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海盜傳奇 第22頁

「夠了、夠了,你快坐下來,你到底是急著救人還是想自殺,瞧你被毒棘傷得更嚴重。」這男人瘋了。

雨水沖去了血水,若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他手臂上細細麻麻的刮痕。

「別管我,先救她,我沒事。」眼前微微一花,桑德利亞告訴自己是太累的緣故。

「我兩個人都救,不然誰付我診療費。」喬治半開玩笑的杵磨著毒棘的花。

一旁的醫生當然不可能晾著不做事,分成兩組治療人。格萊斯頓爵爺若在他們手中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

拿不到診療費是一回事,若是女王怪罪下來誰承擔得起,說不定有牢獄之災。

所以他們非常盡心的上藥、打消炎針,每一個小傷口都不放過的好好包扎,直到他不耐煩的推開他們,坐到床邊執起心愛女人的手一握。

「別讓我瞧不起你,小野貓,你必須撐下去,撐下去听我說一句,我愛你。」

他愛我……

受到莫大震撼的沙琳娜往後一飄,難以置信的按著胸口以免心跳出來,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八成被雨淋壞了腦袋,神智不清的胡說一通,他怎麼愛上自己的敵人,他的目標不是銀鷹嗎?

「你任性、固執、不懂服從,我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為你著迷,你是上帝派來懲罰我浪蕩成性的壞天使嗎?

「你這只貪睡的懶貓一向不乖,我決定放你假好好睡一場,但是不許睡太久,我會非常不悅你的故意唱反調,稍微睡一會兒就好,我會在這里陪你,你不會是孤單一人,我會一直在這里守著你,愛你,愛你……直到地老天荒……」

他不斷在她耳邊低語,听得所有人都為之動容,暗自祈禱床上的女孩能平安的渡過危險,讓有情人可以永遠相守在一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縱是鐵石心腸也有軟化的一天,自認為夠冷血的沙琳娜飄近一模他憔悴的臉,試圖撫平他眉問的愁峰,她想告訴他別再說了,她都听見了。

「爵爺,這兒有我們看顧著,你先去休息一下,濕衣服再不換下真會感冒的。」沒見過這麼不懂愛惜自己的人。

「我要等她醒來。」沒見她月兌離危險期他怎麼走得開。

「爵爺,你不休息好歹先換一下衣服,不然連你也病倒了,誰來照顧這位小姐?」僕人們盡責的提醒。

桑德利亞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兒,在沙琳娜毫無血色的唇上輕輕一吻,才勉強地起身讓僕人為他更衣,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她緊閉的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狂風暴雨的呼嘯聲有逐漸減弱的跡象,殘敗的大地滿是落葉斷枝,像是生氣風雨的無情。

