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海盜傳奇 第11頁

有兩種反應,一是拔槍相向,一是拔腿就跑,絕不會有第三種結果產生。

「噓!小聲點,你就不怕上絞刑台呀?」老是口沒遮攔。

沙琳娜嘻笑地不當一回事。「那得他們先捉到我再說,空蕩蕩的繩索八成腐了。」

吊不成有九條貓命的她。

「別給我嘻皮笑臉像個小無賴,你就不能讓我安安心心好多活幾年,這雙手原本該是細皮女敕肉的。」她卻磨得滿是細繭。

叫人看了心疼,恨不得多用幾瓶上好油霜綿膏滑女敕她的小手。

「唉聲嘆氣就不像姨婆你了,開開心心大笑嘛!反正我是野慣了,當起淑女也沒三分樣。」她撒嬌的摟著梅樂蒂,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少裝可愛了,你這性子我還會不了解,只要你肯定下心安靜幾分鐘,女王都會贊揚你是英國淑女楷模。」瞧!她就是太好動了。

連穿個衣服都不肯安安份份,扭來扭去活似衣料會扎人,兩條人魚腿東晃西搖沒一刻停止。

「我要是安靜得下來就不是我了,你知道我最討厭束縛了。」她嫌棄地把束腰踢到窗外。

「你……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听話了,女人家的貼身衣物若讓男人瞧了多難為情。」梅樂蒂連忙走到窗邊,低喚底下的女僕將束腰撿回來。

現在的仕女哪個不把腰束得越細越好,唯獨她老是作對地穿著寬松男裝走動,沒個分寸地任由細腰變粗,根本體會不到她的用心良苦。

明明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卻不愛打扮,一天到晚素著一張臉和一群野男人鬼混,還弄得人心惶惶生伯出海遇上他們。

哪有女孩子跟人家做什麼海盜,喊打喊殺地不象話,規規炬矩讀書識字不好嗎?偏要從事令人愁白銀絲的危險行業。

「姨婆,你別念了,我耳朵長蟲了。」吐吐丁香舌,沙琳娜勉強地穿起低胸連身長裙,兩腳不停的踢著小矮凳。

因為她真的很不耐煩,光是泡個玫瑰浴就耗去兩個小時的時間,然後還得和她最厭惡的女性服飾進行拉鋸戰,看能不能少穿一件。

今年的夏天較往常熱,以往的此時她若沒出島劫掠,必定是流連在月牙灣的暗洞里,讓涼涼的海水平息她體內的燥熱。

在島上她愛怎麼穿就怎麼穿,沒人敢多說一句,可是一遇上母性堅強的梅樂蒂姨婆她就束手無策,光是喋喋不休的口水就足以淹沒她。

現在她最擔心的是該如何走路才不致跌倒,否則那三個手下準會一路笑回月光島,大肆地宣揚她的丑態。

「就愛瞎說,這頭漂亮的發就編成辮子吧!我記得有條不錯的緞帶……」放哪去了?

「緞帶?」天呀!殺了她還比較快。

「你等等,我回房里找去。」她系起來一定很可愛。

「好!我等。」漾起甜美的笑容,沙琳娜的手指在背後做了個交叉動作。

她會等才怪,真系上緞帶她這輩子就別見人了,又不是初級班的小女生,天真活潑地甩著系緞帶的辮子上學。

所以梅樂蒂一出房門,她二話不說的翻陽台逃走,行動敏捷不因礙事的長裙而有所遲疑,貓似的輕盈由二樓躍下,果足走過一片如茵草地。

她有更重要的事待辦,滿船的貨物得找個好買家月兌手,她不想在倫敦待太久,不然準會被姨婆給賣了。

而且還有個討人厭的「他」,早些辦完事早些離開,否則和上流社會的貴族牽扯太深容易出事,要較量到海上去,她一定奉陪。

走過的榆樹上有頭咕嚕咕嚕的貓頭鷹在「沉思」,她壞心地丟了一塊石頭吵醒牠,心情愉快地邁開大步,管他文不文雅,開心就好。

反正太陽永遠自海平面那端升起,亦從海平面消失,身為海的女兒該隨遇而安。

狂風巨浪擊不垮她,還怕人世間的險惡嗎?

