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送情 第25頁

「東峰,你來得夠久了,是不是該告辭了?」他要好好教育他的小女人。

下逐客令了。「我腳有點酸,再坐一會再說,不是天天有人燒房子。」

「要我去幫忙嗎?你那間公寓小了點,該換間大的。」不要命,竟敢和他唱反調。

「小氣鬼…」這人霸道得過分,也不想想他同樣是客人,還「寄人籬下」。

「要我送你下樓嗎?陽台很通風,你可以實驗自由落體的速度。」直接扔下省得走路。

謀殺。「我走就是了,少威脅,誰叫我識人不清誤交損友,我自認倒霉。」

「秦、東、峰——」

「要走了。」他回頭朝何向晚擺擺手。「小嫂子,我改天再來拜訪。」

「我說過別叫我小嫂子。」听來怪別扭的,她又還沒結婚。

「等你說服某人再說……喂!喂,喂!別推,我……」他的話被阻隔在門外。

砰地,門關上。

簡單的蘭花後只有一對情人相對望,外面的世界再也干擾不了他們。

似乎。

「有人燒房子?」

何向晚憂心的一句讓齊天豫暗咒了幾聲,老鷹般溫暖的胸膛包住她,想借著體溫傳達他的保護,告訴她有他在,什麼都用不著煩慮。

全怪該死的大嘴巴說漏了嘴,上了拉鏈也沒用,硬是叫她听出一點端倪。

瞞著她是不想她對人性失望,此刻雕佛的她不宜分心,早點雕成作品才能空出時間陪他,老和雕刻吃醋實在很幼稚,他只想擁有真實的她,其中不摻雜雕刻。

就單純的他和她,兩個相愛的男女,做一般情侶會做的事,散步、看電影、約會、上床。

尤其是最後一項,心愛的人就睡在不遠處,要說不存是自欺欺人的說法,每回睡到一半就跑去沖冷水澡。

可是雕刻需要花費大半的精神和體力,就怕她搞壞了身體,哪敢去消耗她的體力,是件累人的事,他必須體諒她,然後苦了自己。

反正都禁欲了三年,不在乎一兩個月,她遲早是他的女人。

「天豫,不要每件事都瞞我,我沒那麼脆弱。」她瘦的是身體,而不是心靈。

好歹她也差點成為火災受害者之一。

他余悸猶存地摟著她。「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會發瘋至死。」

「別想得太嚴重,一場大火而已,財去人安樂。」她反過來安慰他。

「樂觀的傻子,你對成為烤小鳥是否有所偏愛?」不只是一場大火,它燒出了險惡的人性。

為了財富和權利,連人命都可以輕賤,甚至牽連無辜的人,絕不可饒恕。

她縮了縮脖子,此時才有害怕的感覺。「很大的火耶!你有沒有受傷?」

「現在才來關心會不會遲了些?我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你的雕刻。」他吃味地說道。

「天豫,對不起啦!我一雕刻就忘了自己,你干脆不要愛我好了。」她慚愧地低下頭。

血液里的天性磨滅不了,她總是以雕刻為第一優先,七年來,她的生命里只有自己和雕刻,連父母都老罵她是沒良心的小心肝,從不為父母設想。

她已經很盡力地將自己融于生活中,當她不雕刻時她是自己的主人,一旦執起雕刻刀,她就像刀魂附了身,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停手。

二十七年來沒談過戀愛,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形,愛上她的人會很辛苦,而被她愛上的人更可憐,永遠只能擺在雕刻之後的第二位,成為備胎情人。

失去天豫她會難過得哭起來,但她清楚她不會因此失志,本來就沒有預設愛情的空間,他的出現實屬意外。

他曾問過她,雕刻和他她會選那一個?其實兩人都很明白,她是離不開雕刻,若是硬要她選擇,只有對他說聲抱歉了。

齊天豫好想剖開她的腦袋填些愛情發粉進去。「愛你是無從選擇,我怎能不愛你。」

「我不是好情人,什麼事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她翻看他受傷的部位,難過地紅了眼眶。

