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明指讓何向晚羞紅了臉。「天豫……」
「別害羞嘛!難不成我還要靠你的雕刻來養我?」他相信她養得起,如果她肯以市價賣出手中作品而不是低價廉讓。
知曉齊天豫有多富有的莫過于秦東峰,每個月三家俱樂部的收支都幾乎破億,而他還有意在北、中、南三處蓋休閑中心和高爾夫球場。
台面上的生意已叫人眼花撩亂,據說他私底下也玩起操盤游戲,在上升下跌的股市自由進出,趁機撈了不少油水,真正的財力難以預估。
不然,哪來的余錢買一堆貴得要命的石頭把玩,他一直想A那顆黑鑽來做救命的酬勞。
「站不起來當然要吃軟飯,不過雕刻能賺幾文錢,要不要我每月施舍個幾萬貼補家用?」沈曼妮嘲笑地抽出支票本,填了個侮辱人的數字。
兩萬八,司機一個月的薪資。
「不用了,你留著拉皮吧!眼角的魚尾紋快進不住下垂的眼皮了。」他冷嘲地將支票賞給一位外燴人員。
她眼底跳動著全然的怒意。「不知好歹的小雜種,我可不想將來听了人說你在夜市行乞。」
「曼妮——」齊正恩聲音一沉地警告她。
「我是擔心你這個殘廢的私生子無一技之長,好心地要給予資助,窮人的架子還真大。」敢當面讓她下不了台?她絕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窮人也有窮人的志氣,夫人的心更貧困。」唉!人為何要互相攻擊呢?
何向晚的輕唱像是一陣微風,輕輕拂過所有的心,當場一片靜襤,仿佛世人的紛爭褻讀了仙子的聖潔,使她身上的光芒蒙上一層灰。
很亂的家庭,她必須說活在這種環境下的孩子非常可憐,人格的扭曲造成下一代心理不健全,她在天豫眼里看到怨世的憤怒。
人,生而平等,無誰輕誰重的殊分,死後不就一方淨土,生前的浮華虛勢轉眼成空,帶不走的。
案子、夫婦、手足不全是最親近的人,為何像世仇一樣互相敵視,和睦相處具有那麼困難嗎?退一步海闊天空,少說一句彼此太平。
「你……你說我的心窮困,你是誰家的野丫頭,敢來嘲笑我?」沈曼妮惱羞成怒地指著她。
「大媽,注意你的風度,貴夫人的儀態可別失禮。」冷冷的聲音使室溫降了十度。
她優雅地咬咬銀牙。「殘廢也來教訓我,你以為齊家還是你的天下嗎?」
「在于我要不要而已。」他自信地說著。
「憑你?」自大的廢物。
「我……晚兒,怎麼了?」正要反唇相槽的齊天豫停了一下,望向搖著搖首的佳人。
今天,她是他的驕傲。
「別為我傷了和氣,爭吵的場面會讓我氣浮不定。」雕佛的人最忌心浮氣躁。
「抱歉,家族特性,勞你多包涵了。」拍拍她的手,他有些後侮帶她來此污濁之地。
她笑笑地反握他的手。「別太在意我,我有一顆堅定的心。」
兩人瞪著的目光充滿令人羨慕的愛戀,心中隱隱泣血的莫過于齊天琪和葛紅霞,一個不甘認輸,非要奪走那分甜美,一個暗自神傷,淚往肚里吞,想去擁著他哭泣。
但是,厲害的沈曼妮可就沉不住氣,別人的幸福在她眼中是一根刺,提醒她錯誤的婚姻是多麼可笑,人人等著她成為下堂委。
「再堅定的心也抵擋不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貧賤夫妻百事哀。」
何向晚困惑地掀掀長睫。「有愛不成嗎?你認為財富能比快樂更讓人覺得有意義?」
「當然,有錢有勢才能買到一切東西,快樂算什麼東西。」錢也可以買得到。