才這麼一想,沙琳娜一不小心踩到裙角往前一撲,整個人可笑地親吻眼前大地,她嘟嚷地拔草出氣,一翻身面向白雲藍天。

驀然,她自覺好笑地揚聲大笑,笑聲清脆如山谷回蕩的風鈴,讓人不自覺地感染她的快樂。

「看來你很能自得其樂,我狼狽的小野貓。」

一道黑影遮去了頂上的陽光,不急著起身的沙琳娜倒看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一時之間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

由下往上看是一張嘴兩個鼻孔和兩道濃眉,發色不明近乎黑色,質料頗佳的長褲下是一雙黑得發亮的純手工牛皮鞋,應該滿有錢的。

直到黑影逐漸移向腳邊,她順著那雙長腳往上瞧,心頭怦地猛然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天打雷,人打鼓,怎麼倒霉的事全讓她一人包了,難道魚上了岸注定渴死,不然她好端端地躺著曬太陽怎也會撞鬼。

真是壞事做多了會鬼擋牆,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全被他搞陰了,上頭是朗朗晴空,而她心里卻在下雨,霉得想殺人。

「貓兒的爪子不利了嗎?還是舌頭被吻走了,難得見你懶洋洋的神情。」

什麼難得,前後他們不過才見過三次面,根本還是陌生人。「我在作夢,我不認識這個人,他是幻覺。」

「要我再次自我介紹嗎?」貓兒變鴕鳥了,把頭埋在沙里便以為可以視而不見。

「你滾開,別來破壞我的好心情。」好討厭的笑臉,真想扯下來做水燈。

最好飄到大海中央往下沉,從此兩不相見。

「脾氣還是一樣的糟,真該有人來磨磨你。」那人非他莫屬。

不理會沙琳娜的白眼,心情正佳的桑德利亞眼底噙著笑,不嫌髒地往她身側一坐,俯身低望想將他剉骨揚灰的小野貓。

他還在想該上哪里找她好,誰知上帝已為他作好決定,不費吹灰之力就見到她。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陽光太烈讓他失去判斷力,她似乎比上一回更美了,純真的野性融合優雅的性感,使她更具誘人的魅力。

如果她不跌倒的話,確實是優雅的淑女,可惜貓性難改。

「你笑什麼笑,沒見過人躺著曬太陽嗎?」真希望手上有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他心窩。

免得糾纏不清惹她心煩。

「是沒見人跌得這麼理直氣壯,身一翻還能放聲大笑。」看在他眼里是錯愕,忍不住泛開一肚子笑意。

也許是太陽曬的,她雙頰微紅的瞪向他。「嘲笑別人是件失禮的事。」

可惡,居然被他瞧見,她近來一定犯煞。心里嘀咕著的沙琳娜生氣的想。

「由別人口中說出或許有幾分說服力,但是你這只不乖的小野貓真懂得何謂失禮?」桑德利亞不自覺的伸手撫弄她烏黑的長辮子。

「別亂模。」她坐起身拉回辮子往後甩。「我是不懂禮節,所以你最好離我這野人遠一點。」

當她需要那三個人的時候,一個個不曉得窩到哪里逍遙,放任她和危險人物在一起,也不想想她是否有空陪他玩幾招。

都來了兩、三天,該辦的事還沒辦,不該踫上的人偏偏三番兩次的冤家路窄,她真是讓他們太松懈了,沒把頭兒當一回事。

待會非叫過來斥喝一番不可,讓他們明白當家做主的是誰,別一上岸就成了懶骨頭。

「可是我對野人特別感興趣,你說該如何是好?」手一伸,桑德利亞很自然地取下她頭上的草屑。

綠眸為之一閃,沙琳娜偏過頭避開他的觸模。「野人的說法是去死吧!不過我的心地善良,建議你循原路走出去。」

不管他為何出現在此,她都不想成為他追捕的獵物。

「你在替這家的主人趕客人?」雖然他找的不是她,卻是一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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