她好壞,是個不合格的女朋友,只關心作品而不關心他。

「不許給我哭,保護自己就是愛我的表現。」偏她保護的是塊臭石頭。他在心里嘆息。

要好好調適,以後的情形肯定是如此,愛上雕刻家就要認命,當初他也是先愛上她的作品才愛她,算來他的出發點不算太公平。

因為她是雕刻的何向晚,所以他愛上她。

但也因為她是何向晚,所以他恨她的雕刻。

「人家心里難受嘛,傷痛不痛?」都月兌皮了,一定很痛。

男人是不會因一點傷而叫痛。「當然痛,你幫我呼呼就不痛。」

「天豫,你不要逗我好不好?又不是小孩子。」呼呼若是不痛,醫生早就失業了。

「你都不愛我。」他氣悶地將頭藏在她秀發中,她太不好騙了。

「我愛你,你要再說這種話我就不理你。」她作勢要推開他。

「我要你。」他露骨地直言,眼中流露壓抑的。

她怔了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是誰要放火燒房子?」

「那不重要,我要。」他根抱起她走向臥室,企圖用性逃避話題。

「有人要殺你叫不重要?你……唔…」他好卑鄙,老用吻阻止她開口。

「女人,你給我乖乖地配合,不然我抽你一頓鞭子。」他抬起上身月兌掉衣服。

她發笑地望著他。「你才舍不得呢!你最寶貝我了。」

「哼!看來你是吃定我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吃是不知悔改。」他像餓狼似的撲向她這頭小白羊。

她漸漸地笑不出聲,流轉的笑聲換上輕呢的廖嚀聲,在他雙手的撩撥下失去控制,轉為吟哦的申吟聲1

衣服一件件飄落地,喘息聲溢滿一室,單薄的底褲覆在所有衣服的上面,在呼痛的那一刻,他們結合。

亙古的律動總是帶給情人們歡愉,一波波的潮流沖擊了兩人,他們不知足地一要再要,像是關不住的洪流,非要淹沒村莊和農作。

天黑了,他們仍在床上動來動去,不覺饑餓地以性為食,直到日出東方,天白。

懊怎麼說這一對夫妻呢!

男的穩重威嚴,女的高雅秀麗可是一身的打扮卻叫人不敢領教,從外表看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已經年近半百,甚至有個二十七歲高齡的女兒。

丟下孩子不聞不間可不是他們的家族傳統,是她先拋棄父母,因此怪不得父母一喬,整整七八年不曾來探望過女兒。

不過,主要的原因是進不來,在強烈的自尊心受損下,他們發誓和所謂的人性化科技周旋到底,不相信打敗不了它,因為他們的副業是一

神偷。

「爸爸呀!咱們的小心肝長大了,你瞧她都沒穿衣服吶!」帶著欣慰表情的女賊拭拭眼角的小淚滴。

女兒終于有人要了,不會再當老姑婆,好叫人期待,他們就快有小外孫可以抱了。

瞧瞧!不先考慮嫁女兒先高興有外孫抱,這女人的心態可議,難怪女兒不要她,怕變得和她一樣怪怪的,走在路上引人非議。

「媽媽,咱們先叫醒她好不好?雖然我是她父親,但是你們中國人不是說過‘非機勿札’。」

「你這個死阿督仔,教了你三十年中文還說不好成語,晚上不準你抱我。」什麼叫非視勿札;人都被他瞧光了才來馬後放炮。

算了,馬後炮他一定听不懂,嫁了個英國人只好雞同鴨講一輩子,誰叫她剛好愛上他。

「老婆,沒抱著你我會睡不著,我發青回去勤學成語。」男子撒嬌地摟著妻子磨磨蹭蹭。

「少來了,你的發誓越來越沒信用度,罰你待會幫我捏腳好了。」反正沒人在一旁打呼也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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