「你買不到愛情。」她一針見血地說道,心里同增的成分居多。
金錢腐蝕人心,造就了心盲。
「誰說的,他不就是我買來的丈夫,金錢制度下的看門犬?」她不屑地一睨表情一變的丈夫。
「說話別含刀帶槍,不吠的狗往往傷人。」他早晚會抓到她不貞的證據訴諸離婚。
妻子有多,身為丈夫的男人一清二楚,他隱約感覺到她偷人,只是苦無證據,因為他已經很久不找她做那檔子事,她是耐不住寂寞的。
「伯父,夫妻是百年修來的緣分,要珍惜而不是視為理所當然,是人都需要尊重。」她實在看不慣他對妻子的態度。
她的話叫全場的人為之一震。
「咳!我沒有不尊重她呀!是她常常無理取鬧。」頭一回听小輩說教,他覺得非常新鮮。
「我不懂你們在爭什麼、搶什麼、鬧什麼、要什麼,人生不過百年,是是非非真有那麼重要嗎?」爭來奪去都是一杯黃土。
齊正恩為之語塞,認真地思考他這一生愧欠的兩個女人,他並沒有給予她們足夠的安全感,因此她們為了爭名分、爭地位、爭財產而鬧得全家不寧。
春月的溫婉性情因他的別娶而變得焦躁精悍,原本高雅端莊的妻子也因為他的薄幸冷了心,昔日的體貼成了今日的不安和強悍,一心要將所有人掌控在手中。
一個人改變了周遭所有人的一生,他擁有無盡的財富卻無法回到最初的快樂,他在求什麼呢?
「好厲害的小妖女,你想來妖言惑眾好叫我先生把大權放下,全留給你的姘夫是吧!」
好難听的說法。「我沒有,你誤會了。」
「哼!外表裝得清純無邪,肉里包藏禍心.你和那個雜種休想染指齊氏企業的一分一毫。」中金錢毒過深的沈曼妮,生伯她的正面形象會影響丈夫對繼承人的決定。
她不能冒險,她只剩下兒子和權勢能留得住丈夫,盡避只有人而無心。
「齊氏很大嗎?」有她爹地設在台灣分公司的規模大嗎?她不了解。
齊天豫笑著安撫她,凌厲的眼神射向大夫人。「你想要嗎?」
「我……」她剛要開口說不,沈曼妮尖銳的諷刺又再度響起。
「正恩,你還是趕緊宣布天選是下一任繼承者,免得有人痴心妄想,想做麻雀變鳳凰的夢。」她娘家絕不會坐視外人瓜分她的權益。
「爸,你放心把公司交給天琪嗎?我怕他難擔重任。」他的話引起某些在場董事的動搖。
一直不出聲維持穩重形象的齊天琪,忍不住為自己站台。「我年輕,有學習熱忱,要接下公司絕非難事。」
先前的容忍是為了表示泱泱氣態,他要讓父親重視他,以他為榮,不再是個吊兒郎當的浪蕩子,反正吵吵鬧鬧向來是齊家的前奏,因此他不急著出頭。
但是事關他未來的定位,他要是再保持無動于衷就叫人看扁了。
「光有熱忱是不夠的,做生意要有天分,你太生女敕了,不出一年公司一定培在你手中。」齊天豫的眼中只有殘殺手足的快感。
現場一片轟然聲,低聲地討論要不要買賣齊氏股票,一時間讓齊天琪下不了台,母子倆臉色都非常難看。
「難道要交給你這個殘廢嗎?你未免高估了自己。」他氣憤難當地握緊拳頭。
「天琪,這是你對兄長說話的語氣嗎?」齊正思嚴厲地譴責小兒子。
在兩個親生兒中,他的確較中意大兒子接班。
「爸!你總是偏袒他,我也是你兒子。」他是齊家推一的孩子,他沒有兄弟。
「學著成熟吧!你還有很多地方要向天豫學習。」要是兩兄弟不反目就好了,兩人相輔相成必能造福齊氏企業。
他表情一奧地蔑視坐在輪椅上的男子。「你要我學他買張輪椅坐嗎?兩個殘廢的兒子好作伴。」
「你……你太放肆了。」還以為他變乖了,原來仍是件逆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