢境中的他顯然不放過她,冷硬嗄音在她耳邊如鬼魅般響起。

「咬人指頭好玩嗎?你確定不咬下一塊肉好試試生肉的滋味。」她的確有顆豹子膽。

不怒反笑的司徒青冥斜臉她的愚蠢行徑,冷眼逼視貝齒一咬的她,再度為她的膽大感到訝異,她是第一個敢咬惡鬼的人。

留下她倒是件愉快的事,有個不怕自己的女人應該挺有趣的,他厭倦畏畏縮縮的目光四下回避。

妖鬼也會受傷,他不是不死之身。

「會痛?」她討好地朝他一笑。

「我咬咬看就知道。」他作勢要咬上她蔥白玉指。

「不要呀!我就是怕疼才拿你作實驗,誰曉得你不痛不癢好像沒知覺似。」唉!算是失敗嗎?

「這一小口根本不算什麼,比不上親人在背後砍鈞;一刀的痛。」深幽眸光轉為合藍,黯淡得失去生息。

雖然並非真用刀在背後狠砍一刀,但是那份椎骨撕心之痛永難忘懷,只因他擁有一雙與常人不同的藍剩,自幼便受盡欺凌。

他發過誓,有朝一日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一個也不饒。

鳳眼微揚似在笑的倪紅,撫著發疼指頭一嘆。「你能接合我的手指嗎?」

別人的悲歡離合與她無關,她現在只關心手指會不會回復原狀,少根指頭會變丑的。

何況她並非美女一族,不好好保養少數能傲人的部位真要難見人了。

「你……你真是綠袖山莊的水丹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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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她不是養在深閨不識人事的千金小姐,她是女警官倪紅,但是……

望著「古董」銅鏡中那張似曾相識的絹秀臉孔,倪紅心里的嘆息不由得幽幽一起,既悲且憂地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她居然橫越千年時光取代一位與她面容神似的贏弱女子。

一開始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種事會無緣無故地落在她身上,人哪有可能穿越時空由今溯古,除非有人發明了時光機器。

不過不會魂附另一具軀體吧?

瞧「她」一身無肉瘦得刮陳大風都站不穩,走兩步路氣喘吁吁地捧著心快要昏厥,她都不曉得「她」如何活到十七歲,簡直是折騰人。

十七歲耶!她又重活一回,個中滋味很難形容,她還在適應當中。

畢竟古人的十七歲已是論及婚嫁,當娘的年紀,而二十一世紀的十七歲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女孩,一下子要她接受真的很難。

她眨眼,鏡中的「她」也跟著眨眼。

她苦笑,鏡中梳著流蘇辮的人兒同樣苦著一張臉,好像在問︰你干嗎偷我的臉,這張臉是不借人的,快把它還給我。

倪紅消失了嗎?

還是水丹虹不見了。

到底是哪一個不存在了,不平行的兩個人生存在不同朝代怎會有了交集,就因為長得相似嗎?造是學道之人所謂的磁場相近。

一睜開眼發現所處的時空並非原來世界,心不慌亂是騙人的,一想到沒水沒電沒一切科技用品好用,那種凡事要自己來的沮喪叫人想痛哭一場。

幸好隨遇而安的天性尚未扶滅,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憑她一己之力也扭轉不了已定的事實,不妨認命的迎接未知的命運,至少「她」的身份是位千金小姐,想來也不致太操勞才是。

好歹「她」有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膚白勝雲指蔥如玉,不若她常年在外頭奔波曬出一身小麥色,該有的秀氣全叫英氣給遮蓋了。

「你對你這張臉有什麼不滿,賺它少了幾個窟窿要我補上嗎?」

冷然的聲音帶著嘲弄由背後傳來,倪紅……或者說是水丹虹秀眉一蹙扁著嘴,看來看去她最不滿意的仍是這張臉。

既然來到古代起碼換張傾城傾國的絕色姿容,可是看了二十四年的平凡面孔還真是膩呀!最少添點要色嘛!不要連自己看了都想生氣。

「司徒,我長得不美對不對?」看看銅鏡里的古典女子,倪紅不免哀愁的一嘆。

是不美。「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嗎?」

司徒青冥表面對她冷言冷語,不屑一顧,藍眸中的溫度卻瞞不了,他指染胭脂輕柔地加深她唇上顏色,讓失去光澤的小嘴多了一絲生氣不再病懨懨的。

她像是沒听見似的抿抿唇。「三分姿色七分裝扮,我看我是沒救了,怎麼看都不是個美人。」

老天不公呀!為什麼不多分她一點美麗,她一直想要對迷人的翦翦水眸,偏偏這雙似睡似醒的小眼老在打盹,永遠眯成一條縫叫人看不清她是睡是醒。

「你這樣很好。」在他眼中她已是個少見的美人,風眼嬌媚地似會勾魂。

人言桃花惑世,她生就一雙帶勾的桃花眼還有什麼不滿意,若非她學不來青樓女子的勾魂術,那雙風眼將是多少英雄的陳尸處。

隨時眉變眼笑的帶來一股澄淨好似無憂,叫人看了不由得心口開朗,忍不住要回她一抹微笑。

笑眼迎人更勝刀劍無情,好幾次他舉高手欲取她性命,但是他發現自己下不了手,醉人的春瞳老是影響他的嗜殺天性,剎那間軟化了殺她的決心。

她是真的不怕他而非口頭說說而已,這種感覺非常舒坦,有多少年不曾擁有放下防備的松然,她讓他起不了冷佞陰殘。

容貌只是一種假相,美不美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世間再美的女子也及不上她盈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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