所有人都在為床上的佳人忙碌著,不知不覺中夜已過去,一道曙光穿破雲層直落地面,覺得昏昏欲睡的沙琳娜穿過仍然呢喃愛語的桑德利亞躺回床上。

她想,她怎麼能不愛他?即使她是敵對的一方。

一滴淚在她入睡前滑落頰邊。

風,靜了。

雨,停了。

升起的旭陽照在情人交握的手心,天開始放晴。

☆☆☆

「你這人真是奇怪,平白無故的笑個不停,早也笑、晚也笑,無時無刻不在笑,你非要在我面前笑得這麼惡心不可嗎?」

望著沙琳娜氣嘟嘟的俏模樣,桑德利亞仍是一徑的微笑,舀起一口肉湯吹涼往她嘴一送,不在意她橫眉豎眼的故意找麻煩。

他知道她是悶壞了,要一只好動的貓待在床上一整天是為難她了,難免發兩句牢騷不算什麼,總比她氣若游絲得好。

瞧她臉色還是蒼白得叫人心疼,大量失去的血一時之間還補不回來,他何必計較她的孩子氣,既然沒法不寵她就只好讓到底,但求她心里舒坦。

「我愛你。」愛是要說出口,不管她信不信。

沙琳娜臉一紅的瞪他。「你有完沒完,打從我一清醒你不是笑就是一再的重復這句話,你說的嘴不酸,我都快听膩了。」

「我愛你。」他仍覺得愛不夠她。

「桑德利亞‧格萊斯頓,你看我不順眼是不是?」非要把她逼瘋。

他露齒一笑地吻了她。「相反地,我是百看不膩,恨不得把你變小放在口袋里隨時帶著走。」

末了,他還是說了一句令她翻白眼的我愛你。

「饒了我吧!你不要再荼毒我的耳朵,我承認沒你陰險。」他太卑鄙了,而且無恥。

「再喝一口湯,吾愛。」如果愛她必須付出代價,他甘心背上偽君子、小人之類的罵名。

細細麻麻遭毒棘割劃的傷雖然不嚴重,但是毒性之強仍讓他在她清醒後昏迷過去,所幸她清醒時間不長又昏睡過去,因此兩人同睡了一天一夜。

不過他身強力壯加上中毒不深,所以恢復得很快,睡了一覺以後神清氣爽,宛若沒事一般,除了為她所受的傷還在外,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像她中毒過深又拖得久差點救下回來,放血讓她虛弱得沒力氣拿東西,調養了幾天仍不見長肉,自然是沒下床的資格。

對于他日日夜夜的守護,她不是少了心沒瞧見,而是個性使然讓她暗自收藏,留待日後回憶。

她永遠也不會忘了生命中曾有一個男人愛過她,而且也為她所愛,縱使天涯海角愛意不減,她會在海的那一端懷念他。

「我喝不下去,你家廚子不能換換口味嗎?老是肉湯肉湯叫人反胃。」她想吃人吃的食物。

桑德利亞照常舀了一口喂她。「醫生說你身子弱要吃流質食物,下回我會在湯里加上你愛吃的蔬果。」

「你是故意整我吧!怎麼可能連吃了……」他剛說了什麼?!「肉湯是你煮的?」

「有人口刁嘛!這個嫌淡、那個嫌腥地不肯多吃一口,我只好親自下廚當你的專屬廚師。」要捉住她的口味可是很難。

試了十來回才試出她滿意的味道。

表情一怔的沙琳娜鼻頭微酸。「你干麼對我那麼好,不值得的。」

「不對你好該對誰好,誰叫我偏是愛上你。」他認命了。

「你討厭啦!你別忘記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他該愛的人不是她。

「小花貓,你在哭嗎?」在未成定局前,他不願讓她心里多一份負擔。

對于雪倫他只有辜負了。

吸了吸鼻子,她使性子地捶了捶他。「誰說我哭了,我從來不哭的。」

「是我看錯了,這滴從你眼角滑落的是我的口水。」所以他回收了。

以唇。

「討厭鬼,你就非逼著我說出那句話對不對?」嘟著嘴,沙琳娜展現從未有過的女子嬌態。

「哪句話?」他裝傻的學她眨眨眼,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微笑。

她還活在他身邊難道不值得開心嗎?

「哼,老貓穿舊鞋,我偏不如你意。」她才不要讓他得意得嘴都闔不攏。

但笑不語的桑德利亞調調她的枕頭讓她好躺,目光深情的凝視她,像是看不膩地為她的長發編起辮子,心細手巧的沒弄疼她。

當她由昏睡醒來時,他已從她眼中看到極欲隱藏的愛意,無論她怎麼否認都無法解釋認不了她驟然改變的態度。

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怪罪,純淨的一片淡綠,在她沒發覺的時候,她會偎著他撒嬌,如同戀愛中的女人將嬌態全給了他。

他沒告訴她的是他已呈函一封上稟女王,希望能解除與安德里斯家的婚約,另娶她為妻,近期內應該會有回函。

「我要吃隻果。」看見屋外結實匯匯末受風雨影響的紅隻果,她無法不埋怨。

小嬰兒才喝肉湯,她要啃起來卡滋卡滋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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